待到积雪微微消融的时候,绪觅约了覃椋。
xm:[在干嘛呢?有空吗?]
隔了几分钟,手机震动了一下。那边发来消息。
椋:[刚刚睡醒,有。]
啧,她好木啊。绪觅只能自己在心里吐槽。
xm:[现在可以出来吗?你要是想打扮也行。]
静默了几秒,那边又发来消息。
xm:[我就是想今天和你见面,跟你说大事。]
覃椋眨了眨眼,有点懵。
那点隐秘的开心悄然钻出,一点点侵占了她全部身心。
她缓缓打字:[好。但是会有点久,一个小时左右。]
掷石者:[没事,我去你家等你。]
椋:[嗯。]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覃椋急匆匆地从家里跑出来时,绪觅已经在那儿站着了。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羽绒服,里面是件灰色连帽卫衣,此刻卫衣帽子正扣在他头上,而他低着头捣鼓手机。屏幕的光亮微微照亮了他垂下来的发尖,倒显得乖顺。
“绪觅。”覃椋轻轻叫他。
“哎,”一边应着,他一边抬起头,“走吗?”
覃椋点了点头,跟在他身边走出小区。
坐上出租车之后,覃椋心里还是有点震惊。她极少单独跟男生出去,仅仅的几次还是和亲戚家的堂哥。而这次她居然真的、独自、和绪觅出去了。她在心里轻轻感叹,真是美色误人啊。
车平稳地开着,过了七八分钟就到了绪觅说的地方,一个小小的手作店。她本以为他会选个商场、公园、台球厅这一类的地方,没想到会是个手作店。
绪觅领着她进去,跟店主沟通了一会,就领着她向里走。看来他是提前预约过了,这会正问她是想做陶艺摆件还是戒指。
戒指……
覃椋内心斟酌着,竟直接就说了出来:“戒指吧。”说完她脸上一热,低下头没看他。
跟他一起做的戒指,也算是很有纪念意义了。她如是安慰自己。
绪觅听了之后也是诧异了一下,但随即笑意便出现在了脸上。“好。”他嘴上应着,又拉着她坐下。也没问为什么要做戒指,就默默地把东西摆在她面前。
“你不做吗?”覃椋偏头看他,他正斜靠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手机。“不做。”他凑近了,在她旁边说着:“我手太笨了,就看着你做。做完了可得教我啊,金牌讲师。”最后这四个字他拖的音格外长。
覃椋懒得理他,自己转过去听着店主告诉她怎么做。
她学东西快,手也巧,店主教了会她就能自己打磨了。
房间里的时钟嘀嗒嘀嗒地走着。
“呼。”覃椋轻轻吐了口气,直起腰来。
“做完了?”
“嗯。”
覃椋手上静静躺着一枚白色的戒指。
绪觅看了会,真心地夸她:“厉害。”
覃椋很开心,连带着表情都更生动:“那当然了。”
绪觅拍了拍覃椋的肩膀,“走啦。”
走出店外已经傍晚了。红的夕阳静静地垂在天边,风混着泥土的气息直往鼻子里灌。
绪觅盯着她欢快的身影,叫住她:“覃椋。”
“嗯?”她转过头,直直撞进了他有些认真的眸子里。她鲜少见他这么认真,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吊儿郎当的。她突然想起来他发的消息“跟你说个大事”。
大事,什么大事呢?
或许,是她心里想的这个吗?
“我…”绪觅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我不是个会说那种很文艺的话的人,如你所见,我比较浪荡、外放,和你很不一样。
他说话时眼睛一直盯着覃椋,神色认真,仿佛是很郑重的事情。
“起初我也并不认为我们会有交集,但在之后的相处中,我承认,我不可避免地喜欢上了你。我知道只听话有些苍白,我买了礼物的,在路上。今天跟你表白是有些心急,但我确实,熬不住了。
后面的覃椋听的不真切,她脑子里只有那句“我不可避免地喜欢上了你”。心脏怦怦直跳,如擂鼓般,一声比一声大。绪觅的话就像一股潮水,淹没了她。
“……再就是,我希望你考虑一下我,覃椋。”
绪觅说完,悄悄注视着覃椋的表情。看她没说什么,他怕她是被惊到了,连忙补上了一句:“你拒绝我也没事儿,这是你的选择。”
沉吟许久,覃椋回答他:“我考虑考虑。”
绪觅松了口气,不是冷冰冰的拒绝,而是“我考虑考虑”,就说明他还是有点希望的。
“我爸爸来接我了,我先走了。”覃椋说了一句,便转头走了。
“好。”
绪觅的话被隐没在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