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已经七点了,覃椋简单地洗漱了之后就躺在床上。脑子里还想着绪觅刚才说的话。
如果说之前的一切都是猜测,那么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则是一道选择题。接受,或者不接受。要说覃椋不紧张那是假的,与其说是紧张,倒不如说是因为没有把握而产生的对未知的恐惧感。对于任何事情她都习惯于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可是对这道她内心已经有了选择的选择题,她反而不知道该去怎样做。
或许,她是怕绪觅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又或许,她是怕这段感情太过轻浮,不足以承载她所要寄托给“爱情”这一抽象概念的情感的重量。
风卷着叶子,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窗户。
那些沸腾的,喧嚣的想法,冲撞着心房。
天色早已由红色被渲染成浓墨般的黑色,一轮月挂在那儿,静静地聆听着她内心的叩问。舒卷的云无波无澜,或停滞,或浮动,或与深沉夜色交融。仅仅几秒钟的轻微触碰,又恢复如常。
覃椋拿起手机,绪觅的微信躺在她的置顶。
那边没发来什么,只是等待。等待一个对于少年而言,近乎死刑的宣判。
手指在屏幕上删删改改,敲敲打打,最后又全部撤销。好像无论怎样写,都写不出她想要表达的。
“嘟、嘟、嘟——”
绪觅拿起手机,接通电话。
手机那头先出了声:“绪觅,是我。
顿了顿,又继续说着:“对于你的喜欢,我很开心。我心中对你也有好感,我想我们可以在一起试一试。”
绪觅呼吸一滞,静默了几秒。
“所以……你同意了?”
“是。”
“那我们……”他仍继续问。
话被打断:“现在是男女朋友关系,绪觅。”
覃椋嘴角有压不住的笑意,对着手机说了句“再见”便挂了电话。
枝头轻轻击打着玻璃窗,如同她此时扑通扑通的心跳。
盈满的喜悦溢出心脏,进入到全身的各个细胞里。现在她被一种到了极点的快乐包围着,不需要做什么、说什么,周遭的一切就都染上了甜蜜的色彩。”
好像喜欢、爱情,这种感情就是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能引得人直入云霄,同样的,也能引得人坠入谷底。那时候覃椋对于爱情的诠释只有这些,以至于当她真的面对离别时,她甚至忘记了如何忧伤。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那边,绪觅在挂断电话后维持一个姿势已经有半分钟了。他仍然不敢相信他与覃椋已经是男女朋友了,这一切过得有点太简单了,简单到让他以为在做梦。
“叮咚”手机响了一下,覃椋发了条消息过来。
覃椋小讲师:[今天有点累,明天再聊。我先睡了,晚安。]
绪觅看了眼时间,才七点四十。
迟疑了会,他打字:[嗯,晚安。]
发完消息,他看着给覃椋的备注,怎么看怎么不得劲。
一顿删改之后,覃椋的那个白色头像上,赫然顶着个“爱早睡的讲师(独享版)”的备注。
绪觅对此很满意。
退出了微信,他又把覃椋的手机号添加进联系人。这次的备注就很简单了,她的姓名,覃椋。
按灭了手机,绪觅嘴角还挂着笑。
在他的生活中,覃椋的占比越来越高了。
这很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