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鹤和李家公子的知交,满城皆知之前,传到李臻耳朵里,已经到郎有情妾有意的地步了。
李臻,李臻不知说什么了。他不再是独一个了。
那李家公子,才是李真,还是段玄的时候就见过他,他们都是穿来的,李真刚直,而段玄这做派人,自然与李真不对付。后来眼见他高台塌的也是李真,皇帝也不知有无戏谑的意味,李臻是皇帝的御笔。
李臻没去扰闻鹤,反倒是闻鹤仍寻他的麻烦,毕竟各为其主。但是,李真整日与闻鹤一处,“那个,东家,醋倒多了。”荣枝在众人推举下终于同李臻抗议,小心地抗议。
东家最近病弱,可他一压力大就做饭,做饭好,他做饭也好,但是这最近的调味,实在是酸倒一片人了,扛不住。
闻鹤也有点扛不住。她与李真志同道合,知交是不错。只是最近,每回他们遇见李臻,就古怪。闻鹤再迟钝也回过味儿了。
加之这两人的一字之差,闻鹤早有疑心。你们有怨?闻鹤疑惑。
算不上,狡兔死走狗蒸而已。闻鹤瞧他,思忖,李真也认真思考了一阵儿,认真道。
非要说,我喜欢以前的他。
……
闻鹤神色不对。
静默。李真乐出声,爽朗道:比我喜欢现在的你的那种喜欢差点,你肯定比他光明正大多了。
那闻鹤就懂了。闻鹤抱刀要出门去,李真喊住她,神神秘秘的,他说有样东西送她。
谢你替李家正名的。李真礼貌奉上。他一语惊雷,你不是也喜欢李主办吗?
闻鹤愣住了。他说,她,喜欢李臻?随即,闻鹤意识到李真所谓的此“喜欢”非彼“欢喜”。
总之,她愣愣地留在屋里。李真临走时将她的刀挂门上。
那把未开刃的刀,直到闻鹤夺位,也才在人前出过一回鞘,之后就高挂在寝宫里了。
———
闻鹤似乎有新欢了。李臻不想这么说,但是。
李先生和闻鹤,确实是更同道的革命友人,相较起来,李臻从闻鹤与长公主合谋开始,就早已追不上她了。
近几日,李臻蔫得很。闻鹤想遍了,寻不见由头,荣枝琢磨着是:天天闷在宫里久了吧。
闻鹤不说话。荣枝想说,没说出来,耸耸肩。
李臻本来有官职的,也做得不错,他这人向来是懒,不出错,偶有些政绩。说起世家来,李臻也比闻鹤更晓得如何应付。
但闻鹤后来给他免了,李臻病得绵缠,时好,一直坏。还有一重,闻鹤的私心。荣枝没点破,闻鹤也自知。
闻鹤希望李臻只剩下自己。不说爱,总之是私欲,是报复,不是爱。
李臻是否爱她,却是昭然若揭的,李臻忍让她至今。他们总会觉得谈这个没用,没必要。
按现世的观点,就是炮友,还不对等。李臻觉得闻鹤就是养只打趣的金丝雀,他还是杂毛雀。
十回见面十回最后是操他,闻鹤不腻,李臻都腻了。
年老色衰爱弛,李臻没遇见闻鹤前,还真没想到有今天。但是他也没什么保养的心思,太别扭了。
他俩的关系,说白了,就是这里的男人和女人的倒转,再厚脸皮点,就是工作的丈夫和家里的黄脸婆。
李臻和闻鹤说,想出宫去,出皇城。
这话之后,第三天一早,李臻也没从床上爬起来。不是不想,是不能,闻鹤直接给他锁床上了,当晚还审了一晚上。
太医进来的时候,都心惊胆战,怕李臻死了闻鹤发疯又要陪葬。
又要。
李臻不止一次提。他总想和闻鹤说清楚,可闻鹤胡搅蛮缠,总曲解他的意思。
李臻喜欢以前的闻鹤,现在的闻鹤,李臻不知道,李臻只知道再这么下去,他就是个绝望又软弱的家庭主夫了。闻鹤又伏在他床前哭,他累了。
别这样了。李臻动动嘴唇,他抹闻鹤眼角的泪。现在我这副样子,不是你造成的吗?
你应该高兴才对啊。李臻看着她,他不明白。
药物、鞭笞、和零星的触碰、吻。
我于你有愧。李臻承认了,他就是愧疚,愧疚到今日。
倘若闻鹤高兴些,我心里还过得去。闻鹤高高扬起的巴掌,这回没落下,李臻下意识闭眼,没动静,疑惑地睁眼。
闻鹤抱紧了他。
我送你出去,你别说了,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好吗?
以前。李臻看着闻鹤颤抖的后背,他不想逼她。
不该这样的。李臻张口声哑,他们之前,到底要怎么说,李臻默然,回抱住闻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