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自从上次我与莲姬向孔昭诉说了许多话后，我们三人便觉得十分有缘，平常相处也异常轻松舒适，偶尔略有不妥的，不是莲姬口中的大是大非就一概略过去了，相互包容是不用说的。不过，除了些许日常，我们还计划在时机成熟之时攻下钱府，给那些被欺压的百姓一个公道，不过，莲姬似乎并不想参与，又好像纵容我参与，总之许多计划细节只由我与孔大侠商议便是了。

    这商议中其一便是先把我的能力提拉上去，故而这些天孔昭天天提溜我干着干那，不过，我很高兴，我想我一定在某一天保护莲姬让她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受约束，要是能少点眼泪那就再好不过了。

    在这次经历中倒是不全为莲姬，当她不再时我便总爱自己瞎捉摸孔昭与我说的好多话，这里我就略微记一记吧。

    按孔昭的说法，这四四方方的天地是一个被水环绕的地方，我曾听闻森林之外没人走到尽头过，这点孔昭否认了，“并不是，那是专属于人类的谣传，因为人类莫说穿过满是狂暴妖精的森林，就是靠近也是不敢的，偶尔有几个胆子大的豁出命去看也是走不了多远就丧命了。不过，”孔昭扬了扬头，用她的鼻子对着我就摇头晃脑得说，”也不是一个成功的也没有，当初我认识一个人，他就依靠着病弱的身体到达了森林与海洋的交界处还带回来了一些海洋的物件，不过当他回来将那消息告诉众人时，大家也只当他说梦话，坚持认为森林便是无尽的森林，是最阴森恐怖的地方，是没有尽头的人间地狱。”她不耐烦的挥挥袖子，“那些人懂个什么，看见山就以为是山，看见水就以为是水，都是些无知的人！”她这句话我却不认同，假如有人说太阳是冷的，即便有可能是真的，人们凭什么相信与他们而言空口白牙的一些妄言呢，再如今天信了太阳是冷的，明天就能信水是有毒的，那人们一直以来的生活与认知又该怎么建造回去呢。不过她愤怒的样子让我不管与她反驳。

    不过话虽如此，我的认知自以为尚不健全，外地人与本地人评价特色菜还是信本地人为好，故而森林便是有尽头的，它的尽头是海洋。不得不感叹一句人鱼妖才是天地广阔任君行的动物啊。

    话又说回来，最让我感叹的是，孔昭这个看上去不怎么爱转弯的人居然把这世间说得听头头是道的，是不是最真实最实际的暂且不论，她说的话中暂时没有让我捉着丁点不喜之处。以下便是她的原话：

    这天地没人真的知道是从何而来，又往何处去，它并不像人常常在追求什么，总在寻一个安身之道，总在满足自己的愿望；也不像妖，或做个普通的兽出生长大繁衍死去，或得了些灵巧幻化人形也在追求自己的欲望然后归于黄土。天地总是刻板又坚定得不断变换，让人生，让人死，让人得，让人失，它总是在循环往复，同时又像不可逆转的大河之水，一旦确定了方向就好像不是生灵所能掌握的。

    （如果她只说到这里，我就要在心里腹诽她说些看着正确的废话了，但她没有停下来。）

    虽然世事变迁，生生死死不可以掌握，但这些开了灵智的生灵在短暂的生命里从未放弃对美好的追求，有了那些追求才有那日月换新天的历史，其中人为万物灵长，人并非生来就有衣服穿，有房子住，是祖祖辈辈的先人不甘心于现状主动改变的结果，这个人创造了洞穴，后代觉得洞穴不好就创造了房屋，那个人从不遮盖自己的身体，后人觉得太容易受伤便创造了衣服，这一点点小小的改变看上去不算什么，却让前人与后人的生活天差地别。至此，我们与其悲观得说是天地的变化让人们变化，不如说人们的变化才导致了天地的变化。

    话到这里孔昭一边来回踱步一边道：

    朝生暮死万人愁，朱门绣户如水流。今人怒骂前人事，不论春耕与秋收。

    临街劝愚莫垂泪，乾坤自在微毫中。只待一朝东风起，斩尽万鬼不足忧。

    当日她说完我便喜得绷直了身子，直直得看了她好久，只觉得温暖。后来听莲姬说，她的这些话是一个小小的奇人写的，就是那奇人自称穿过了森林到达了海洋，转而与孔昭言谈觉得孔昭对那位奇人甚是维护，不许得人质疑一星半点，孔昭见我甚是喜欢就像个骄傲的孔雀一样施舍我了一份那位奇人的笔记——的抄录本。好吧，这样也可以窥得那位奇人。

    要说这个笔记，这才是真真讲人，妖等万千事物的百科全书，而孔昭说的那些东西便是前言中很小的一个段落，想是孔昭把这段背下来了，这本书中是如此说妖的：妖本为单纯的野兽野草，并无灵智亦未开化，但它们并非所有都愿意停留在这样的状况中，或为求长生不老，或为了求绝世容颜，或为了成为一方霸主等等，有了这样的思想妖便可以说诞生了，不过许多想成妖并开了灵智的都还是走向了许多原本最终的结果，有的是灵性不足，有了想法却不知道怎么施行；有的是缺少运气，天然得生在一个不利于成妖的环境中，比如在人间的妖，或者在雪山的兽妖，森林的植物妖等等；有的则是有了想法却半途而废；其中缘由数不胜数，那些逃离原本命运的妖无外乎一个结局——化形。

    已经化形的妖能够懂得用天地之间的灵气为自己所用，灵气从原本无拘无束的状态被妖引导转化，在妖的生存时间内为妖所用，也就是妖力，等待妖死亡之后便会归回于天地之间。每个妖都会对灵气进行处理以适应自身，有的妖力暴虐，有的妖力平和，其中种类多如牛毛。

    要探究妖力，要从灵气说起，灵气本身并无好坏亦却如繁杂世间有着万千般的变化，为妖者想要吸纳灵气为自己所用有两种方法：

    其一：做一个包容与慈悲的妖，妖自身的性情若是能包容灵气的千姿百态，灵气自然就能够被吸纳与留用。

    其二：做不到包容与慈悲便要努力做自己并游历各方去吸引与自己相似的灵气。

    这两种办法需按为妖者按自身特点进行选择，二者并无高下之分。在吸纳灵气于体内之后，为妖者往往担心自身能力的丧失而对灵气加以严苛的管束，其实这往往与他们的意愿背道而驰，吸纳灵气好比用手捞水，若是紧紧握紧拳头便无水可得，为妖者在化形之后第一件难事便是破除对灵力拥有量的执念转而单纯的做自己并把自己当做灵气的客栈。

    在吸纳灵气之后便要将灵气真正转为妖力，这其中的办法就是使用灵气，做遵循自己内心相信的对的事情，比如若是坚持认为为善好的妖便去用灵气为善，事情做多了灵气就稳定了。为妖者最忌朝三暮四，这不仅会让灵气流失与体外，甚至会让本已经转化为妖力的灵气回归本原，这是最损伤元气之事，是万万做不得的。

    如此以上便是为妖所要知道的基本原理方法与禁忌，由此。。。。。。

    后面还讲述了许多为妖的种种经验杂谈，想是到处收集的结果。

    不过，我嘛，我最想做的事情便是保护莲姬，给她自由，这或许是我第一次看见她时就定下来的缘分，这在人间似乎有种说法，哦——是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