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小祖宗我真的没有办法一个月内就给你把面具拿下来，你饶了我吧。”巨宝满脸抓狂，一副我该怎么办，我也很绝望的表情。

    方枝枝抱胸，一脸“你个骗子”的谴责表情。

    “郁之，郁之，你说句话啊郁之。”巨宝崩溃，抓着郁之的肩膀就是一顿摇，“郁之你怎么不说话，是没有进化出说话的功能吗？”

    “慎言。”郁之伸出食指抵住巨宝的额头，“显而易见，我的语言功能发育很好，甚至可以达到优良，再乱说话我就毒死你。”

    巨宝蔫了。

    “两位，给个交代吧！”方枝枝双手撑在办公桌上，“你们又不帮我去取悠然姐的面具，我自己现在又取不了。怎么办，你们说怎么办？”

    巨宝叹气。

    郁之扶额沉思会儿，试探说：“其实现在还有一个办法，当然也是我最开始为你想的解决办法。”

    “什么？”

    “等我们老大回来。”

    “说起来你们都在说老大老大的”方枝枝枝不解，“你不是园长吗？”

    “嗯。”

    巨宝跳起来，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如果是老大，不会被求助对象的选择影响。我说你怎么一点都不急，好啊，原来打的这个主意。”

    郁之没理巨宝，回答方枝枝枝的问题：“我确实是春园的园长，但春园的实际做主的是老大。等老大回来，我们可以问问他。”

    问问他？

    方枝枝枝这下懂了，这是先把人骗进来，后面行不行那就再说。

    她被气笑了。

    “然后等你们老大回来，我去求求他吗？”方枝枝随即说出了心里的不满，“那如果你们老大不愿意帮忙呢？”

    “他应该会的。”郁之移开眼神，重复道：“应该会的。”

    壬子吾从来没有特地对他们交代过什么事情，这是他第一次对他们俩下达关于“让方枝枝枝加入”的命令，说是加入，其实是一种变向的保护。方枝枝枝目前的情况，如果没有人引导和教导，在这个时代，一定会走向毁灭。

    而他现在最需要担心的是，当老大回来，就会发现他的一些小手脚，到时候……郁之想想就觉得不用想了，实在不行就变回植物认错，大不了再在土里待个十几年。

    在这个蓝星文明跃迁的重要关头，壬子吾做出这样的举动，反而更加耐人寻味。

    老大看似很在意方枝枝枝，也许是想要推动这个文明一把呢。

    郁之又觉得奇怪，但如果真的在意，老大应该自己来，而不是让他们俩来完成这次招募。

    他们两是什么很靠谱的生物吗？

    一只好吃懒做的橘猫，一只柔弱的绿萝。

    看起来就很没有希望，人类两脚就没了。

    但无论如何，都与他无关，郁之心安理得地躺平，他只是一只柔弱不能自理的绿萝，他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反正他把人拉进来就行，接下来就是老大的问题。

    方枝枝枝生气离开后，在小区的花园中找了一个石凳坐下。

    最近很奇怪。

    情绪总是起起伏伏，然后跨度变大，一会生气，下一秒就会开心，然后突然变得轻松，一切变化好像都是从昨天开始。

    每一次情绪的浪潮来临之后，她就会感觉自己像退潮后留在海岸上搁浅的鱼，绝望而无力……

    “你最近见了谁？”

    方枝枝枝睁开因痛苦闭上的双眼，揉揉太阳穴，看向眼前搭讪的人。姑且称之为搭讪吧，毕竟没人搭讪会这么用这么没头没脑的话。

    夏季的阳光亮度超标，对方逆着光，从他四周穿透而来的光芒刺的方枝枝枝睁不开眼，但她很确定，自己不认识他。

    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对方很有耐心，好脾气地等待她的回答。

    “怎么了？”她答非所问。

    本以为对方只是在搭讪又或是好奇，等不到答案就会离开，没想到对方思索了下，在她旁边坐下，被遮住的阳光瞬间又回到她脸上。

    方枝枝枝眯眼，好晒。

    “你没发现吗？”

    发现什么？

    “卡希正在你的身后。”

    什么卡希，什么东西？

    “啊，我忘了，你现在精神力水平可能还看不见。”

    太奇怪了，这个人在说什么啊，难道最近她比较容易遇到疯子吗。

    “枝枝，你的身上有一个卡希，他正在吸食属于你的精神力。”

    方枝枝枝猛然抬头，准确抓住关键词，警惕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对方露出惊愕的表情，漂亮的脸上随后又出现了类似于“委屈”，然后又变为疑惑，最后定格为愤怒，“郁之他们没有找你。”是肯定的语气，并不是询问。

    “他们找我了。”

    对方的表情稍稍缓和，“郁之没和你介绍这些？”

    介绍什么？

    方枝枝枝的表情太过于明显和坦然。

    “这两个家伙。”对方无奈扶额摇头，状似责怪，语气却充满了亲昵。

    “我呢，他们俩也没说？”

    好像没呢，方枝枝枝眨眨眼睛，传递的信息非常明确。

    方枝枝枝听见对方深吸一口气，“那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壬子吾，那两个家伙的……饲主。”说到“饲主”，他还停顿了下，有些犹豫。

    饲主，郁之和巨宝并没有提到饲主，但不知为什么，方枝枝枝觉得他们口中的老大就是眼前的“饲主”。

    “老大？”方枝枝枝歪头不确定，“你就是他们口中的老大？”就是她即将要求助的对象？

    “老大……”壬子吾细细揣摩这两个字，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可抑制地低声笑起来，语气宠溺，“对，他们平时是这么叫我的。那么接下来……”壬子吾朝她伸出手，手掌宽大，手指过分细长，怪异中又有一丝美感。“欢迎你的加入，枝枝。”

    方枝枝枝伸出手与他相握，他的温度冰冷，在炎热的夏季冻得她激灵。

    “不过……”壬子吾指指她的身后，“你看卡希需要我帮忙吗？”

    方枝枝枝正在思索着如何开口向壬子吾求助，满脑子都是李悠然的事，听到他这么一问，毛骨悚然，以为自己的心思早就被看透，她装作不在意，“嗯？”

    “卡希……”壬子吾恍然大悟，“如果是那两个家伙给你信息的话，可能不叫这个名字。他们会称为‘魔’。算了，他们的信息并没有我知道的全，还喜欢自己乱起名，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说着他靠近，“你应该不会介意吧，需要触碰一下。”壬子吾指指额头。

    这个方夏夏熟悉，她点点头。

    额头相碰，更大的一股信息挤进脑子里。

    比如“魔”其实叫卡希，是一种属于暗物质类的生物，他们依靠吸□□神力为生。所谓的面具是人类的一种自我保护，但因为太耗精神力，因此给了卡希可趁之机。

    蓝星正处于跃迁关键期，是成或败，已经到达了转折点。

    再比如，眼前的人，不是人。

    方枝枝枝睁开眼，身体朝旁倾了倾……

    “怎么，你在害怕？”壬子吾笑着问她。

    她不情愿倾斜回来，小声道，“有点惊讶，我以为这个都是小说家的幻想。”

    壬子吾不以为意，“就算是幻想，也是有理论根据的。人类很难想象无根无据，从未遇见过的事物。”

    “倒也是。”方枝枝枝表示赞同，毕竟就算是有根据的推测，太过于超出认知，也无法获得认可。

    话题聊到这，空气突然沉默。

    她犹豫会，决定还是开口，“巨宝说，你是他们老大。”

    壬子吾：“嗯？”

    “他们说……你的精神力亲和力很高，可以帮助任何没有向你求助的人……”说到这，方枝枝枝停顿，确认对方神情没有任何不满，继续说：“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帮你摘下这个面具吗？”壬子吾抚摸上她的脸颊，冰凉的触感滑腻，方枝枝枝有些不适，但为了不惹怒他，强忍着没动。

    “不，我想让你帮我一个朋友。”夏日炎热，此刻刘海粘腻地沾在额头，她无意卷着胸口长发，“我一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她看起来……不太好。”

    “哦。”壬子吾似笑非笑，说出的话比他的体温更为冰凉。“不帮。”

    他将她的长发挽在耳后，动作温柔，“我为什么要帮你……”整理好她的头发，他直起因靠近她弯下的背脊，“而且你也知道，我不能干预人类的任何事情。”

    方枝枝枝垂下头颅，丧气满满，因为他没有骗他。

    作为蓝星观察员的他，根本不能干预蓝星任何的事情。

    现在的方枝枝枝看起来像难过的巨宝，吃不到好吃的罐头，做错了事会委屈的在一边自闭，如果石桌可以靠，壬子吾毫不怀疑她会直接躺在上面，他伸手，准备摸摸她毛茸茸的头，还没碰到，就被她躲开。

    她瞪着他，眼里写满了不开心。

    壬子吾好笑道：“我不可以，但是你可以。”

    “我能做什么？”方枝枝枝不开心道。“他们说我开了真眼，可是我都不知道这个东西怎么关，总是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我能做什么？”

    “真眼……哈哈哈哈哈。”壬子吾忍不住笑。

    方枝枝枝继续瞪他。

    “将你交给他们是我的失误。”壬子吾摇摇头，“这两个家伙平时就不爱学习，没想到编起东西倒是一套一套的，你再想想，这个是真眼吗？”

    方枝枝枝思索，“是精神力。”

    “对。”

    “然后呢？”

    “然后……”壬子吾再一次靠近她，闭上眼，“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