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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数予他

    “有什么顾虑?”

    莫红绯反问道。

    “安满以后是签到祁荃工作室,又不是直接到莫氏旗下。但莫氏旗下不签任何艺人。”

    闻言,容月眸光一闪。

    “祁荃跟你结婚的消息一出,谁都会忌惮三分这位莫氏的姑爷。何况莫氏旗下没有艺人,所有资源能向哪里倾斜?安满前东家再横行霸道,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拳头够不够与莫氏抗衡。”

    冯叶恍然:“难怪对祁荃下死手,你这出,一边将继承权收入囊中,一边将莫氏如今的重头戏关键掌握在自己手里。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些年早已养尊处优不思进取成废物的那帮人,怎么可能让你轻易就如愿?”

    没等莫红绯说什么,尖锐的仪器报警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匆匆赶来的谢桉在里面待了许久,再出来眉头拧得死紧。

    面对几道急切的目光,谢桉罕见地有些无措。

    斟酌几番,他有些犹豫地问道:“他的家属呢?”

    “我在。”

    众人闻声回头,只见随意换了一身行头仍然难掩沧桑的安满出现在走廊尽头。

    “我说生理意义上的,能给他签病危通知书的家属。”

    谢桉知道这句话对安满而言十分残忍,但他依然必须履行医生的职责。

    “算算时间,差不多快到了。”

    出这么大的事,当然不可能瞒着祁荃的父母。

    只是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祁荃的父母出差海外,直到今天早上才联系到人。

    即使是最快的一班机回来,也得到夜间。

    谢桉犹豫片刻,还是决定事急从权。

    他将病危通知书递给莫红绯,“你签吧,于情于理,你都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

    莫红绯没空纠结这一落笔要担多大的责就要伸手,却有人比她更快。

    安满签过许多的名。

    年幼时机缘巧合的一次试戏,天赋被挖掘。

    铺天盖地的欣喜涌上心头,以至于没有详细阅读便签下那纸卖身契。

    而后年少入行,个中辛酸不胜枚举。

    不是没有想过放弃的时刻,只是寥寥数次于无尽迷惘中朝他伸过来,索要签名的手挽留住了他。

    后来留住他的,多了一个祁荃。

    初见时那人一身清爽的黑白搭配,俊美英目,端的清冷疏离宛若水中月。

    实则相处下来发现,此人不过一路坦途被保护得很好的小公子。

    会笑吟吟地与众人打成一片,会贴心温柔地留意每个人的喜好。

    哪怕是面对有微妙竞争关系的另一男主,也从未藏私,永远大方热情地予取予求。

    那是安满未曾敢设想的坦诚以待。

    所以他不是没有,假意试探。

    识破洞悉一切的祁荃并没有生气,更没有质问。

    只是默默地收回所有体贴温柔,退到同事的位置。

    安满第一次处理这样错综复杂的感情,慌乱之余更是无措。

    于是他选择了最笨拙的办法。

    祁荃收到他道歉信的那天,安满一直在门外徘徊。

    五个小时,安满一直数着时针等。

    等那扇门开,或者等那扇门不再开。

    庆幸,他最终等到了。

    那封信的落款处是含蓄端正的安满,而今这份病危通知书签字处落下的两个字歪歪扭扭。

    安满从来务实自立,不求神佛,不乞他人。

    他不相信有什么力量,能够拯救谁于水火无助之间。

    这么多年,暗夜苦难之间,踽踽独行。

    但如今...

    安满望着紧闭的手术室门,虔诚地祈祷着。

    父母为他起名安满,是希望他平安圆满,一生无忧。

    神佛在上,若是有福报能得垂怜。

    求您允我将平安圆满尽数予他。

    血肉之躯,当报发肤父母。

    但唯此一人,唯祁荃,是我此生所有的圆满。

    时针一刻不停地转动着,安满无知无觉。

    直到手术中的灯牌终于暗淡,直到祁荃的父母匆匆而来。

    他才在这一阵恍惚中回过神来。

    “医生能做的,都已经尽力。接下来就要看他自己能不能撑过来。”

    谢桉一如既往的意简言骇,言毕便召了其他科室主任前去会议室。

    目送他行色匆匆而去,容月转而望向安满的目光更添了几分担忧。

    祁荃的情况必然是棘手非常的,但是安满眼下的状态也是强撑到了极点。

    如果祁荃有什么意外...

    容月不敢想下去。

    祁荃的父母毕竟都会经商好手,两人衣着打扮都十分考究端整。

    只是疲于航班奔波,又忧心独子境况。

    面上已是肉眼可见的沧桑与惫累。

    祁母一头乌黑高髻,盘得雅致利落,此刻却因为连夜奔波,鬓边落了两缕发丝下来。

    她就这样抬起眸,殷切地盼望着安满给她一句话。

    一句能让她稍微心安的话。

    安满喉中艰涩。

    莫红绯适时打断了他们。

    “伯母您好,我是莫红绯,祁荃这部剧的投资方,在我们片场出的问题,我一定会负责到底。只要有一丝希望,都会尽力而为。您和伯父舟车劳顿,先去酒店休息一下。祁荃才从手术室出来,医护人员随时跟踪着,您老两口在这盯着只能干着急,不如休息足了精神头再过来支应。”

    祁父祁母对视一眼,长叹着点了点头。

    容月看着老两口互相扶持着缓步而去的背影,久久沉默。

    没有人敢松懈分秒的等待无疑是漫长的。

    谢桉几番进出,没有人不在暗自祈祷进去的谢桉带出来的会是好消息,却也没有人如愿。

    走廊尽头的阳台门开了又关,莫红绯与容月指尖撵着的星火始终未灭。

    冯叶叹息着叫保洁收拾了满地的烟头,又好声好气地劝两位姑奶奶好歹吃点什么。

    容月没说什么,只是朝走廊方向看去。

    病房外的长椅上,安满不动如雕塑已经许久。

    “慢着。”

    莫红绯突然出声,拦住了刚清扫完地上要离开的保洁。

    说时迟那时快,本来低眉弯腰的保洁突然反手,从里面将阳台的门锁住。

    容月还没反应过来的间隙,冯叶已经护到了她的面前。

    “等这个时机很久了吧?”

    莫红绯气定神闲地问道。

    “你猜到了我们会现在动手?”

    瞬间就意识到不对劲的女人就要抽出扫把把柄里的刀。

    手却颤巍巍的,连拿也拿不住。

    是烟。

    容月从刚才便闻到了一股不轻易察觉得到的味道。

    她常年只抽这只烟的,深知这绝非烟味。

    但是对不熟烟的人来说,分辨出烟味中混杂了一丝异味简直难如登天。

    莫红绯懒得继续废话,示意冯叶与容月让开便一枪崩开锁扣。

    几人疾步往病房去,只是越走,容月越觉得不对劲。

    这么大动静,坐在门口的安满怎么也丝毫未动的?

    “都在这了。”

    房门内的打斗声告一段落,四个黑衣装束的人被押出来。

    坐在长椅上的男人终于起身回莫红绯道。

    容月看清了他的脸,才惊觉,此人并不是安满。

    “什么时候安排好的这一切?”

    等莫红绯料理好余下的手尾,几人乘电梯到另一楼层探望完依旧昏迷中的祁荃。

    容月才终于得了空细究过程。

    “从一开始。”

    莫红绯大喇喇地一屁股坐到门口的台阶上,点了根烟答道。

    “安保不严,他们担心有诈不敢下手。门口安防严,内里却百密一疏,才显得我乱中生错,给他们信心动手。”

    “接下来呢?需要我做什么?”

    若是不需要她,莫红绯不会在她面前动手的。

    “聪明。”

    莫红绯就要腻歪地给她来个亲亲,容月无情地将她的脸别过去。

    “接下来当然是夺权啦。”

    “不让我继承股权,那把他们手里的吐出来也行。”

    她的语气依然是笑嘻嘻的,容月却听出了一丝令人森然的威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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