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会非常热闹,各式各样的花灯挂在街边,小贩们卖力吆喝自家的商品。
朱小墨今天穿的还是浅绿色的衣衫,头发编成麻花辫放在一侧,绿色的发带编进头发里。江北雁今天身穿墨绿色衣衫,双手都拿着吃食。
“那个兔子灯好漂亮。”朱小墨指着小摊上的花灯,扭头看向江北雁,想要干什么不言而喻。
江北雁认命地点点头,走过去,问价,付钱,把花灯递到朱小墨手上。
“好漂亮。”朱小墨非常喜欢这个兔子花灯,对江北雁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江北雁:“大小姐您喜欢就好。”
“我很喜欢。”朱小墨满意地点点头。“奖励你一个绿豆糕。”江北雁听话地从自己拿着的一堆东西中找到绿豆糕,拿出一块填进嘴里,朱小墨也拿了一个吃。
朱小墨吃着绿豆糕,和江北雁一起逛,环顾四周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两人越走越远,远离的繁荣的街道。这里花灯很少,夜色将花灯吞入腹中。
花灯与街道相互映衬,如黑夜里闪烁的星星,橙黄色的光与热闹的街道拼出一副繁荣的景象,但繁荣的背后,是黑暗。
“那里有人。”朱小墨在环顾四周的时候看到漆黑的街道,已经里面躺着的人。朱小墨拽住江北雁的衣袖,抬头看向江北雁。
江北雁与朱小墨对视,道:“我过去看看。”
“等等。”朱小墨把兔子花灯放到江北雁手里“拿着这个。”
那个街道又窄又黑,如果不是仔细看就看不到那里躺了个人。江北雁壮着胆子慢吞吞地走过去。
走进后江北雁看清了那个人。
是个昏迷不醒的妇人,身上的衣服有很多补丁,江北雁将手中的花灯靠近那个妇人,暖色的光下依旧能看得出来那妇人的脸色很苍白。她的身躯非常瘦小,带着补丁的衣服在她身上显得很宽大。
“朱小墨,是个人,她受伤了。”江北雁语气严肃。
朱小墨过去查看那个人的伤势,女人身上有很多伤口,大大小小,有新有旧,很是可怖。朱小墨翻出布包里的伤药,简单地帮女人上了药。
“走,去医馆。”朱小墨收起东西,对江北雁道。
“为什么?”江北雁疑惑道。
“她这伤只上这些要还不够。”
“好。”江北雁动作很是小心,尽量避开女人身上的伤口,将女人背起来。
“对了,你今年几岁了?”朱小墨看着江北雁将女人背起来问。
“啊?我十六。”江北雁疑惑但还是回答了。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力气还挺大。”朱小墨非常满意地点点头,拿着兔子花灯走在江北雁旁边帮他照明。
“你不也才十四岁,力气也挺大的。”江北雁想到朱小墨独自一人把一大车东西拉过去。
“谢谢夸奖。”
“等……等……”江北雁身上的女人发出微弱的声音,江北雁听到声音停下了,朱小墨看江北雁停下就问道:“怎么了?”
“她让我等等。”江北雁回答。
朱小墨看向江北雁身上的女人,发现她已经醒了,朱小墨连忙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不要……去医馆”女人回答。
“好”
朱小墨他们也没有将女人强行送到医馆,江北雁背着女人,朱小墨在一旁照明。
“姐姐,你怎么伤成这样?”朱小墨问。
“我……我是城南仁善医馆陈大夫的妻子,我是逃出来的。”女人见两人没再去医馆就说了出来。
听到仁善医馆的陈大夫,两人对视一眼,很默契地没再说什么。
“那你叫什么啊?”朱小墨问
“我不知道,他们都叫我陈夫人。”女人回答。
朱小墨沉默了一会儿道:“那我能叫你花灯姐姐吗?我们看花灯时看到你的。”
女人没想到朱小墨会这样叫她,心中的阴霾被阳光照射到,她笑着回答“好啊。”
“花灯姐姐,我叫朱小墨,他叫江北雁,你现在有地方去吗?”朱小墨看花灯脸上露出笑容,也跟着笑了。
“没有。”花灯道。
“那我们带你去一个地方好吗?”朱小墨问。
“什么地方?”
朱小墨:“世外桃源,那里有好多和你一样的人,你在那里一定会很开心的。”
“好。”
“那我们先去我师父那给你治伤。”朱小墨道。
两人带着花灯回到竹林,一路上江北雁没有说话,看着朱小墨眼睛里满是疑惑和幽怨。
陶浅一如既往地躺在摇椅上,这回没有喝酒,而是在闭目养神。朱小墨看到陶浅这幅样子很是满意。
没有喝酒,好好休息。
“师父!我们回来了!”朱小墨小跑着进了院子。
陶浅听到朱小墨的声音睁开眼,坐起来先是笑着摸了摸朱小墨的头,随后看见了江北雁和他背上的花灯。
“怎么回事?”陶浅面色凝重。
“她是花灯姐姐,我们在看花灯的时候捡到的,她说她是城南仁善医馆陈大夫的妇人。”朱小墨道。
“受伤了?走,到屋子里去。”陶浅带着江北雁进了屋子里,又帮着江北雁把花灯放到床上,便开始诊脉。
“师父,她身上有好多伤,我看过了,也上了药。”朱小墨道。
“好,下次上药用那瓶好的伤药。”陶浅点点头。“她就是营养不良,主要是身上的伤。”
朱小墨点点头。
“好了,我去做饭。”陶浅说完站起对着花灯道“好好休息。”随后去了厨房。
“那姐姐你好好休息,我们先出去了。”朱小墨拉着江北雁也走了。
花灯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却被填满了,她捂着被子哭了出来。
朱小墨和江北雁站在门口,两人听到了花灯的哭声。
“她哭了。”江北雁道。
“我知道。”朱小墨点点头。“她需要哭一场。”
“同样是捡来的,你为什么对她态度那么好?”江北雁说出自己的不甘。
“因为她是个姑娘。”朱小墨嫌弃地看着江北雁。
“哦。”江北雁撇撇嘴。
朱小墨把江北雁拉到院子里道:“你知道城南仁善医馆的陈大夫吗?”
江北雁点点头:“知道,那个死了好几任夫人的大夫。”
“你知道他的夫人是怎么死的吗?”朱小墨脸色黑了下去。
“不是病死的吗?”
“不是,是陈大夫把她们打死的。”朱小墨道。
“啊?”江北雁震惊。
“他是对病人仁善,但是他喜欢打自己的夫人,只要有什么不如意就会打他的夫人。”
“怎么会有这种人!”江北雁非常气愤。
——
吃完饭,花灯抢着收拾东西,朱小墨和江北雁都抢不过她,只好看着花灯去收拾饭碗。
“看她也恢复的差不多了,等会儿把她带到桃源村吧,要不然护不住她。”陶浅看着花灯忙碌的背影道。
朱小墨点点头,只有江北雁在懵逼。
什么桃源村,祝平安在的那个?为什么要把花灯送到那里?
江北雁这样想着,也问了出来。
朱小墨看着陶浅,看他点点头,道:“桃源村就是河对岸的那个村子,也就是祝平安住的那个村子,那里都是和花灯姐姐有着同样遭遇的人。”
江北雁点点头。
“我可以去吗?”
“不可以。”
“为什么?”
“你去了会被打。”
听到会被打,江北雁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自小就是被他的师父打大的,害怕被打。
等到花灯收拾好了,朱小墨拿了好多伤药,带着花灯去了桃源村。
“那是个什么地方?”花灯跟着朱小墨,看着越来越密集的竹子,问道。
朱小墨:“那里有着和你一样的姑娘们,城南医馆的陈大夫经常殴打自己的夫人,外面的人只知道他死了好几任夫人。”
花灯哭着道:“我这些伤都是他打的。”
“我知道。”朱小墨拍了拍花灯的背,安抚花灯的情绪。
“他不是人啊他,整天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很是温和仁善,但他就是个喜欢打人的禽兽,我……”花灯越说越激动,朱小墨连忙安抚她。
两人来到了一河之隔的桃林,走进桃林深处,豁然开朗,里面生活气息十足。
站在空地里练武的祝平安率先看到朱小墨和花灯,连忙喊道:“师父!小竹带人来了!”
屋子里的人听到祝平安的声音连忙出来查看,看到朱小墨就小跑了过去。
“小竹子啊,这是?”那人笑着打量花灯,虽然被人盯着,但是花灯却没有感到任何异样。
“她说她不知道叫什么,我们是在看花灯时捡到她的,所以我就叫她花灯姐姐了。”朱小墨如实回答。
“好好好。”祝平安口中的师父拉起花灯的手,并安抚似的拍了拍她“走吧,去找你苗花奶奶。”
“好。”朱小墨点头,跟着去了一间小院。
这里有着各种各样的姑娘,有的在田里耕作,有的在浣洗衣服,有的和祝平安一样,在练武。
阳光撒在养着鸡鸭的小院,院子里的黄色小狗正在追着鸡鸭撒欢,院子的老妇人手里拿着蒲扇,躺在椅子上晒太阳。
“苗花奶奶!”朱小墨在小院门口看到里面的人就飞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