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什么声音也发不出,心脏骤然紧缩,眼前是血红的一片,帝真颤抖着,还来不及思考,窒息感便逼着大脑向死亡走去。

    像被勒紧,又似乎早已不存在,脑内逐渐迷蒙。

    ……

    意识破溃的一瞬,猛然睁开眼睛,空气涌上大脑,帝真又瞬间从那场景中醒来。

    还活着,帝真抬眼望去,周围三人,身旁一人,自己的身体还在,几人的表情淡若寻常。

    刚才那是,幻觉?帝真努力维持着镇定自若的模样,但冷汗已经浸湿了全身,心脏也在疯狂跳动。

    “万界幽?”路凤有些疑惑。

    “那可是传说中的地方。”牧奇却没有惊讶,只收起笑容,平淡地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那是什么地方?”红叶忠也从未听说过。

    “传说中那里封印着祸世魔兽囚烛,已有几千年,千年来万界幽如同不存在般消失在世间,从未有人发现过它的踪迹,是真是假也无从考究。”牧奇平静解释道。

    “但相传万界幽中有些神秘莫测的封印之术……”

    “是真是假,杀了便知。”

    牧奇的话被打断,耳旁又传来轻语,但还未等帝真反应,清风拂过,银刀划过皮肤,又是一阵刺痛传来。

    “不要!”帝真急声喊到,但喉间发出的声音几乎消失,帝真立马将双手扶上颈边。

    只一瞬间的惊悚,帝真猛的抬头,又只见牧奇,路凤和红叶忠三人正一脸狐疑地盯着自己,低头看去,自己正跪在地上,又摸了摸脖子,无半分痕迹。

    微微侧头,余光中安璟正在不远处,双眸冷漠地看着她,似乎从未到过她的身边。

    这又是幻觉?

    “安璟,你又在用那些折磨人的小招数了。”路凤看着帝真失魂落魄的模样,无奈说道。

    “不吓吓她,怎么能说出真话。”安璟却语气淡然,缓步走来。

    小招数,帝真看着她靠近的身影,只觉得身体发怵,又看向周围人,在他们眼里的小招数,已经让自己体验了两次死亡。

    早就听闻嵘城皆是绝世高手,如今看来所言不假,帝真浑身颤抖,自以为一路过来已遇到过江湖强者,但今日比起来不过尔尔。

    但很快便冷静下来,帝真大脑飞速运转着。

    “万界幽万年来从无消息,传说那里进不去更出不来,你又是如何从中出来的?”牧奇看着帝真,露出一个温柔无害的笑容。

    “但传说中确实是帝氏一族将囚烛封印。”又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帝真低着头,语气镇定:“那是因为万界幽中,修为越高者越难以进出,但我天生资质平庸,所以才轻易便能逃出。”

    “逃?你为何要逃?”安璟走上前轻轻勾住帝真的肩膀,帝真身体一僵,顿时不敢言语。

    “你瞅瞅你把人家都吓成什么样了。”牧奇一眼看出帝真的异样。

    “对小姑娘,可不能这样粗鲁。”牧奇语气温柔,将安璟的手臂从帝真的肩膀上抬起。

    但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像并不融洽,帝真沉着脸,小心地打量着两人的神情,安璟似乎很讨厌别人碰她,手臂被抬起的瞬间愤怒的杀意便迸发出来,而另一旁的牧奇也并不退让,两人的手就这样僵持在空中。

    “大家有话好好说,都是邻居,何必如此针锋相对?”从刚才开始,两人之间的氛围就略显微妙,红叶忠见势不对,立马出言劝阻。

    “这里有酒,不妨喝上两杯,咱们再好好聊聊。”

    红叶忠严肃地看着两人,安璟向来脾气不好,牧奇更是喜怒无常,这两人并不是没有打起来的可能。

    看着两人莫名其妙地剑拔弩张都不肯让步,路凤叹了口气,捋了捋胡子也逐渐不耐烦起来:

    “都活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小心眼,套着一副年轻的皮相,其实都七老八十了,能不能别学年轻人那套桀骜不驯的样子,也不嫌丢人的慌。”

    路凤侧目瞥着两人,又深叹口气,嫌弃之情溢于言表,两人也是一怔。

    “闭嘴!”突然齐声斥道。

    “谁要跟他打,老妖物,别让人以为我欺负老头!”安璟一下便将手甩开,侧过身去,周身的杀意也顿时消失不见。

    “老妖婆,谁要跟她打,我可从来不和疯子一般见识!”牧奇也转过身去,愤愤说道。

    杀气消失的还真是快,帝真露出一抹无语的笑,看着两人像小孩子吵架般的模样。

    “走吧,矮老板,把姑娘拉上去我家喝酒去,这里我可嫌晒的慌。”路凤无语地看着两人,说罢便一手扣住红叶忠的肩膀,一手拉住帝真的手腕,将两人带走。

    “喂!那酒可还有我的一份!”牧奇顿时急了,立马也跟了上来。

    “你不来吗?”路凤回头,朝着站在原地的安璟说道。

    安璟斜眼看了几人一眼,无趣道:“我就不去了,我对喝酒可没兴趣。”

    “可不止喝酒。”路凤高声提醒。

    “对其他的事情,都没兴趣。”安璟头也不回地向后走去。

    牧奇看着帝真,她如受惊的小兔般低头不语,随后拍了拍她的肩头,轻声安慰:

    “你不必理会那个女人,她向来古怪。”

    帝真深吸一口气:“……没事,多谢。”

    “古怪?你可没资格说别人古怪。”路凤走在前面,不屑地吐槽。

    “老头,你想继续打吗?”牧奇眼神冷漠地看向他。

    路凤果断地回绝道:“我可没兴趣,”

    将家门打开,小小的屋子里只有一张狭窄的木床与圆桌,光线略显昏暗,却十分干净,丝毫未被外面的沙尘侵扰。

    “老夫只对喝酒有兴趣。”看向占了大半房间的酒坛,路凤捋了捋胡子,语气才逐渐温和。

    随着门开启的光线扫过堆积成山的酒坛,牧奇顿时眼前一亮,“酒!”惊叹一声后心花怒放地就要扑上去,还好被路凤及时地捏紧肩头。

    “都是我的…”路凤声音低沉,强隐着怒气。

    牧奇立即反手制住肩上的手,回过头来,眼神中汇聚着杀意。

    “是吗?你想独吞?这些可都是老板的酒……”

    路凤此刻也不想再多说什么,脸色阴沉如铁,伸手便要一掌击于牧奇胸口。

    决斗一触即发,两人谁也不想再开口,只见电光火石之间屋顶被瞬间掀开,猛烈的阳光顿时射了进来。

    帝真悄悄往后躲了躲,真是一言不合就打起来,这两人稍微动手屋顶便不知去处,自己可劝不了一点。

    风浪四起,两人打的有来有回,却并不多使用内力,而是拳脚相加,红叶忠看着两人也不开口,只是拉着帝真在桌前坐下,桌上的茶水还未受影响。

    “他们时常这样吗?”帝真看着红叶忠如此悠然地喝茶,终于还是忍不住询问。

    “不。”红叶忠摇摇头。

    不出几下,这间石屋便彻底消失了,茫茫大漠之上只留下一张木桌,两人远处的残影扬起万丈黄沙。

    “不过是憋坏了,在这种地方住上几十年,习惯就好。”

    红叶忠抻了抻腰,语气随意,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还真是见过大场面了,但帝真还做不到像红叶忠这样随意,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两人混乱的身影,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打到自己身上来。

    ……

    “他们要打到什么时候啊?”太阳都快落山了,帝真伏在桌子上,实在是看累了,但那两人似乎有使不完的牛劲,从远打到近,又从近打到消失。

    “嗯……”一旁传来低沉的呼呼声,帝真这才发现红叶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喂!老板!喂!”帝真推了推,但红叶忠扭动脖子换了个方向,继续睡。

    “他们回来了!”帝真继续朝着红叶忠说道,试图将他唤醒,但依旧没有反应。

    谁来告诉自己怎么让他们停下来呀,帝真挠了挠头,有些抓狂。

    诶?帝真突然想到什么,伸出头在红叶忠耳边轻声道:“老板,老板!快醒醒,城主来了!”

    “……”

    “嗯?”

    熟睡的脑袋顿时一跃而起,红叶忠睁大眼睛问:“城主?城主!”

    果然听到这两字一下就清醒了,传闻嵘城城主虽然常年隐居不问世事,但一旦动怒便会杀人如麻,十分恐怖,帝真面色凝重地点点头,如今看他的反应,可能确有其事。

    可环视一周,哪里有城主的影子,有且只有捂着头一脸痛苦的帝真。

    “哎哟……”帝真揉了揉耳朵,被红叶忠突然抬起的头撞到,疼得厉害。

    “城主在哪儿呢?”红叶忠这才反应过来,梗着脖子看向帝真。

    “城主……我也不认识啊。”

    帝真心虚的笑容中透着些谄媚:“老板,您神通广大,先让他们停下来吧,茶都喝完了,天都快黑了,你的房子也被毁了,今晚睡哪儿都还没着落呢。”

    红叶忠顿时放松下来深吸一口气:“这还不简单。”

    说罢红叶忠便扔出手中的茶碗,摔向一旁的酒堆,茶碗砸碎了最上面的酒坛,清亮的液体流了满地。

    “再不回来,可就是下面的了。”红叶忠自顾自地说,伸脚便要超最下面的酒坛踢去,这要是踢碎了,一整堆的酒都得碎。

    红叶忠蓄力后猛的一踢,但瞬间便黄沙弥漫,卷了过来。

    “咳咳。”

    并没有碎裂的声音响起,帝真挥去眼前的沙尘。

    “啊!我的酒!”

    路凤已经伸手拦住了红叶忠与酒坛近在咫尺的脚,而一旁的牧奇则是看着已经被打碎的酒坛心疼不已。

    两人最终还是因为酒停止了打斗。

    总算是结束了,帝真松了一口气,正想开口询问接下来怎么办时,却突然脚下一空,一阵失重感迅速袭来。

    “那……啊!”

    地板不知何时消失了,几人瞬间便跌进了黑暗之中。

    失重几秒后结结实实地摔在了硬地上,帝真扭动着,摸了摸最疼的屁股。

    “哎哟疼死我了……”

    周围一片漆黑,帝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一阵暖光亮起。

    “哎哟哎哟~”

    一片阴影扫下,帝真抬头一望,三人都站的好好的正看着自己,牧奇更是一脸疑惑,帝真连忙停止了哀嚎,迅速站起身来。

    “随意坐。”路凤淡淡开口。

    帝真环顾四周,大概是从四米高的地方掉了下来,这地下十分宽敞,应该这才是路凤真正的家,四周升起浅黄色的灯火,布局十分温馨,家具一应俱全,温度也比上面凉快了不少。

    “小姑娘,你来这里,所谓何事?”帝真还在打量着四周,路凤突然开口道。

    三人已经坐在桌前,看着打开的酒准备喝上一坛。

    帝真连忙走到桌前也乖乖坐下。

    “我本来想找传说中的剑圣狸木檀学习剑术,在路上遇到……老板说他叫邈蚕的人,然后我莫名其妙就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就到这里了。”

    帝真有些郁闷:“而且他还拿走了我身上所有的幻珠……”

    听到幻铢二字,路凤手中的碗顿时停在了空中。

    “啊~真好喝,那家伙,非等着城主给他挫骨扬灰了。”而一旁的牧奇却是豪爽地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脸上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两百颗幻铢,这帝氏一族果真古老。”牧奇若有所思道,手中倒酒的动作却一刻不停。

    路凤只静静地喝下碗中的酒,沉默不语。

    “其实我就是误打误撞来了这里,各位大侠,要是知道出去的路,还麻烦告知我一声。”

    帝真一脸讨好的看着三人,眼神里满是殷切。

    但红叶忠只自顾自地吃着端上来的瓜子,路凤埋头喝了几碗酒,牧奇嘴角的笑容瞬间淡了几分。

    几人都忽然间被缝了嘴巴似的,空气陷入了一股有些压抑的沉默。

    帝真转动眼珠打量着几人,不知是何意。

    片刻后,路凤的嘴角才扬起一抹冷笑,率先打破了僵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有这么容易。”

    “能从万界幽中出来,小小一个嵘城,又算什么?”

    幽绿色的眼睛中闪着淡淡的光芒,牧奇双手交叉,转过脸来看向帝真,依旧露出微笑,只是此刻却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帝真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触碰到了什么敏感话题,一种危险感霎时萦绕在心头。

    可自己连老板都打不过,若是这两人出手,自己必死无疑。

    这才发觉自己过于掉以轻心,他们虽出手相救,但杀了自己对他们来说也是轻而易举。

    “你为何要走?狸木檀就在这城中。”

    寂静了片刻,红叶忠才缓缓开口,帝真一愣,路凤与牧奇也露出一闪而过的惊讶。

    “哼哼,真不愧是老板。”牧奇转过头去,端起酒碗,冷冷笑了笑。

    又是几秒的沉默,忽然头顶出现一抹亮光,又一名“路凤”从天而降,平静说道:“酒居已经修好了,这些话我就当作没听见,走吧。”

    帝真睁大眼睛看着他们,两个路凤一模一样,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

    但话音刚落,身下的木凳就晃动起来,帝真目光一瞥,对上牧奇幽绿的目光,眨眼间身体就已经被送至地面。

    还不等帝真反应,迎面而来的,又是荒漠的世界。

    这就上来了?

    “走吧。”红叶忠见帝真还愣在原地,挥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帝真翻了翻自己坐着的木凳,凳腿踩在黄沙之上,看不出丝毫机关。

    “好快的速度。”

    帝真看着木凳细细端详,正欲伸手触碰时,地面突然冒出一根尖刺,逼得帝真往后一退,再一转眼,地上的木凳早已不知去向。

    “就看看也不行。”帝真面带不满地小声说。

    算了,这里都是高手,看也看不懂,学也学不会,帝真转身,这才发现老板已经走了老远,连忙跑着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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