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渔,你会不会怪我?”
陈渔不解,“怪你什么?”
徐风:“......”怪他道德绑架,趁人之危。
但最终,他也没说什么。看了下时间,已经很晚了,他不能再打扰她休息。
徐风站起来,再度抱了抱陈渔,轻轻的说,“早点睡。”
陈渔点头,打算送他下楼,却被徐风摆手拒绝了,“不用送我,外面冷。”
陈渔没有勉强,徐风很多时候,和她一样固执。
他很懂分寸,从来不会做让她觉得不舒服的事情,待人有礼,不会让人觉得疏离,不像沈临州......陈渔摇摇头,不明白怎么会突然想起他......
徐风走了,留下陈渔一个人在房间,门口带进来的那阵风吹得她有些冷,坐在沙发上,愣神许久。
“阿渔,我妈妈愿意接受你了。” 这是徐风离开前和她说的话。
陈渔刚从‘物色’离职的那几个月里,恰好是一个暑假。
那天她和父亲一起赶集,在经过一个路口的时候,父亲骑着的三轮车被一辆直行的小车撞翻。在千钧一发之际,父亲的本能超越了恐惧,迅速坚决地扭转了三轮车的方向,将自己置于了危险的边缘,只为护住她。
她只是擦伤了手,但是父亲的腿却狠狠被车侧翻压住了。肇事者是一个酒驾的高中生,吓得直接跑了。
陈渔真的很绝望,小县城的交通闭塞,打车无望,而那些匆匆路过的行人,出于对自身麻烦的规避,皆对她投以冷漠的目光,无一伸出援手。
徐风是这个时候出现的,他从自己的电动车上跃下,果断地帮助她将压在父亲腿上的三轮车挪开。父亲因疼痛而满头大汗,脸色苍白。
徐风没有丝毫犹豫,示意陈渔将父亲扶到他的背上。他二话不说,背起父亲那超过150斤的沉重身躯,直奔镇上唯一的医院。
陈渔很感激他,她甚至不知道如何感激他。
他性格外向,很会讨长辈欢心,父母很喜欢他。
他和她表白的时候,她愣住了,他说喜欢她很久了。
陈渔那一刻是彷徨的,她自幼的生活环境很艰难,尤其在陈傲离去之后,家庭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霾所笼罩,久久无法散去。这种原生家庭给她心灵上造成的创伤难以言喻,让她错误地认为,自己的快乐是一种奢侈,仿佛一生都注定要在忧郁与沉重中度过。
那段时间里,徐风让她明白了,人应该往前看,应该健康快乐的活着。于是断断续续相处了一年多后,她终于答应和他试试。
但她依旧没办法和他有更一步亲密的互动,她无法迈过心理那道坎,她甚至排斥,她觉得和徐风在情感方面还没到那时候。
况且,他父母一直是不愿意徐风与她交往的,尤其是他母亲。
好在,徐风从来没有勉强过她,从未强迫过她做任何她不愿意的事情。
后来,她决定再次回到这个灯红酒绿的大城市工作,原因无他,父亲辛苦了一辈子,就是希望她能够走出那个小县城,看看外面的世界。
而她也发现了,她需要足够的钱,才有能力也让父母也走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
所以,她回来了。
翌日上班,才到楼下。陈渔边看到了坐在电动车上,停在单元门口等她的徐风。
“昨晚睡得好吗?” 他询问。
陈渔点点头,走过去接下他递过来的头盔。
她垂眸犹豫片刻,终于道,“我这边的公寓还有几个月就到期了,到时候,我们另外找一个双人房的套间,合租吧。”
徐风顿了顿,眸子一亮,惊喜地看着她,“真的?你愿意和我一起住了?”
陈渔点头,“总要习惯住一起的。” 既然,他父母已经松口了,那她,确实也是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好,我周末就去找房子,找离你公司近的。”
徐风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他真的很开心。
陈渔看着他,不由得笑起来,“是年底,还有3个多月呢,你现在找也没用。”
“那我也得提前物色一下。” 徐风笑道。
......
宋一川和周妄走进蓝调家酒吧的时候,沈临州正倚靠在沙发背上,给自己倒酒。
两人迈过去,周妄还没走近便大老远道,“哟,这是借酒消愁嘛?”
宋一川无语的看着他,周妄大多数时候就像一个二百五,一点眼色都没有。
坐到沈临州的旁侧,笑道,“听说最近收购了一家大型的跨国投行?”
周妄:“哪家呀?”
宋一川道,“蓝科,你没看新闻?新闻和热搜都登了好几天了!”
“蓝科?” 周妄咂舌,这速度确实够快的。“怪不得这一个多月都没见你了,敢情忙着收购呢。”
宋一川看着沈临州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一个人在闷闷抿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怎么,收购不顺利吗?”
“没有。” 沈临州淡道。
“瞧你喝酒的这架势,怎么更像是在借酒消愁的意思?”
沈临州:“我能有什么愁?”
“不会是英国那个老妖婆又在搞事吧?” 周妄叹气。
沈临州侧眸瞟了他一眼。
宋一川松松肩,“她能整出什么幺蛾子,识相的是乖乖夹着尾巴做人。”
宋一川和周妄知道沈临州家族复杂,自古以来豪门是非多,尤其是沈临州所属的顶级豪门,更是暗流涌动,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没有。” 沈临州淡淡斜了两人一眼,无所谓的继续喝酒。
宋一川上下打量他几眼,想起什么,微笑道,“该不会...是因为陈渔妹妹吧?”
周妄一听,暴跳如雷,指着宋一川骂道,“宋一川,你故意的吧?明知道我对她无感,还一个劲儿地提她,存心找茬吗?”
宋一川轻轻一笑,眉宇间闪过一丝戏谑,“哎,陈渔妹妹哪里得罪你了,至于让你如此反感?”
周妄一时语塞,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总之,没事就别把她挂在嘴边。”
说罢,他愤愤地转过头去,在沈临州的另一侧落了座,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沈临州,仿佛要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州哥,你……和那个姓陈的现在还有联系吗?”
沈临州轻轻放下手中的酒杯,眼神冷冽地扫了周妄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你怎么跟个碎嘴婆似的,问东问西?”
“我......!!” 得,一个两个都嫌弃他,真是日了狗了。
“我这不是怕她缠上你吗?”
沈临州不知道想到什么,美誉轻蹙,不耐烦道,“她有男朋友,缠着我干什么?”
有......男朋友?
几个人顿了顿。
周妄松了口气,靠在沙发,“原来是交男朋友了,那我可放心了。”
想到什么,他继续道,“这是钓到哪个有钱的大鱼了,不过这京城,随便一抓哪个都比她家的情况好,知足了。”
沈临州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陈渔轻盈地跃上那位年轻男孩的普通电动车,两人并肩骑行,身影渐渐远去的画面,这景象在他心头莫名地筑起一道堵墙,带来一阵难以忽视的痛楚。
宋一川斜倚在一旁,目光敏锐地捕捉到沈临州紧锁的眉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他仿佛窥见了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难怪某人独自借酒消愁。
陈渔一大早酒被周正庭叫到了办公室。
周正庭今天的状态有些颓,不似平常嘻嘻哈哈的样子,满面愁容。
他将办公室的门关上,示意陈渔坐下,寒暄了几句,然后进入正题。
“小渔啊,你这段时间,和沈总有联系不?”
陈渔顿了顿,摇头,“没有。”
“K项目执行的过程,也没有沟通过?”
陈渔道,“周总,推进招聘的事,不至于让沈总来管,中间有对接人的。”
“也是,也是,他哪有闲情管这些事,肯定是底下的人管的。” 周正庭自言自语,似乎话里有话。
陈渔静静的看着他,等他继续说出叫她过来的目的。
周正庭道,“我们公司前段时间不是拿下了JZ的项目嘛,后面因为对方计划有变,项目延后了,现在合同也迟迟没签上。”
“听说这几天又重启了,只是......对方迟迟没肯和我们正式签署合同。”
陈渔: “JZ是想换掉我们,找其他猎头?”
周正庭语气沉了沉,“是的。”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我和Lvy亲自到了JZ拜访,但是连甲方的面也没见着,也打探不出任何消息。”
陈渔静静的听着。
“我的意思是......” 周正庭有些为难,“我听说前段时间K集团收购了蓝科,都是投行界的大佬,肯定和JZ的高层都是认识的。”
“下周JZ有个大项目有开幕仪式,他们的高层都会参加,我想请沈总出个面,搭个线......开幕式就在金谷港,开车不到三小时。”
请沈临州?陈渔蹙眉,她觉得周总的想法实在有些异想天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