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渔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
周正庭再度开口，“小渔啊，就是...你和沈总比较熟，看看能不能......”
“周总。” 陈渔开口，语气很认真，“我和沈总以前确实是认识，但是关系真的很一般。而且，这件事对他来说完全不搭边的，处理不好，K项目也......”
受影响三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周正庭打。
“你先别管关系怎么样，和他如何不搭边，你先试试嘛，联系看看，他要是拒绝了，那至少我们也试过了。”
陈渔坐在位置上，腰挺得笔直。沉默片刻，道，“您可以自己联系他的。”
周正庭，“......我要是联系得到他，我还叫你嘛！” 实在是伤脑筋。
“您都约不到，我怎么约得到？”
周正庭已经是职场上得老油条了，他敢打包票，陈渔对于沈总来说绝对是特别的。当然这话他不敢明晃晃的现在说出来，只好模棱两可道，“你先试试嘛！”
陈渔觉得非常尴尬，奈何对方又是她的老板，只好无奈先答应下来，“那我回去给他发微信看看。”
“别回去发微信了，打电话直接点，来来，现在就打吧，我在一旁教你怎么说。”
陈渔：“......”
周正庭热情地拿起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递给她。
陈渔握着手机，手指僵硬地解锁。
她抬头看了眼周正庭，后者充满期待地对她点点头。
轻叹一口气，陈渔认命的按下通话键。
嘟嘟嘟的一阵接待声传来，陈渔的心跳逐渐加快。
漫长的等待时间......
没人接，陈渔松了一口气，正想快速挂断，然而，嘟声却嘎然而止......
陈渔看着手机已经转为正在通话中的界面，愣了愣，一时间忘了反应。
一个熟悉的低沉声音从电话里面传来，吐字清晰，“陈渔？”
周正庭很激动，连忙拍了拍陈渔，示意她回应。
陈渔回过神，“沈总好。”
“有什么事吗？” 对面的声音平和且淡然，但却少了她印象里的冷意。
陈渔抬头看向周正庭，见他张着嘴，用唇语和她示意怎么回答。
“......是这样的......” 陈渔硬着头皮，用一贯礼貌的态度开场，“我们公司这边在JM投行有个项目，刚好下周要去金谷港参加他们的启动大会，我们想问问您，有没有时间......”
陈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我十分钟之后有个会议，你等我一小时，待会我回你，可以吗？”
可以吗？陈渔不禁微微一怔，他用了这个询问句。
几乎是本能地，她迅速调整了思绪，“好，那打扰您了。”
短暂的对话结束，陈渔悬着的一颗心在空中暂时缓住。虽然依旧忐忑，但至少暂时获得了一丝喘息的空间。
周正庭瞳孔发亮，“小渔，有希望，有希望！”
不过一通简单的电话，陈渔却觉得比一天通宵加班还要累。
“那我先出去了。”
“哎，好，好。” 周正庭将她送出会议室，笑道，“等会沈总打过来了，记得叫我。”
沈临州很准时，一个小时刚到，电话就打了过来。
陈渔有准备，拿着手机就敲响了周正庭办公室的门，然后接通了电话，开了免提。
沈临州：“我开完会了” 对面的男人开口，声音低沉磁性。
周正庭坐在办公椅子上，闻言眉头一挑，这话......嗯......有点像他平时和自己媳妇汇报行踪一样。
陈渔瞥了眼周正庭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有点莫名其妙。
“你刚刚是想要和我说什么？” 沈临州道。
陈渔刚才在工位上理了一套很官方的说辞，已经有了准备，所以不紧不慢的把邀约很得体的说了出来。
嗯......她觉得挺得体的......没什么问题。
对面道，“开幕是什么时间？”
陈渔：“下周二”
对面的沈临州没有拒绝，但也没有说答应，只是道，“我看看下周的行程，再回复，好吗？”
陈渔再次一愣，好吗？
反而周正庭听到这话，激动得想要跑过来给陈渔一个大大的拥抱！
电话挂断之后，陈渔回到工位没多久，就收到沈临州的微信【启动大会那天的具体安排有么？】
陈渔只好再次找周正庭，后者一刻不敢耽误，连忙把当天的行程图传给她。
对面隔了5、6分钟，回复【下周二上午有会，下午有空】
陈渔没想到沈临州就那么答应了。
她将微信的聊天记录递给周正庭看，这下，周正庭是真的想激动的尖叫了，连忙站起来来回踱步，“太好了，太好了。”
没想到就这么轻轻松松的约到了K的老总！
“小渔，下周二的时间你空出来，到时和我一起去。”
陈渔：“我只是一个猎头，还不是交付，这样不太合适。”
周正庭笑道，“客户至上，只要能谈成，谁去交付并不那么重要，再说，你约的沈总，当然你去。”
陈渔：“......”
她无精打采的回到工位上，靠在椅背，仰着头叹了一声气。
叶少梅脚一勾，移动靠椅轮子靠过来，“怎么啦，唉声叹气的？”
“没事。” 陈渔无力道。
叶少梅努努嘴，继续拿起平板偷偷换到游戏界面摸鱼。
陈渔闭着眼片刻，睁开。
再这样三番五次消耗和沈临州那点微不足道的关系，自己原本对他的那点自尊和骨气，早有一天要被自己吞噬掉，他会不会以为，她又在利用道德对他进行捆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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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谷港坐落于京市的西南部，相较于市中心的繁华景象，这里更像是一片宁静而偏远的郊区。然而，这片区域却蕴藏着丰富的资源，被京市政府视为未来商业发展的重要版图之一，这也是JZ新项目选择在此地启航的重要原因。
今日的开幕启动大会盛况空前，不仅吸引了京都投行界的数位知名大佬亲临现场，更有京市的市长莅临指导，为活动增添了浓厚的官方色彩。
陈渔跟随周正庭一整个上午都沉浸在大会的热烈氛围中，聆听各位嘉宾的精彩发言。然而，尽管他们身处会场，却难以有机会接近那几个坐在前排、备受瞩目的投行大佬们。
下午会议结束，几个大佬簇拥着市长前去宴会厅。
周正庭看准机会挤出人群，跑上去打招呼。
“陆总，好久不见！”
被周正庭称为‘陆总’的正是JZ的大股东之一陆竟明，四十岁出头，中等身材，微微发福。
面对周正庭的招呼，陆竟明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眼神中似乎并未立即浮现出对方的身影。然而，出于绅士风度，他还是礼貌地给予了回应，并继续引领着市长稳步前行。
周正庭见状，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想要跟上前去。然而，陆竟明身后的助理徐某却及时拦住了他的去路，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周总，请勿让我为难。” 徐助理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种职业性的冷静与疏离。
周正庭眼看着陆竟明的身影渐行渐远，心中无奈，却也只好强颜欢笑，对徐助理说道，“徐助理啊，咱们又见面了。这不，我前段时间一直想找陆总谈谈，可总是约不上啊。”
徐助理闻言，只是耸了耸肩，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周总，关于这边的项目，您还是趁早放弃吧。我以为，陆总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周正庭的脸僵了僵，忍着性子，依旧陪笑着，“可是，这个项目原本就是我们创迪中标的，合同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徐助理闻言，只是幽幽地回了一句。“你们准备了合同又怎样，我们可还没盖章呢。”
周正庭一时语塞，“......”
“徐助理，咱们生意可不是这样做的呀，创迪虽然是小公司，但是在猎头界也小有名气。”
然而，徐助理却双手一摊，满脸无奈地说道：“周总，您也知道，我只是个打工的，实在说不上什么话。而且，生意场上讲究的是人情和关系，尤其是对于你们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猎头公司来说，更是如此。至于实力和名气嘛，那都是次要的。”
说着，他示意周正庭往前面看，并问道，“那个人，您看到了吗？”
周正庭顺着徐助理的视线望去，只见陆竞明身旁一直跟着一个三十二三岁的年轻男子。他仔细打量了一番，却并未认出这是投行界的哪位大佬，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徐助理见状，便解释道，“那是陆总的小舅子，今年刚回国。他最近创业开了一家猎头公司，所以……”
周正庭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徐助理见他没有什么再说的，知道目的也达到，于是追着前面几人到宴会厅。
周正庭目光追着几人的身影，直到消失在会场门口。
陈渔站在他的身后，望着方才周正庭那一通热脸贴冷屁股的表现，微微叹气，心道这小公司的老板位置，也不是那么好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