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宫

    邓贺玄正在书房里与裴相交谈,忽然瞥见窗外探头探脑的影子,他弯了下唇,便寻个借口离开。

    豆蔻不知他和爹商议什么要事,也不能贸然闯进去,就在门口等着,忽然书房门被拉开,还唬了她一跳。

    邓贺玄垂眸看着她未说话。

    豆蔻偏头看了看书房里面,又将视线落在他面上,悄声说:“你们说完了?”

    邓贺玄颔首不语。

    豆蔻瞥了他一眼,又对着后面指了指,随后便先转身离开。

    邓贺玄挑了下眉,紧接着跟上。

    豆蔻带着他来到院子里,便转身问:“邓大人今日是有要事?”

    邓贺玄抱臂看着她,反问:“需要向你报备?”

    豆蔻被他话噎住,淡淡道:“与我无关,我只是想知道苏家坡你们有派人去过吗?”

    然而邓贺玄并未回答她,而是惊讶道:“她还真的来了。”

    豆蔻现在不关心他的好奇,迫切地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邓贺玄见状,也不拐弯抹角:“是我派人将他们接走的。”

    这也是李成州的安排,他预料到李誉林若是知道他未死,定然会有所行动,不过确实如他所料,这次才让李誉林扑了个空。

    “我只是没想到他们经历那次之后,竟还在那待着。”邓贺玄说。

    豆蔻知道为什么,道:“英姑的妹妹在那,他们是不会离开的,更何况无论去哪,想找到就永远躲不掉。”

    邓贺玄眉头稍抬:“你这话似乎不像是在说她。”

    豆蔻偏了偏身子,不与他争辩,只说:“多谢大人告知此事。”

    随后行了个礼就准备离开。

    “裴清。”邓贺玄叫住她。

    豆蔻停住脚步。

    邓贺玄看着她的背影:“算了,日后再说吧,这几日圣都会不太平,要多加小心。”

    豆蔻余光瞥向后面,轻声应道:“多谢大人。”

    回到房中,豆蔻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英姑。

    苏喜英知道后,心下一松,又诧异道:“章王知道李成州没有死?”

    “邓贺玄是这样说的,我估摸是殿下自己放出的消息,若是他不想让人知道,断然是不会发现的,估计是要开始有所动作了。”

    果然如她所说,到了晚上,裴府外传来了打杀声。

    裴度年从邓贺玄那里知道消息之后,就开始派人将宅院都围护起来。

    他带着家仆守在前厅,府外喊打喊杀的声音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豆蔻跟苏喜英站在一旁,一墙之隔,她们自然也是听得清晰无比,甚至能听见刀剑的碰撞声。

    饶是她们再胆大,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场面,说不害怕是假的。

    “英姑,他们会不会闯进来?”豆蔻拉着她,悄声问道,声音有些颤栗。

    苏喜英还未说话,裴度年就回头看向自己女儿:“清儿别怕,有爹在。”

    他话音刚落,前面跑来一家仆,神色慌张。

    “老爷,章王的人马已经打到朱明殿了!”

    裴度年心下一沉。

    苏喜英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问了问身旁的豆蔻。

    豆蔻手心里都冒出了湿汗,解释道:“朱明殿是皇上的寝宫,章王在行逼宫叛乱之事。”

    苏喜英现下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心里也紧张起来。

    “御前军呢?”裴度年问。

    那仆人回道:“外面传来的消息是御前军首领投了章王,所以章王才如此顺利地攻到殿前,还有太子手下的孙都尉也投靠了章王。”

    裴度年脸色一变,这个消息可谓是晴天霹雳,皇上的御前军叛变,如果这不在太子的谋划内,那此次可能......

    苏喜英听到这个消息,心提了起来:“裴叔,那个孙......”

    裴度年接上:“孙正德孙都尉,太子此次出征帐下得力干将,实在没想到他竟也投靠了章王。”

    他的语气让苏喜英更加害怕:“会有危险吗?”

    裴度年瞧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我也不知,希望一切能顺利。”随后又吩咐仆人有事再来报。

    仆人却说:“老爷,府外围了一圈人,看起来吓死人!”

    裴度年诧异:“各侧门都围住了?”

    “是。”

    裴度年拿起桌上的剑,带着两人朝大门走去,又嘱咐豆蔻二人不准跟来。

    他走到门口,透过缝隙依稀能看见外面站在几个人,但衣着面貌看不清,不知是哪一方的人,但转念一想,若是章王的人,他们现在应该会被绑起来,若不是,难道是太子的安排?

    豆蔻在院中等的焦急,她也要往前门去,被苏喜英拉住:“我们先等等。”

    “可是......”她眉宇间焦躁不安。

    “爹!”豆蔻瞧见他回来,立马跑上前,“爹,怎么回事?”

    裴度年沉声道:“我估计不是章王的人。”他说出自己的猜测。

    豆蔻担忧道:“那这是在殿下的计划之内吗?”

    裴度年目视前方:“是与不是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次只能成功,若是失败......”他话未说完,但在场的人都知晓,若是失败了,以章王的性情,他们会面临什么,不得而知。

    ......

    李成州站在宫外不远处的山头上,望着山下火烛通明的皇宫。

    一旁的邓贺玄负手而立,问道:“你打算要等到什么时辰?”

    李成州视线未移,只问:“裴府安顿好了?”

    邓贺玄斜睨他:“我就差将那里围成铁桶一样,不知道以为围困的是裴相。”

    李成州并不理会他的打趣,依旧垂眸看向山下,此起彼伏的叫喊声传至耳边。

    邓贺玄也看向下面,轻声道:“此次事后,能否将之前的事一笔勾销?”

    他现在颇为苦恼,为自己之前跟苏喜英说的那番话而后悔不已,现在他做什么都会被身侧之人下绊子。

    邓贺玄在一旁腹诽道:此人报复心贼重!

    李成州没有说话。

    邓贺玄无奈扶额苦笑:“我当时也是迫不得已。”

    “我与她行至艰难,你居功至伟。”李成州忽然开口说道。

    邓贺玄侧身看向他:“我也是为了你好。”

    李成州侧眸瞥过来,他就闭口不言。

    过了一会儿,李成州轻抬下了手,示意身后的军士:“开始吧。”

    身后站着的军士们齐声应道:“是!”

    随后李成州跟着下了山,翻身上马,扬鞭纵马朝着宫殿去。

    成乾宫门前叛乱的士兵已被他的人马控制,为首那个被压制住,还在试图挣扎。

    “放开我!知道老子是谁吗?”

    李成州拍了下马腹,行至他跟前,微俯身瞧着他。

    被压住的孙正德在看清马上人之后,脸色骤变:“殿,殿下?”他怎么都没想到太子竟然没有死。

    “我没死是不是意料之外?这事章王都已知晓,他未告诉你吗?”李成州一字一句说道。

    孙正德浑身一怔,不敢相信地看向他,随即软下身子。

    “在你做出决定的那天,就应该预料到会有这个结果。”

    孙正德又挣扎起来:“殿下!是属下鬼迷心窍,是,是被章王,不,是被叛贼李誉林坑骗了,属下以为——”

    李成州抬手打断他,冷声道:“孙正德,如果不是这次,再见面我应要唤你一声孙将军。”

    此言一出,孙正德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李成州不再管他,纵马进入宫门。

    宫中因叛军侵入而一片狼藉,宫道上太监宫女慌作一团,瞧见李成州时,齐齐望过去,眼底迸发了生的希望,脸上露出惊喜的模样。

    宫里已经被他的人控制住局面,他嘱咐属下处理,随后便带人前往父皇的寝宫。

    朱明殿门大开,殿前列队站了两排御前军,李誉林站在殿门前,手中握着剑,剑尖滑下的血滴掉落在青石板上,一侧躺着的太监身下洇开大片血迹。

    李誉林勾唇邪笑,笑声一阵一阵地放大。

    李成州坐在马上望向他。

    “二哥别来无恙啊!”李誉林喊了一声。

    李成州翻身下马,轻轻拍了下其中一士兵,那士兵了然,向一侧避开,让了条路。

    李誉林瞧着他,咬牙切齿道:“二哥的手段着实是狠,让本王身边的人尽数倒戈!”

    “若是论狠,我自愧不如。”李成州行至殿前,抬眸看向阶上人。

    “少来这套!你以为你赢了是吗?”李誉林脸色一沉,怒道。

    李成州摊了摊手,随意道:“那不然呢?你还有翻盘的机会吗?”

    这话刺激到李誉林,他以剑横指:“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他语气肯定,不加疑惑。

    “你出征陈凉也不是为了拒婚,你——”

    李成州打断他:“错了,这个是真的。”

    李誉林一怔,笑了:“没想到二哥竟是这般痴情的人,为了那乡野村妇,竟将自己的性命也算计进去。便是你做了这天下之主,你觉得世人能容下你的心上人吗?”

    李成州神情未变,眸中却是黑压压一片。

    “以她性子会如何选择,二哥应当比我更清楚吧。”李誉林知道哪些话最能戳中他。

    李成州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他。

    忽然李誉林的脸色一变,他的视线落在了李成州身后。

    同时身后又传来咳嗽声,李成州回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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