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是秋天离开的。但我没去送他。我只是从秋天的大雁离开时,在窗边静默了一刻。
但他并不怪我,每年都会给我写一封信,直到有一年。那年发生了太多事情,以至于我压根没发现苏景的信并没有送过来。
又是两年过去,我到了二十一岁。女子到了这样的年纪,按理来说是很容易被嫌弃的。
而我也不是那个例外,外祖母常常会与我说起邻家姊妹嫁娶的事情。可说多了,她自己见没有效果,也不再说了。
我不知外祖母是厌烦,还是明悟。
她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
小桃这几年总是外出,一个月就能外出十次,每次回来都小脸泛红。我疑心她大概是有了心上人,但我却没敢问她。
她和外祖母是我在世上仅剩的两个亲人,我不想失去她们其中的一个。
至于远在京城的那个男人,我已经快忘了他。有段时间,我难免会怀疑他是我的父亲的可能性。
刚来瞿溪,我自然会想他,逢年过节也会寄信给他。但他从不回应。慢慢的,也不知道是哪一年,我减少了写信的次数,转为一年一封,写信的原因是恪守礼数。
我们在瞿溪的收入来源于外祖母的积蓄,几亩田的地租,以及我做的刺绣和些小玩意。
幸好我家的人数并不多,所招的奴仆也少,因此即便是在荒年,也还能过得去。但我偶尔竟然也会担心要是我和小桃在外生活,钱财该如何获得。
由于这方面的担忧,我偶尔也会向学堂里的知心好友,和外祖母讨教,再学些东西。
知心好友是个不一般的人,她虽然家境贫困,但会的很多,平常的成绩也是班里数一数二的。
有空时,外祖母会请她到府上,教给我一些谋求生计的技能,这是我在京城几乎不可能考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