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处一个屋檐下的大家听到,无一例外不想查看。
但铃木矢子显然很了解自己的家人,她丝毫没有羞愧之意,面对津岛的恼怒,若无其事帮人盖上被子,手下动手飘起残影,刷刷刷将津岛整个人彻底卷起来。
顺便,她还极为顺手的,把旁边摸到的柔软布料直接塞到津岛修治淬了毒的小嘴里。
“呜呜!”
津岛变成一个予取予夺的大面包。
想到刚刚津岛自然吐出的痴女二字,铃木矢子动作干脆利落,甚至因此考虑过要不要找根绳子。
不过想法终结于对家人的了解。
将可怜的面包用津岛用剩的绷带粗粗打个结,铃木矢子赶紧从门探出半个身子,去安抚宠溺自己的家人。
“别担心。”
一句话,甚至只有简简单单三个字,但本来蠢蠢欲动的家人就被瞬间安抚,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
至于津岛修治怎么样,没关系,只要姐姐/矢子/宝贝女儿开心,其他方面他们不会亏待的。而津岛修治为什么出事也不在他们考虑范畴内,毕竟铃木矢子是个有分寸的人!
所以,铃木园子此时有闲心地扯扯朋子女士衣角,讨价还价,“可以不去幼稚园吗妈妈?我想留下来照顾姐姐。”
但被朋子女士直接揪住脸颊软肉,果断拒绝,“不行,乖乖去找你的好朋友去。”
脸被捏变形的铃木园子只能阿巴阿巴的妥协,“哇知道啦妈妈!”
完全知道家人心理,和家人们报备安全后,铃木矢子悠哉悠哉回来,她的好心情在见到津岛修治挣开束缚时都没有变化。
此时津岛修治脸蛋通红,气的。耳垂都因此染上了绯红的颜色,在苍白的对比下艳丽无比,看的人想要狠狠撵上去。
但铃木矢子不是变态。
她只是在心里发表一下看法,然后给津岛修治指了下茶几,示意津岛可以吃早饭。
这幅态度,都把对方给气笑了。
哼。怒极反笑,没想到一个人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让津岛修治把本能般地揣测别人一举一动都给忘记。
明明将自己看了个干净,竟然、竟然还想要装无事发生!津岛修治绝不允许这种白嫖事件发生在自己身上。
“你真是无耻。”
“我劝你不要这么说。”虽然津岛修治能独自将绳子解开,但在绝对实力下,自己能绑他一次又一次。
目光在绳子上长久的停留,读懂对方的威胁,津岛修治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可恶!
津岛修治愤怒,津岛修治不甘,津岛修治想要报复。
顶着人火热目光,铃木矢子将扣在碗上,防止东西变凉的盘子去开。
浓郁的米香,夹杂着螃蟹的鲜香,瞬间霸道的挤占这个房间,直充津岛鼻尖。
他一天没吃饭的肚子咕咕作响,身体做出反应,口腔没忍住分泌津液。
“咕咚”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津岛修治选择妥协,在这个家里,自己一点地位没有,还是熟悉后再报复回去呗。
顺利安抚好自己,津岛凑到桌前,一言不发开始喝粥,不理会矢子的存在算是自己自尊心最后的反抗。
铃木矢子悄悄比耶:计划通。
使用食物诱捕可以让小猫暂时屈服,甚至为了获得断在食物来源,自愿贡献自己柔软的腹部。
虽然没养过小宠物,也没摸过小猫,但矢子敢想,那一定是十分柔软舒适的手感。
视线不自觉就看向津岛的腹部,那里薄而纤细,应该做不到想象的触感,看来还需要再养点肉出来。
说起来,自己刚刚并没有津岛生气的那么严重,将人完全看光。
因为当时,津岛是在被窝里蛄蛄蛹蛹的换绷带,将那些经过一夜休息,变得皱皱巴巴的绷带取下,换上新的洁白绷带。
被铃木矢子掀被子时,津岛已经缠好下半身穿上裤子,正在缠腰腹处。白皙到有些惨白的上半身一览无余,铃木矢子松了口气,高兴绷带是个人爱好,不是受伤所迫。
“你在津岛家不出门吗?”
当然不出门,身为最小的孩子,家庭里的所有人设都有人扮演——刻苦有能力的大哥、野心勃勃但可以辅佐人的二哥……
所以,自己变成边缘的透明人不说,那群家伙甚至忘了他已经到上学年龄,给自己送去学校,不!也许并没有忘,不然怎么会这么迅速的打包自己。
想这些糟糕事时,津岛修治动作不变,但身上慢慢溢出黑烟。
于是说出的话也不中听:“怎么,你不准备让我出门了。”
“嗯哼,你真聪明。”铃木矢子顺着这句话点头。
不过她自己也不出门,铃木史郎已经为她找了最好的家庭教师,可以省去上学的危险。
试想一下,如果自己突然在学校暴走,那舆论压力会不会逼着自己被切片研究呢?不敢想,铃木家所有人都不敢想。
铃木矢子一只手抵在侧脸,空着的手伸出食指,点在茶几上百无聊赖的滑动。她说到:“所以说,你就好好在铃木家呆着吧。”
被猫塑的津岛修治浑身不爽,因为他确实拥有猫的特性,不喜欢被束缚、逆反心理,以及喜欢被顺毛撸……
可惜来到铃木家后他一只就被逆毛撸,铃木矢子满脑子都是怎么驯服野猫,他也是很可怜了。
好不容易把饭咽下去,津岛修治感觉自己胃里只是垫了薄薄一层,被蟹粥勾起馋虫的胃甚至更饿了。
他忍住不满地想要拍桌的爪子,说道:“演都不演了,甚至饭都不给吃饱吗?”
“是的。”铃木矢子还是顺着他说,没有丝毫反驳,态度十分无所谓的样子。
但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津岛修治被查出营养不良。按理说对方也不能喝寒性的蟹粥,可出于猫塑人家的恶趣味,她提议做了海鲜粥。
见过修治不自知的星星眼,她补充道,“你现在一周只能喝一次蟹粥哦。”
津岛终于控制不住拍桌,“既然能把我花钱买过了,什么还吝啬于一点点伙食费,难道钱全被你们用来买我了吗?那我还真是荣幸。”
明明是被人指着鼻子骂,但矢子的关注点却不能再歪了,她沉吟片刻,下定论:“所以你果然还是在介意被卖过了吧。”
沉默,沉默是今早津岛修治唯一的坚强。
他震惊,他不解,他想破空大骂。但他不能。
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铃木矢子会这句问话说出,虽然他表现得不能再明显,从一开始的不和铃木矢子对话,到现在努力刻薄的对她,但正常人都不会将这些揭露,让真相事实明晃晃暴露在阳光之下。
虽然他不是正常人——津岛修治有自知之明,铃木矢子也不是——本来以为对方只是拥有异能这点区别正常人,但现在津岛要改定论了。
他看向铃木矢子,强忍住被人扒开外衣丢到公众下的不适,试图找到铃木矢子眼中的针对、恶意……或者其他负面情绪也行。
但都没有,什么也没有。
她的眼中什么也没有。
这一刻,津岛修治确认了,他们是完全相反的两路人。
对方拥有他没办法拥有的坦然,坦率到甚至有些冷漠,对比之下显得自己各位懦弱。
不,自己怎么可能是懦弱的家伙,肯定是这个家伙不正常。
已经无所知的把自己思考成炸毛猫的津岛修治给自己进行开脱。
而完全不知道原因的铃木矢子微微偏头,鼻腔挤出声音,“嗯?”还在等待着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