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进入了森林。
这里的空气很清新,那些雨滴仿佛不会渗透这里。
你看见飞鸟穿过翠绿的叶,尖叫着坠落在满是泥泞的地面上。
它的翅膀正在被灼烧。
它的身躯将同翅膀一起被灼烧。
雨滴渗透了土地,但那雨却穿不过丛林。
你感到悲哀。
这种情绪莫名而突然,像是某个可怖的小丑为你专门作下的咒语。
你将伞打开,放在小鸟的头顶。
但是它已经只剩下一具骨骸,并不会因你的一把好心伞而重新翱翔回森林下的绿云里。
但是土地真的在被侵蚀吗?
你将伞拿走,撑着伞抬头看向树。
你看见树与树相连的地方,那里同样带着灼烧腐蚀的痕迹。
为什么它们不会变成一具具骨骸?
你没有将这句话问出,同样也未曾得到森林的回应。
你踏出步子,欢快的前往寻找那信徒的道路。
她曾经同你说要去将眼睛捐赠于神灵。
而那残缺的双腿早已捐赠予神灵,所以她丢失了在雨中漫步的资格,却获得了不变成雨中遗骸的能力。
你其实有点讨厌这略显紧身的雨衣,它并不宽松,像是在束缚着你的天性。
你很早就想将它脱下。
但是你并不具备躲避雨的能力,即使是在这片森林。
说是从来没有漏进过一滴雨,但是你从来都不觉得会有万无一失。
看呐,远处落下的是什么?
那是一滴雨,一滴会使人致命的雨。
你笑了笑,穿着紧身的雨衣欢呼着向前奔跑去。
路上没有行人,他们全都困于那简朴的小屋里,困于每天的梦境里,成日看着屋外无数个自己的剪影欢迎着自己。
这是一个很恐怖的话题,至少对于你而言。
远处终于有了实质性的建筑,你快步走近,看到了那个曾经对你嚷嚷着要去将自己捐赠于神灵的少女。
她垂着眸。
你开口,却突然发觉自己从来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于是你说:“雨好,异安人。”
其实本意是想祝福,但是那位曾经扬言要将自己赠予神灵的少女却像疯了一般大喊着让你离去。
“雨好”是一个很常规的见面词。
这是doctor告诉你的。
她说这个词完整的释义是“很高兴能在雨中遇见你,不论任何时候都祝你完好。”
“异安人”也是一个很常规的代名词。
这是跟着doctor的少女在某一次挑衅中告诉你的。
她惊讶于你的无知,随后又皱眉批判着你的“假失忆”。
这个词的完整释义是“在异乡安定且不断追逐自己理想的人”,当然也可以用来祝福。
你认为面前的少女应该早就完成了自己的理想,即使未曾,也一直都在追寻神灵的道路上磕绊着前行。
但是为什么呢?
你并不清楚是否应该将这句话问出口,于是沉寂着听着面前的少女癫狂的言论。
你好像有点明白,有点明白她所谓的真相。
她说,世界是虚假的,神灵造就了一场大雨欺骗了所有人的感知,所以这场雨不会停息。
你其实不太明白。
于是你问出了口:“什么是世界?什么是感知?”
她终于抬眼看你,又哭又笑:“看呐,又一个可怜的孩子。”
这场大雨将她的信念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