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记事簿3

    备采的几人配合并不默契,不断通过小组会议磨合,会议室不断推门进入,推门离开,到最后我们扎根在那里,里面堆满了纸稿和外卖盒。唯一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就是6人组终于有了一点“闯祸就闯最大的”“兄弟我们互罩的”的诡异正直感,据同事们说,会议室里常常传来令人发寒的笑声,其实那只是我们被自己的屌丝能力气笑了。

    两眼一睁就是干,我打开文档开始修改我的第二版,第一版因为太过轻浮,互动尺度太大被毙掉了,但我觉得是领导考虑到控场的采访人员是个i人,很难出效果才pass的,联想到他们团综里玩起来爹妈不认,前途作废的风格,我真觉得我们错过了这样好的选题。第二版被传阅了好几个领导后,还是痛下心扉地让我整改,给我圈出了几个不痛不痒的排版问题,可能他们还是觉得无功无过不出彩吧。我愤愤的想,要出彩的话,有本事你拿初版啊!

    抓了抓我的鸡窝头,环顾四周,这光线昏暗的会议室,因为用力敲键盘劈开的美甲,心情郁闷。Dollar姐从门外探出个脑袋,从她身后提出一袋袋酸奶、泡芙、鸡排,满满当当的摆满了桌子。邻桌笑着打趣她,感觉你要离职了,像是散伙饭呢,Dollar姐将脚上的华伦天奴甩开,又轻轻的捡回来,谄媚地感谢我们包庇她昨天翘班狂欢,看着她华丽的装扮,邻桌吹了个口哨,她大方飞吻。我想主要是剩下的几个人根本没有精彩的夜生活,就无所谓加班罢了,翘一个加班也不算翘,毕竟我们组的进度不会因为大家一个苦熬就有所突破。我拿着到手的一堆零食,决定刷刷朋友圈,放空一下我那无可救药又江郎才尽的大脑。

    到了美国后,我其实注册了新的社交账号,因为胆小鬼不敢捡起能激起波澜的树叶。全新的账号里大多是同事和客户,在我了无兴趣之前,我忽然刷到了几条来自陌生头像的动态,一般来说我的备注有一个差不多的格式,但很明显我忘了给他备注。我点进主页,发现他的背景取自首尔江南的狎鸥亭,我回想着认识的人中和韩国有所交集的,发现只可能是那个胖胖的酒吧老板,没想到在烂醉的情况下,我还保持着社交礼仪。弄好备注,我再次翻看他的动态,除了一两条对酒吧活动的推广,剩下的就是零零碎碎的记录。

    7月10号是一张合照,配文“久别重逢”,我点开图片,细细地观察,对比着他的样子,原来以为的纠缠,以为迟迟的难忘,好像被打破了,我试探着眨了眨眼,没有一点泪意,想来想去发现哪有什么男人忘不了。

    明天就要出现在约定的时间和地点开始采访,拖拉不得,我关掉界面,开始修改文档,最终在凌晨对着领导的信息破口大骂——上层决定使用初版。

    本来我是不用出现的,但不知道处于什么心理,我还是把自己收拾得当来到了办公室。秉持着“来都来了”的优良传统,我在外务同事们招呼下,挤上了车。

    布景,调试,对接,准备,采访开始。

    我坐在摄影机旁的死角,看着他们落座。

    虽然采访的过程中,那位同事很紧张,但现场氛围非常不错,可以说渐入佳境。我写的每一个梗都被完美接住,都博得了不错的反响,整场笑点频频,我握紧拳头,小声地为自己叫好。互动环节也采用了我的建议,让他们玩熟悉的游戏,他们几乎满场跑,闹确实是闹了点,但看点很多,可造话题点不断迸发。

    难得安静下来,他们认真回答着收集到的网友提问,我的视线在他拿起话筒时擦过他。他没染头发,聚光灯下呈现自然的棕色,今天的妆让他的脸看起来锋利,少了些温柔,多了些成熟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健身了,感觉手臂看起来比以前更有力量。即便是看着,我也承认我以前的眼光确实在线,他的魅力好像就锁在了这30岁的年龄,抛开和成员们的玩闹,单独看着确实给人沉稳可靠的印象。

    忽然人群躁动,台下多了些讨论声,毕竟不是独家采访,旁边有其他同行在等待,我以为是出了岔子,赶忙望向控场人员,不希望掉链子,但这明显在同事们都控制中,他们冷静得显得我很突兀。我看向提词器,因为反光,我只能看清几个词,但他的回答平稳清楚,让我意识到这敏感的问题。这窝囊公司竟然通过了这样一个犀利的提问材料,啧啧啧,真觉得自己对标上市公司呢。

    在我忙着转型成为财经记者的同时,他倒是给娱记提供了个不小的业绩呢,真难为我,转业后错过了最适合我的机会,这要是通过当事人自己处理,我能通过我的媒介素养大赚一笔呢。

    他在台上,话筒里说着不后悔,说着感谢,说着以前的他,话里话外都是我们,这认真的回答让场内一片寂静,我听着听着,眼泪还是忍不住落下。

    一切终于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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