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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臂(修)

    宋怜生近在咫尺,言秋却没觉察到他千回百转的心思。

    从宋小郎的话语里,她迅速整合出一些信息。

    这宋家小郎也不知是为何,独自一人带着两个小僮生活在山上,身边甚至没有一个成年护卫。而且听其所说,此地离县城,甚至是离镇上,都有较远的距离。

    而她一个女娘流落在外,也是不需要就死,可以大大方方着人去家中送信来接的。

    极好极好。

    而且看宋小郎对她的称呼,娘子,小郎,有点像唐朝。

    唐朝好哇,强大开放富足。

    不过她还是再确认一下。

    “宋小郎,我掉到水里以后,脑子里昏昏的,好多事都很模糊。现在是哪一年呀?”

    问问年号,大概就能推了。

    宋小郎倒没觉得她的问题有哪里奇怪的:“可是撞到头了?是了,此事书中有载,一时记不清事也是有的。”他先是喃喃了几句书里的事,因为二人离得近,言秋听得也挺清楚。

    “现在是景泰八年。”

    景泰?这年号可不太吉利。

    而且唐朝也没有这个年号。

    难道她穿的是明?

    明朝好像也叫娘子郎子的。

    言秋不太确定。她对这些的了解仅限于几部电视剧,平时泡澡吃饭的时候当搭子看过几眼,记得一些简单的信息。

    宋怜生看她一脸茫然,缓声道:“娘子可识字?下臣这里有些书籍,娘子看后或许能想起一些事也说不定。”

    言秋刚要张口,又滞住。现代的字她当然认得,古代的字么,如果是原来的时间线上的她或许能读懂,但若是架空的,也不知道还是不是她认得的方块字呢!

    于是她决定说得保守点:“上过几年学,认得几个字。”

    宋怜生让仆僮将空了的碗碟撤下去,亲去取了几本书来予她。

    言秋接过,随口道了声谢,倒惹得宋怜生又红了脸:“言娘子自便,若有事唤下臣便是。”言罢掩面退下。

    言秋还没被他过于羞涩的表现惹笑,就被书上的内容吸引了目光。

    宋怜生给她的是类似国志的书,上面写明了本朝的官方历史记载,令她大开眼界,大为震撼。

    却原来此地竟然是个女子为尊的国度。

    国史记载,当年嬴阴曼被胡亥所杀,之后死而复生,如神明降世,领着一干枉死的阴兵阴将杀回咸阳,平定四方。

    此后嬴阴曼称帝临朝,又联通坤乾,颠倒阴阳,把此世变为女子为尊,男子为卑的世界,距今已有四百多年了。

    按时间算的话,对标她穿越前世界的唐朝倒也没错。

    言秋后知后觉:“啊,难怪我刚才问他名字的时候,他脸那么红。”原来她在不经意间当了回流氓啊!惭愧惭愧!

    不过,女尊世界,对她来说可真是太好了!

    少顷,外头有人扣响门扉,而后那两个才十来岁的僮儿联袂而入:“言娘子,您身子不适的事小郎都与下仆们说了,您就放心住吧!这座山是宋家的私产,除了咱们没人会上来,附近的村民最多到山脚拣拣柴禾。”

    两个仆僮你一言我一语地将此处的状况都倒了个干净,让言秋知道了宋家是开书局的,也兼着造纸笔。

    这座山头是他们主家的构树林,因为除了构树很少其他树种,林边还拉了网子,所以连动物都不多,最多的是鸟雀,连蛇虫都少有,只是少了些产出。但也有好处,因为没有太多旁的山珍,连附近的村民都少来扒网,倒是清静。

    “构可杀虫清热,树乳还能治蛇咬,所以那些长虫都不爱来哩。”

    而宋家小郎来这里住,自然是为了造纸。

    对于这个解释,言秋觉得有点奇怪。

    宋家既然有些产业,应当不缺干活的人。造纸是项累活儿,当由年富力强的成年人来做。此处仅有宋家小郎领着俩年幼的仆僮,即使他们三男卯足了劲儿干,又能造出多少?

    而且,既然此世是女子为尊,三个年少的男孩子就这么放在山上住,不是挺危险的事吗?怎么不派点护卫和嬷嬷看着?

    不过也亏宋小郎身旁没有这些人,不然她突然闯到宋小郎身边,还不被人当登徒子打出去。

    既然此事于她有利,又有点反常,她还是不问为妙。

    言秋虽然醒来,也能吃饭了,仍然精力不济,在清醒了一段时间后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好的身体是成功的基石。

    在宋怜生主仆三人的精心照料下,不过三五天,言秋的身体就养好了不少。

    这天她能自主下地活动了,便穿戴整齐走出屋门,跟他们一起去河里捕鱼。

    在屋子里根本看不到外头的情况,她总得先熟悉熟悉地形。

    虽然已是暮春,天气转暖,山间的水里仍旧寒凉,只是接触一会儿还好,濯洗久了依然透骨。

    言秋一下水,就感觉到水很冷。这才反应过来,宋家小郎为了给她补身子,每日下水是个什么感受。

    若她是个土生土长的原住民,说不定会对宋怜生起一些怜爱之心。不过,她是从后世穿来的,骨子里仍旧有一些观念根深蒂固,一时并不觉得宋怜生一个年轻男子日日下冷水有什么不对。

    不过,宋怜生与她非亲非故,救她一命已是极大恩情,现在还为了她的身体,尽力自给自足地给她增添肉食,她挺感动的。

    言秋毕竟是女子,再是虚弱,力量和敏捷总比宋怜生强些。有了她的加入,今日的捕鱼行动比往日结束得快上许多。

    两个僮儿年幼,早被言秋赶回岸上负责看着绳索,见她凝神片刻,便用一头削尖的长竿猛扎下去,戳出一尾鲜鱼来,兴奋地直拍手夸赞。

    “娘子好生威武能干!”

    “往日下仆们都得用网子捞半天哩!”

    “还经常让鱼儿逃了!”

    叽叽喳喳,犹如雀啾,甚是欢快。

    “就是!山间鱼儿狡猾有力,昨日还将小郎手臂打了一尾巴!啊……”仆僮的声音倏尔小了。

    言秋闻言身形一顿,将扎着仍在摆尾不停的长竿递给仆僮们,转身去扶宋怜生。

    宋家小郎红了一张玉白的俊颜,将还湿着的手裹在袖里,讷讷道:“不敢当娘子这般。”

    言秋一把握住他湿乎乎的袖管,将他手臂抓牢,几下就将人带上了岸,却没松手,兀自将湿袖往上捋:“伤哪儿了?给我瞧瞧。”

    宋怜生大窘,想抽手回去,却怎么也拗不过言秋的坚定手劲,被她将袖口轻轻掀到肘部,将他前臂一片红痕显露。

    言秋先被少年雪白的臂膀晃了眼睛,待看清上面一大片红痕,就见其余处肉眼可见地发粉。

    她此时才觉行为不妥,眼带抱歉地将袖子重盖好,任其抽手而去。

    宋怜生看模样比她小二三岁,一幅未成年的样子,她对他并无绮思。好在四周无旁人,应当不会引发不良后果。

    不过她还是郑重行礼赔罪道:“方才那般只是担心你伤情,并无冒犯之意,还请小郎宽宥。”

    宋怜生呼吸急促,又羞又愤。

    言秋握住他手臂的触感尚在,她看似用劲,其实力度刚刚好,能完全禁锢住他,令他无法挣脱,却又不会伤到他分毫。

    想到这里,宋怜生对自己生出了恼意。

    方才言秋那般动作,已经极是鲁莽,他竟然还在想,她是真诚关心于他,并非故意轻薄,简直是……简直是……

    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言秋已然郑重下拜道歉:“宋小郎,对不住。”

    宋怜生怔怔看着眼前女子躬身行礼,忙不迭闪身避开,面红耳热:“娘子,使不得,你也是无心。”

    言秋方微起身,扬起面庞微笑看他:“你原谅我了?”

    阳光遍洒,树影摇曳,河水泛着粼粼波光,言秋这般笑意温柔,宋怜生不由一呆,他脸颊发烫,眼波流转,不再看她,讷讷不语。

    言秋知道这关过了,不由暗松口气。

    她一时又忘了此间的风俗,还当是穿越之前,男女之间并没有太多忌讳,一时冒犯了人家。

    她不由在心中暗自提醒:将来一定要格外注意与人相处的边界。特别是她是一个女性,对此间的男性要像古代男子对古代女子那样。

    山间水凉,宋怜生在仆僮的陪同下先回屋换衣裳。

    言秋又在水边勘察一番,摸了摸地型地势,才收拾了器具追上去。

    进了院子,言秋也没急着进屋,而是将处理好的几尾鱼加以改刀,和山姜山葱一并放入瓦罐里,准备吊一锅汤。

    她在院中忙碌,屋内换好干净衣服的宋怜生在仆僮的提醒下轻轻掀起一角帘子向外望。

    “言娘子做事这般麻利,显见在家是做熟的。”

    宋怜生心中略定。

    他原本觉得她衣着华贵,定是身世不凡,恐怕她身份太高。后来看她说话无状,又觉得她出身不会太高不可攀。可言秋是忘了事才会如此失礼,他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如今看她行为举止,虽然有度,却也没有太多章法,还对厨艺如此熟悉。

    一个人就算失去记忆,一些习惯仍会保留。既会家事,又对女男大防不甚严谨,大概是出自豪富之家,却不太显贵。

    这个推测让他感到彻底安心。

    若言秋是个贵人,他与她做小都是不可能的。但若她不过是个富家娘子,那他总还有几分希望。

    “她既已忘事,也不知愿不愿意留下来当个赘妇。”

    宋怜生嗔了仆僮们一眼:“不许乱说。”

    揣测人家的身份来历,像什么样子?若真想打听,直接询问方是正道。更何况世间女子,又有几人愿赘入男儿家为妇?

    如言秋这般样貌心气的好娘子,即便遭逢变故,一时忘了家世身份,但一个家族丢了女娘,定要来找寻。只要给她些时间,让她回到族中,怕是不愿意作赘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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