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离开，没关系吗？”挽舟难得的关心自己的盟友，两人已经交换了已知信息，也知道女王对这个种群来说是多么重要的存在。

    “当然，就像自然界的蚂蚁会在女皇死后自行进化出下一任王，何况适应能力极强的‘怪物’呢？他们有力量，所以头脑不是刚需。”莉娅眨了眨腥红的眼，那是无声的疯狂。“你有没有被精灵的刻板印象影响呢？提前说好，我不擅长治疗，也不擅长加持祝福。汲取，绞杀，这才是新精灵该干的事，就像菟丝子一样，寄生是我的特长。”

    哦！他明白了，可可爱爱，没有脑袋嘛，简直太正确了。

    “哪里需要恢复呢？谁还不是个怪物了，我倒是与传统意义上的人鱼没什么两样，会唱歌，会跳舞，也会载歌载舞。”他一边胡说着，一边看着凭记忆临摹的地图，开始思考现在何去何从。

    伦地亚戈帝国？厄尔休联邦？

    立马去大帝国是不是有些太着急了？天知道他其实是个选择困难重症患者。点点羊羊，点点羊羊……他最后敲定了目标。

    就决定是你了！深渊之眼旁的战士王国——典卡德纳。

    ……

    两人皆不是凡人，脚程很快。走了约七七四十九天的四分之一，就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空洞附近。至于到典卡德纳嘛，还需要走四四十六天的八分之一。

    这里是深渊之眼，据说是神明的肚脐眼，可里面既没有恶魔，也没有怪灵，只有世界上最矮的生物。让我们大喊出答案！它就是——矮人！

    矮人的生活习性，有点像人类书中的鼹鼠，喜欢打洞，喜欢收集。他们在这里建立了一个超大的集会，集会的名字过长，这里不加赘述。总之，你可以在这买到所有想象中的物什。

    “买个盟友怎么样？听说这里的雇佣兵性价比不错。”挽舟跃跃欲试。他忽视了旁边精灵女王的翻白的死鱼眼，只顾自己死活。

    苍天啊，大地啊，如果我有错，请让我遭遇天打雷劈，而不是在身边放一个这样的队友，用软刀子折磨。莉娅的眼睛甚至从完全的腥红转换为有些浑浊的红黄色，不得不说这是医学奇迹。

    她倒也有些怀疑，当初的人模狗样到底去了哪？难道被绑上了船，就觉得她无法反抗，于是暴露本性了吗？

    “我有个更好的目标，别说你不知道，”她看透了对方扮猪吃老虎的志向，“从几日前就开始跟着我们了呢，目的不明，但极有耐心……你是招惹了什么仇敌吗？”莉娅用锐利的眼神看向一个地方，愉悦的看到那片空间有些许波动。

    “难得有个玩具，你让他暴露的太早了。”挽舟不满的嘟嘴。

    他是人鱼，人鱼的天性是吸引别人，人鱼的生命本色是欺骗。区区套话，他最擅长不过了。

    ……

    两人随处找了地方坐下，吃上了当地的特产。一顿饭的时间足以料理这个来历不明的“鬼”，他开始问话。

    “快出来吧，都已经暴露了不是吗？难道你真的敬业，还是脸皮太厚了呢？”挽舟嚼着小吃，一手托腮，百无聊赖地看向侧边拉开的椅子。“我们可以好好聊聊的嘛，但真诚才是永远的必杀技，我可以不在意你的目的，但至少要露脸。”

    仿佛青天下见鬼，食物自己动了起来，棍状面包蘸了点酱汁，然后再桌子上画了个巨大的叉。

    浪费食物可耻！他差点大声惊叫，但良好的修养使得他抑制住了这个行为，空余的大脑开始分析。看来不是修行了潜藏技能的刺客，反而像是生物本能，难道说是什么新品种？这真叫人心烦。

    “笔”开始书写，在肮脏的桌面上划出一道道鬼画符，两只“猎物”对视一眼，定了定心神。

    确认过眼神，是看不懂的字，是认不清的人。这确实是个好盟友，对方会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呢？

    半晌，两人才开始关注异象。这个不存在之人似乎也看清了他们的迷茫，在呼吸间修改了字迹。“哎呀呀，真是感谢，现在终于看得懂了。”挽舟双手合十，这份虔诚的姿态足以骗过任何不了解他本性的生物。

    面包肉眼可见的亢奋起来，别管他们是怎么看出来的。这种语言依旧相当古老，可在对方眼里大概是最新的了。挽舟只好亲手推翻之前的些许猜测，往更怪更偏的想。

    “用你们的话说，我是战场留存的历史。”他保留了人类的好习惯，卖足了关子。长辈教导他矜持，说什么男孩子在外要保护好自己，可是他压根没有自己的实体，怎么可能会被人占便宜？

    “这个世界经历过多次神战，我是因此诞生的——那最近的一次，名为雅丽洛苦役的诸神黄昏。我是最公正的史官，那些创伤在我的躯体上展现的淋漓尽致。你们还记得吗？败血的灾厄自海底的漩涡扩散，噬者贪婪的看向世界的残骸。而神明与人仍可笑的内战，至此无人登临神座。”

    “就将我称为雅丽洛吧，我即是神战的化身。很高兴，你们确有赞助未来的可能，在下一个天命到来之前，请允许我伴你们同行。”

    挽舟看着对方自言自语，当然是通过面包这一媒介。总而言之，他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个踏板。人鱼之王气笑了，他突然生出了，要将对方永远绑在船上的意愿。毕竟同为渺小的蚂蚱，凭什么对方可以跳的这么欢？

    “这位鬼魂先生，你的来历我们已经知道。欢迎加入勇者的小队，虽然是自诩，也有狂妄的资本。”莉娅笑着，相当优雅的行礼。但对方显然没有如此好的教养，面包悬在半空，似乎在微微颤抖。

    哦，他动了。笔尖下的文字饱含情绪，若是怒火能杀人，想必我俩已经被千刀万剐。

    “不是鬼魂！再说一遍，不是鬼魂！”面包控诉着。但妥协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他竟可悲的发现自己已然有些习惯了。雅丽洛正想说些什么，却被挽舟轻易打断。

    “难得来了集会，聚在这儿吃面包算什么？女生不是最喜欢逛街的吗？”他一句话打击了两个人。

    喂，给我向面包道歉啊，雅丽洛暗暗的想。

    “好吧好吧，难得你这么热情，一会儿不要后悔哦。”莉娅聊了撩头发，露出了一个相当明媚的笑。

    雅利洛的存在不像是唯一，到底是谁呢？竟已经从现在开始布局。

    三人各怀鬼胎，开始了大采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