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
我坐在桌前,查看着底下铺子送来的账本,沁心捧着茶水走了进来,放在桌上说道:“小姐,休息会儿吧,这么看下去眼睛也受不了啊。”我抬头端起茶水,说:“也好,陆家什么情况?”
沁心回答道:“听说昨天陆老先生回去就罚了陆依依,又给苏家送了赔礼,说是表示对苏家的歉意,还把给陆依依设计衣服的人给赶走了。哦,给我们也送来了不少,说是赔礼。”
我闻言笑了笑说:“这陆老爷子就会做好人,这么几个小东西就想把事情给揭过了,收好吧,下次记得回礼时注意。”
沁心应声道,我忽然想到晏时,我又吩咐道:“晏时后天就回来了,你让人把他的房间打扫出来,到时候准备好车,我接他去,省得他又乱跑不回家。”
沁心说道:“小姐还是心疼公子的。”
“我就这么一个弟弟,不疼他疼谁啊。”我笑着接话说。
北城码头。
沁心撑着伞,一个绝色的女子立在伞下,遗世而独立,气质举世而无双。沁心指着一处,惊喜地说:“小姐,那是不是公子?”
我抬眼看去,一个身姿挺拔,俊俏的脸上带着开朗的笑容的男子,提着箱子小跑了过来,在我面前站定,明亮的眸子里满是欣喜。
“姐,我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长高了。”
我抬手想像小时候一样摸摸他的头,但这几年的分别,他早已长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身高也比我高了不少,我只能拍拍他的肩和胳膊。
远处。
“少帅,您看那是不是宋小姐?”胡副官对谢海河悄声说道,谢海河抬眼看去,宋晏清对一男子笑得温柔,二人有说有笑的,又想到这几天她对自己的不冷不热的态度,就抬脚走了过去。
“这么巧,宋小姐也接人?”谢海河先声夺人,我抬眼向他看去,一脸笑意却不直达眼底,谁知道他心里打什么鬼主意呢。
我笑着开口道:“少帅真是说笑,来码头不接人是来吹风吗?”我丝毫不给他面子。
谢海河也不计较,接着转移话题,向宋晏时伸出手,问道:“这位就是宋公子吧,真是一表人才啊。”
宋晏时看着他和自家姐姐的你来我往,也明白了一些,便伸出手握了上去,两人暗自较劲,谁也不甘示弱。
一道温柔的女声打破了两人之间悄然弥漫的火药味。
“煜钧,你怎么在这儿呢,我下了船都找不人了。”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娇美女子嗔怪地说道。
煜钧,这是谢海河的小字。
那眼前这位就是他心里多年的白月光——方轻云,果然人如其名,身量纤纤似轻云,肌肤如玉是美人。
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竟然会觉得我和她有几分像,真是疯了。
我宋晏清,绝不为人替身!
既然真主回来了,那这场互为替身的游戏也该结束了。
谢海河一听,转头对她说道:“你身子不好,码头风大,不要随意走动。”
方轻云闻言一笑,羞涩地说道:“没事的,主要是没见到你,心里不踏实。”好一副含羞欲露的模样。
我不想看他们你侬我侬,情深意切的场面。便吩咐沁心和司机把行李安置好回府。方轻云忽然开口说:“这位便是宋小姐了吧?”
我刚想上车,拉开车门的手一下就顿住了,真是个没眼力见儿的。
我嘭地一声合上车门,方轻云吓了一个激灵,我慢慢向他们走了过去。
“正是,宋晏清,方小姐幸会。”我的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让人挑不出一丝错误,朝方轻云伸出手。
方轻云也伸出手握住我的手,有些疑惑问道:“宋小姐知道我?”
“见过,在某个特别的地方。”我轻轻一笑,有些挑衅地望了一眼谢海河。
没错!这个特别的地方就是谢海河的办公室。
果然,谢海河的脸黑了一度,还小小地瞪了我一眼。
“行了,你不是最宝贵你那张脸嘛,小心码头风大,给你吹掉了,还不走!”谢海河没好气地对我说。
“不劳少帅操心,我想什么时候走就走,比如现在。”我也不客气地说。
“方小姐再会。”我轻轻朝方轻云点头致意后,就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的走了。
“穿高跟鞋还走那么快,真是不要命了!”谢海河想到她毫不留情地走了有些气,小声毒舌地说。
“煜钧好像和宋小姐很熟悉呢?”方轻云笑着试探地问。
不知是没有听见还是不想回答,谢海河没有理会,朝不远处喊到:“胡德邦!开车回家!”
说着就大步走了出去,又忽然想起还有一个方轻云,才停下回头说:“上车!送你回去!”
“姐,刚刚那个就是那个军阀头子谢海河?”宋晏时回头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谢海河,又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自家姐姐。
“是,你不要和他来往,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宋晏清警告他。
“军阀能有什么好东西?”宋晏时小声嘟囔道。
“嗯?你说什么呢?”宋晏清转过头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宋晏时可不敢让自己的老姐知道自己心里的小九九。
“这次回来啊,你就在家里安安稳稳地待着,陪陪家里人,帮我处理点公司和家族里的事。”宋晏清安顿道,一回头看到宋晏时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听明白没有!”
“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不喜欢生意场的那些事,再说了家里不还是有你吗?老姐,你这么能干,我哪能比得上你啊,你就饶了我吧。”宋晏时顿时开始撒娇大法,他知道自家老姐最吃这一套了。
谁知这次宋晏清一把推开宋宴时靠过来的脑袋,板起脸不容拒绝地说:“没得商量!”
“姐……”宋晏时也赶紧推开车门,下车追宋晏清。
“你跟着我做什么?他们俩在院子里等着你呢。”宋晏清回头看着跟在自己身后亦步亦趋地宋宴时。
“姐……”宋宴时可怜兮兮望着宋晏清。
“打住,我不去,我可不没事找事,我还有一大摊子事没处理呢。”说罢宋晏清就径直上楼去了。
姐弟都有烦心的事情,不过一个是为了生意,一个也是为了“生意”。
“娘!爹!”宋晏时还没有进门就大声喊道。
“哎呦,时儿,你可回来,快过来让娘好好看看。”宋母着急地拉过自己的儿子。
宋晏时也很听话跪在母亲面前,拉过母亲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宋母的眼里满是心疼,“瘦了瘦了。”
“我看啊,是长高了长壮实了,哈哈哈。”宋父也高兴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宋晏时嘿嘿一笑,笑着说道:“可不是嘛,我在外面能照顾好自己。”扶着宋父宋母做好,三人热热络络地说话。
反观宋晏清这边,拿着一张纸条,面色凝重,微微叹了一口气,“真是的,这个交道还真是不打不行了。”起身收好纸条,又拿出一张纸,向外面吩咐道:“宋叔,备好车,我要出去。”
宋晏清理了理衣服,从车上下来,走到军政大楼门口的守卫面前,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好,我是宋晏清,麻烦给我通报一下,我有要事,要见谢少帅。”
守卫一口回绝道:“少帅正在开会,谁来都不见。”
宋晏清心里吐槽道:“开个屁会!故意为难姑奶奶我!”宋晏清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又问道:“那我要见胡副官。”
守卫依旧是一口回绝,“胡副官有事外出了。”宋晏清差点骂人,车都在门口外出办哪门子事!
“那我进去等行吗?”宋晏清依旧好脾气地问道,要不是有事要谢海河帮忙,她才不在这受这个气呢!
“这……不太好吧?没有这个规矩……”守卫为难道。
“宋小姐?”
宋晏清正准备发动“钞”能力,却被一道声音打断,从军政大楼里走出一位男子,身姿挺拔,步履有力,在宋晏清面前站定。
守卫立马敬礼,“谢长官!”
宋晏清看着面前的人,眉眼间和谢海河有两三分相似,不禁有些疑惑,姓谢?
“行了,这事我来处理,我把人给大哥带进去。”男子对着守卫说道。
听到这话,宋晏清明白了几分,这位是谢海河的堂弟—谢自流,于是上前打招呼,微微点头示意道:“谢团长。”
谢自流看着面前面容白皙无暇,气质清雅出众的女子,纵然早已有所预料,还是看愣神了。
整个北城宋晏清的容貌、气质都是顶尖的,又是宋家的掌权人,要钱有钱,要颜有颜,要地位有地位,这么多年不是没有上门求亲的,但是没有一个成功的,只因为一个原因—娶宋晏清者,必须入赘宋家。
就凭这一个条件,让无数人望而却步。一个女人在生意场摸爬滚打,总会有些闲话,宋晏清又和谢海河关系不清不楚,名声不好,这结婚的事也提的少了。
宋晏清又打了一声招呼,谢自流方才回过神,轻咳两声掩饰了一下尴尬,“咳咳,宋小姐,怎么知道我?”
“能叫谢少帅大哥的人可没几个。”宋晏清微微一笑回答道。
“还是因为他啊……”谢自流微微低着头碎发遮住情绪莫名的眼神,小声自言自语道。因为距离的原因,宋晏清没有听清他的话,于是追问道:“嗯?谢团长说什么?”
谢自流摇摇头,抬起头还是那副温和有理的样子说:“我说真不愧是宋小姐,怪不得大家都称赞宋小姐为在世女诸葛呢。”
“哈哈哈!这是哪里的话,女诸葛我可当不起。”宋晏清笑了起来。
二人不远不近地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气氛很是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