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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靠近

    妈妈的电话对于君向然来说很重要,他经常一等就是无数个夜晚,所以他会找个无人的角落细细听。

    在下楼时看到了肖斯礼喜笑颜开的接过那个人的早餐,却对自己避如蛇蝎,他又冒出了点点挫败感。

    但他听话了,不强加给别人。

    “然然呀,最近吃穿还好吗?”

    “嗯,新租了房子。”

    “怎么搬了?那里住的不好吗?”

    “离学校太远了。”

    “……学校有人欺负你吗?”那端母亲小心翼翼的发问。

    “没有。”

    “那就好,妈妈有空就来看你,把地址发微信过来吧。”

    “有空是什么时候?”

    “妈妈要挂了,先不说了。”

    “妈……”

    “妈妈呀正在战斗呢,很快就会接你回家的。”

    “我不想回家。”

    “嗯……不该这么说,回家你的身份就不一样了知道吗宝贝,我们不属于底层,就应该脱离底层的污秽。”

    “你啊,要好好学习,不能让那些人看了笑话。”

    “汇文中学是北京圈里著名的高等学校,托你爸爸给你弄进去的,别叫妈妈失望,让妈妈在他们面前也能抬得起头。”

    君向然沉默下来。

    他敬重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这份沉默的体面,就留给自己和自己爱的人,旁人于他们,毫不相干。

    所以流浪成了他终归的宿命。

    君向然的成绩不算太差,但一直处于中游上下浮动,要说出众除了外形,确实学习没什么可吸引人的。

    他的脸上经常带伤,但由于独来独往,也不像什么光彩的上流人士,别人更不会花心思去讨好他、关心他。

    如往常一样,君向然收拾书包走出教室,身后有人喊他的名字,

    “向然,向然,君向然!”

    他停下脚步,

    “你听不到我在叫你吗?”16岁的少女脸上满是娇嗔。

    “有什么事?”

    似乎是君向然的态度过于冷漠,她表露委屈,

    “这么不乐意见到我吗?”

    “嗯?”

    “我们元旦假期打算去北海道滑雪,你跟我一起去吗?”虽被君向然的态度所刺伤,还是扭捏的提出了自己的意愿。

    “不去了。”

    “为什么?上次去贝利度假村不是玩的好好的吗?”

    面对女孩的咄咄相逼,他有些不善言辞的应对,

    “放假我……要补习功课。”

    “就玩两天而已嘛,你之前也跟我玩过。”

    “之前……不知道你是齐思藐的女朋友。”

    金晚情似乎会错意了,满腹委屈的苦水翻覆回去了,滋长丝丝的自豪。

    “我不是他女朋友,他在追我。”

    “哦。”

    君向然毫无波澜,

    “我先走了。”而他现在能做的,也是远离这个人。

    “君向然你!哼!”

    高傲如她,放下脸面邀请反而踢到贴板,她才不会低声下气乞求一个低位者。

    她不过是施舍一点热情予他,他一没背景,二没身份,没什么好稀罕的。

    元旦假期到了,君向然买了几本加强课宝典回去出租房,在回去的路上碰到肖斯礼的母亲买菜回来。

    “哟,这不新邻居向然嘛?我没叫错名字吧?”

    他点点头,表示打过招呼。

    “呀这是去买书了?吃过饭了吗?真是努力呀,在哪里上学呢?”

    “汇文中学。”

    “这不巧了嘛,跟我儿子一个学校,假期是要补习功课吗?”君向然跟儿子差不多岁数,肖母尤感亲切,嘘寒问暖。

    君向然点点头,

    “是的。”

    “这样啊,我回去给我儿子说说,他天天闷在家里学习,你两一起学有个伴还能互相进步。”

    肖母敏锐的捕捉到,面前少年人的眉眼有了波动,

    “他愿意吗?”

    “当然。”

    肖母自然说到做到,晚上特意打包了饭菜让肖斯礼顺便带过去。

    “妈,你也太过热情了吧。”

    “那孩子孤身一人的,也不见父母,不知道有没有吃好,既然去人家家里,总不能空手去。”

    “没什么必要啊,我一个人学习好得很。”

    “照顾新邻居,应该的,快去,课本试卷带上指导指导。”

    肖斯礼就这么被他亲妈推出门外,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的本意是远离君向然,怎么成了自己主动送上门。

    硬着头皮敲了几下门板,“咔哒”锈迹斑斑的铁门从里头打开了。

    “我妈让我来的。”肖斯礼开口先把自己撇开。

    君向然点点头,

    “我知道。”

    肖斯礼走进屋里,瞬间汗毛竖起蔓延全身,

    “你的屋子……这么简单?”比起肖斯礼家里的烟火气,君向然的家可以称作家徒四壁,除了那台冰箱,与一些生活必需品,多余的都没有。

    “嗯,一个人住没有什么东西。”

    房间里开着冰冷的白炽灯,没有一丝温度,书桌上摆放着摊开的英语书与笔记本,还有一碗没吃完的泡面。

    肖斯礼把打包的饭菜递给他,

    “我妈给的。”

    “什么?”

    “饭。”

    “哦。”饭盒捧在手里冒着热气,透过掌心暖进他的心窝,“谢谢。”

    这种沟通模式,未免比第一次好太多,毕竟吃人嘴短。

    君向然在旁边安静吃饭,肖礼斯坐下翻看他的课业。

    “你的英语也太烂了,这道题的语法全是错的。”

    君向然也不怕被说,点点头,煞有介事,

    “我从小学英语就很差。”

    肖斯礼好像没听见,翻开他的英语课本,此时安静的室内只听闻翻页的声响。

    “我把你这题的语法都在课本标出来了。”

    一眼望去,斜对面没有人。

    猛一转头,君向然那高大的身躯不知何时矗立在身旁,无声无息。

    他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君向然已经弯下腰来伏在他耳旁,看向英语课本,状似无心,

    “哪一题?”

    君向然的睫毛很长,比起正脸的攻击性,侧脸的线条却是柔和的,还带有属于初长成的少年青涩。

    就这一秒钟,肖斯礼反应慢了一拍,这是他人生里鲜少出现的状况。

    而对方不过是不经意的举动。

    “砰、砰、砰”窗外突然响起了烟花绽放的爆炸声,浓重的夜色在一片热闹祥和下被照亮地恍如白昼。

    不断闪烁的光打在他们脸上,金色的光,彼时的期望,伸手却触摸不到的美好。

    “哦,是新年,新年快乐,阖家团圆。”在这种气氛渲染之下,祝福语是脱口而出的。

    君向然眼波流转,隐隐兴奋,他不知道兴奋的原因是屋子里不是孤身一人,还是仅仅过节的烟花带给他的小确幸。

    从小到大,他从未与自己的家人有过任何节日。

    家,对他来说很陌生。

    能见到妈妈的机会少之又少,而过去的他,只能隔着门缝偷窥他人的幸福。

    现在他却在这光亮中、这小小的饭盒中找到了隐约的归属感。

    “你家人呢?怎么没陪你过节?”

    君向然没说话,

    “不好意思,我问太多了。”肖斯礼讨厌自己莫名泛滥的同情心,打从见到君向然那一刻起就觉得他可怜。

    “家人……不在身边。”他把话说的晦涩,尽可能的抑制诉说的冲动,只是落寞尽显眼底。

    肖斯礼看在眼里,不再多问。

    “你写作业吧,12点了,我回去了。”

    觉得自己说的不该说的,尴尬的只有自己,他收拾收拾准备离开,

    “等下,我能加你微信吗?”

    “饭盒你吃完放我家门口就行。”

    君向然依旧爱听不听,直接将他的手机递到肖斯礼面前,一副不允许拒绝的架势。

    肖斯礼知道自己拒绝,他肯定会纠缠不休,拿出手机扫完之后,

    “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回家?”

    “不行。”肖斯礼果断拒绝,“就算在学校碰到我,也要装作不认识。”

    理由他心知肚明,他怎么会让自己陷入这种随时会被牵扯的霸凌危机。

    即便如此,但肖斯礼还是好心提醒他,

    “还有,别再总是受欺负了。”

    但他的猜测再次应验,君向然的听话是选择性的,被尾随了几天后,才发现这个人是他。

    那天他跟何崇翊一起去了市里的图书馆做功课,刚坐下位置没多久。

    身侧的阳光被遮去大半,原来有椅子被拉开了。

    君向然坐下之后还未引起肖斯礼的注意,直到他用手指戳了戳肖斯礼的肩膀

    “你怎么来了?”肖斯礼轻声询问。

    “跟着你的。”

    “不是说了在学校装不认识?”随之而来的是肖斯礼的不耐烦。

    “这里不是学校。”

    “那你安静看书。”

    “这小子谁?乳臭未干的样子。”另一边何崇翊也注意到。

    “新邻居,咱们学校高一的。”

    “高一?”何崇翊又觑他一眼,“高一的学生都这么人高马大了,还粘着你?”

    “那倒不是,他没什么朋友。”

    “我们家斯礼又交新朋友咯。”何崇翊一向喜欢调侃他。

    但君向然很快打断他们的互动,指着上面的题目让肖斯礼解答。

    何崇翊只是笑笑没说话。

    结束今天的功课已经是下午4点了,肖斯礼整个席间几乎都在指导高一的君向然,虽然心里有点不耐烦,但他虚心向学,自己没有拒绝的理由。

    三人一同走出图书馆,肖斯礼去卫生间,自然将自己的外套给了发小何崇翊。

    两人在等待的间隙,君向然突然伸手指了指下方,

    “你的鞋带松了。”

    “哦,没大碍。”何崇翊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鞋带只是松了点还没散开。

    “等会下楼梯松开了会被绊倒。”

    何崇翊点点头,

    “有道理,万一走半路散开了。”

    “嗯。”

    君向然在何崇翊还没将怀里的外套递过来之时,已经迫不及待地拿过肖斯礼的外套。

    何崇翊诧异了一秒,随后笑笑,蹲下身去系鞋带。

    像是蓄谋已久的如愿以偿,君向然紧紧抱着属于肖斯礼的外套。

    冬天的羽绒服很厚,鼻间很敏感的捕捉到羽绒服上的棉绒味,还伴有一丝肖斯礼身上的味道。

    很淡,淡不可闻。

    但他还是缓缓低头,鼻尖凑近,闻到少年身上的味道,就像是冬日里的狂风,干燥,清新,带着轻微尘土的苦涩。

    他的奢望、他的幻想,都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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