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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九零

    “来,姑娘喝点水,今儿天太热了,自己扇风啊。”一位年过六旬的老太太递给对面年轻女孩一把蒲扇,目光温和地看着她。

    “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啊?”

    女孩抿了一口水,视线停在对面墙上挂着的挂历。

    上面写着:祝全国人民新年快乐,侧面是大大的红底金字——1999。

    轻吸一口气,她说:“我叫林方笙。”

    低头注视着碗沿的缺口,裂口纹路发黑。

    刚过25岁生日的林方笙终于凑齐首付买了属于她一个人的房子。难得清闲的周末,她早早起床准备好搬新家所需要的东西,骑着她的小电驴一趟趟乐此不疲地来回折腾。瞅准时间打开煤气灶给自己做了顿丰盛的午饭,有鱼有有肉有青菜。吃完午饭有些困顿,收拾好厨房便回卧室睡午觉,睡前不忘在枕头底下压个厚厚的红包。

    一睁眼,发现自己躺在茂密的金黄稻谷之中,谷穗低垂落在脸上一阵痒痒,呆愣片刻才爬起来,循着田坎足迹一路走到这里。

    她光着脚,穿着宽大长及脚踝的睡裙,身上沾满细碎的稻叶,茫然地站在小院前,在院门口择菜的七婶婆好心将她带回家。

    林方笙坐在长条板凳上,脚上套了一双草编鞋,很新,一看就知是才编好不久还没来得及拿到市场售卖,便被她捡了个便宜。

    略微粗硬的草料刺得脚掌最嫩的地方有点疼,又叹口气,她倾家荡产买的新房子啊。

    林方笙从来没想过穿越这种事会落在自己头上,别人的学生时代偷摸着看穿越小说,而她偷摸着挤时间打工挣钱,好不容易大学毕业有了份稳定且收入不错的工作,还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家,正心满意足之际,吧唧,掉到了1999年的围溪村。

    她心中有一千万句脏话要讲。

    林方笙坐在板凳上喝水,心中思绪万千杂乱无章,一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七婶婆眼睛已经不大好,眼皮耷拉着认真打量对面的小姑娘。

    一头干净黑亮的长发柔顺落在腰上,身上穿的裙子布料看起来极舒服,裙身花色从来没见过,一看就很贵,周身书卷气十足。

    心中暗忖,这怕是个城里姑娘。

    七婶婆和她说了会话,便起身到厨房烧火做饭,不一会儿又返回主屋,拿了根一头带铁叉的长棍,颤颤巍巍地踮脚探身。

    林方笙站起身说:“我来吧。”便接过长棍将房梁上挂着的腊肉取下。过年前熏制的腊肉还余有淡淡肉香,因为天气热,表面泛着一层油光将本就干燥的木灰浸透,显得黑乎乎的。

    将腊肉递给七婶婆,林方笙跟在后面说:“我来烧火。”

    她穿越前是2017年8月,正是热火蒸笼的时节,不知道此时的1999是什么月份。

    不过,她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是夏天准没错了。

    七婶婆虽然年纪大,但是干活极为利落,没一会儿功夫就将沥好的半生不熟的米上了木桶,桶底铺着炒好的腊肉土豆和四季豆,大铁锅中倒了几瓢水,木桶放置其中。

    顺手洗干净锅铲,对林方笙说:“姑娘多加点柴,大火烧水,小火蒸饭。”

    林方笙已经很多年没做过农活,她拿着烧火钳生疏地夹了一把干玉米棒子放进去,有一根没夹稳差点掉下来,她忙用手接住塞进灶洞。晒干的玉米棒很好燃,瞬间火势就大了起来,红灿灿的火苗跳得高高的,锅中的水开始沸腾,咕噜咕噜冒泡。

    七婶婆笑眯眯地问:“你不是农村姑娘吧?”

    林方笙忙着添柴,额头刚才不小心抹上碳灰,一听这话便说:“我小时候在农村待过。”

    不过时间太久远,她已经记不大清,自从被那两人接走便再没有回到村子,当然自己也不想回去。

    她低头莫名笑了笑,造化弄人啊。

    这时院里传来小孩的声音,接着乒里乓啷一串脚步声渐行渐近,应该是这户人家的小孩回来了。

    七婶婆直起身子,笑眯眯地迎出去,还未踏出厨房门槛,一个肉团子像炮仗似地冲进来,手里还捏着根冰棍。

    风风火火地掀开桌案上用锅盖盖着的碗,见里面空空如也,哭丧着脸说:“太奶奶还没做好饭,我肚子好饿。”

    七婶婆嗔怪地捏捏小重孙的脸,指了指灶上的木桶,说:“快熟了,别着急饿不到你。”

    林方笙好奇地打量小男孩,同时不忘朝灶洞里扔柴火,对方同样睁着黑豆似的眼睛看她,片刻露出惊讶的表情。

    “奶奶,你快来,我看到灰姑娘了,活的,从故事书里走出来了。”

    小男孩指着林方笙上蹿下跳,急得满脸通红。

    林方笙觉得好囧,下意识地擦擦脸,顿时更像了。

    一个面若满月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看到林方笙随之一愣,又带着疑惑看向七婶婆,可七婶婆眼神不好而且厨房光线暗淡,根本没发现儿媳的目光。

    林方笙拍拍手站起来,不好意思地说:“你好,我叫林方笙,今天遇到点麻烦,暂时回不了家,幸好遇见七婶婆,暂时收留我,不然还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七婶婆帮着儿媳将背篓放置在石桌上,一听这话连忙摆摆手:“小事小事,你一小姑娘,瞧着白白净净,晚上真待在外头那才危险呢。”

    完了拉着自家儿媳向林方笙介绍:“这是我儿媳妇,你可以叫她”

    陈三姨。

    “叫她陈三姨,我儿子在家中排行老三,这儿的年轻人也跟着叫她三姨。”

    随后指着还在绕着林方笙走了一圈又一圈的小男孩说:“这是我的小重孙,你可以叫他”

    小福。

    七婶婆还未说完,小男孩就跳起来认认真真地说:“我叫小福,福气的福,我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还有太奶奶说我是最有福气的小孩子。”

    林方笙忍不住笑出来,摸摸他的脸:“你好小福,我叫林方笙,你可以叫我方笙阿姨。”

    忘了自己一手的碳灰,小福也成了个大花脸。

    小男孩没有意识到,傻乎乎地问:“你不是灰姑娘吗?就是从老师讲的故事书里跑出来的灰姑娘。”

    林方笙笑意更深,指了指自己的脚:“灰姑娘有水晶鞋,我没有,我只有草编鞋和一脸的灰。”

    万幸自己上班的时候时常路过小学部,被低年级小孩围着转圈圈哭笑不得,早已练就了对待小孩应有的耐心。

    小福还想问,却被陈三姨打断:“好了小福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她脸色不好看,拉小福的力度无意间用了蛮力,拽得他东倒西歪,小脸皱起来,嘴里直囔囔疼,陈三姨从水缸里舀一瓢水倒在盆里,小福见了水立马玩得不亦乐乎,呲着两颗小门牙笑得见牙不见眼。

    林方笙主动拿来饭碗放在灶边,米饭已经蒸熟,木桶散发着阵阵诱人的米香肉香。

    揭开桶盖,热气扑面而来,熏得她眯起眼睛,本就闷热的厨房加上热气腾腾的米饭,简直要把人热晕。

    林方笙将盖子挂在正上方用铁丝胶线制成的挂钩处,顺手用袖子擦拭脸上汗珠。

    她从2017年穿来时身上穿着睡前换的居家宽松长裙,雪白裙身带少许鹅黄花纹,胸前有麦穗样式的系带,是这个时代没有的设计款式,经过一番折腾已经脏得不像话。

    反正都穿越了,她也不矫情,围溪村家家户户鲜少有人每天穿着干净亮丽,她如果太突出,肯定会招惹麻烦,倒不如随大流。

    给三个碗里盛得满满当当,她自己的就随便装了点米饭和土豆,果然把饭碗摆上桌时陈三姨的脸色一下就好了很多。

    寄人篱下她很会的。

    吃饭时小福一个劲地瞅林方笙,差点把筷子戳进鼻孔,被陈三姨使劲打了一巴掌,他瘪着小嘴一个劲地往嘴里塞肉。

    七婶婆几次欲言又止,应是刚才林方笙一个人待在厨房时,被儿媳狠狠批评了。

    林方笙低头扒饭,内心暗叹口气,何必为难老人家,正要表明自己不会久待时就听到陈三姨开口。

    “小林呀,你家是哪儿的呀?”

    林方笙抬头说:“我家在锦城。”

    “锦城市区?”陈三姨面露惊讶,当了四十几年农村人,她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县里,锦城市区坐车都要五六个小时,更何况这个年代流行走路。

    “对,我家在锦城城西。”这话也没错,她买的房确实在那里,虽然这个年代她一无所有,但至少曾经拥有,一想到她那崭新敞亮的新房又是一阵心疼,还好不是全款买的。

    小福嘴角粘了几颗饭粒,听到大人说话也想插嘴:“奶奶,锦城在哪里?”

    “远得很,你奶一次都没去过,你爸倒是去过,说是个大城市。”

    一听这话,小福立马用崇拜的目光看向林方笙。

    “阿姨你还要去大城市吗?可不可以带我去看看?”

    林方笙将碗里最后一块土豆吃完,勉强五分饱,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围溪村到锦城的距离按2017的交通便利度来看,开车需要两个小时,至于现在得挤在客运汽车上颠簸五六个小时。

    而且现在最大的问题应该是,她没钱。

    哭了。

    她穿越前在床上睡觉,谁家好人睡觉会带现金?她现在全身上下摸不出一张钞票,连买车票的钱都没有,镇上都去不了。

    “我最近不回锦城。”

    小福顿时失落,焉趴趴地喝米汤。

    陈三姨见林方笙碗里空空,客套地说:“小林吃完了就去锅里盛饭,别客气,当自己的家一样。”

    林方笙笑了笑:“我吃饱了,多谢款待。”

    “害,你们年轻姑娘就是胃口小,瞧你瘦得骨头都出来了,以后要多吃饭身体才壮实。”

    陈三姨很满意林方笙的回答,又说:“我们家你随便住,想住多久住多久,平时就我们娘仨,小福爷爷和爸爸周末才回来,”

    言外之意就是,最迟周五就滚蛋吧。

    林方笙很想现在就推门离开,可是不行,她既没有钱也没有身份证,寸步难行,如今社会治安还不像后来那么完善,年轻女性深夜在外游荡,后果很可怕,她承受不起。

    开局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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