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瞒天过海

    凌然前两日就已经住进了县里的小旅馆,赶紧找了大夫给自己疗伤。他一身黑衣染血,拖着一把染血长剑,捂着心口进入旅店时,把掌柜的吓得够呛。他让小二给自己找个大夫,店家那敢说不,屁滚尿流地去了。他这一出场,给店里吓跑了不少客人,这两天店内经营惨淡,掌柜的愁眉苦脸。

    早些时候也没见得凌然那么在意性命,左不过他就是一个影卫,说难听点就是嘉兴帝手下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侍卫罢了。等现在有机会封功加爵了,他又开始惜起命来。

    这一看凌然伤口痊愈了一些,可以赶得上行程了,他也急着回去找宣王邀赏。掌柜一看这尊杀神走了,脸都笑成了菊花。

    嘉兴帝驾崩、大皇子即位的传闻早已通知到县城里,凌然这会儿也是门儿清。这看似是大皇子坐上了皇位,这少不得有宣王的推波助澜。且别看现在是大皇子在位,他不过是个优柔寡断、没有主见的懦夫,实则谁在掌权还不好说!宣王是随着开国功臣的后代,世袭爵位。若不是宣王是异姓王,一下子夺了皇位会引起众怨,过阵日子准备好了再将皇位收入囊中。

    凌川、凌武等人都是蠢蛋,武功比他强又有什么用,跟着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能有什么出路,现在这个废太子命都没了,他看他们拿什么争。

    而他凌然运气好被宣王策反,到时候就算是早期跟着宣王一起打江山的功臣,宣王可许诺过等到上位了就给他封爵位,他再也不用过着人后出生入死的生活了!

    他快马加鞭,伤口裂开了好几次,终于是赶回了京城。没错,自嘉兴帝驾崩后,宣王就以辅佐大皇子政务为理由回了京城。

    凌然急切地回到宣王的府邸里,向宣王邀功,再三保证太子已经死透了,绝无东山再起的可能。

    宣王抚摸着价值不菲的座椅扶手,拥着美人,哈哈大笑,“好啊,好啊,凌然,你没有让我失望啊!赏,重赏!”

    纵使凌然一张面瘫脸,此时也抽搐着嘴角想笑,他跪在地上,讨好地说:“卑职多谢宣王赏识,王爷定能早日将皇位收入囊中······”

    他没有觉察到自己身后早就站了个拿着剑的侍卫,还没等到他拍完马屁,他脖子一歪便没了声息。

    可恨的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凌然自以为跟对了好主子,却不曾想一个自私暴虐之人又怎么会善待手下。前一刻他还满脑子做着升官发财的美梦吧,而今却头脑落地,命丧黄泉。

    宣王笑着走过去,拍了拍凌然失去血色的脸,“什么身份也敢跟本王讨价还价。”

    随后,他又伪善地对说:“一个背叛了自己主子的人,自然也有可能背叛本王。一个不忠的人自是没有价值。”

    没有指明道姓,但是这句话又像是说给室内所有人听。所内所有人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喘,生怕下一个触到霉头的就是自己。

    但是啊,宣王说这句话的时候,显然是没有想过这种自己想篡位包含狼子野心的奸佞小人又哪有忠义可言?

    宣王生性多疑,当然不会只听信一个叛徒的一面之词,于是又派人赶往萧钰昇摔落之地周围联系当地官吏排查。

    近期很多官兵横水县排查,说是追捕逃犯,在县里和周围的村庄附近进进出出,严查人口,动静不小,萧钰昇自然也捕捉到了风声,减少了出门的频率,时时警惕。

    萧钰昇自那次逃难以后,他的睡眠就很浅,担心被反贼发现藏身之处,怕丢了性命,更怕连累了竺家。

    这天晚上,他被不远处传来的响动吵醒,望窗外一看,隔着他们家不远处的几户人家有一点一点火光传来,还有一些翻东西的响动。

    他心生警惕,赶忙摸去厨房,往灶台上抹了几把灰在脸上,能露出来的手脚还有脖子处也不忘遮盖住肤色。回房间后他又用墨水往自己面上点了几个点,着实是看不出原来那番俊俏的摸样。当做好这些掩护后,他又盖上被子躺回床上,装作睡着的样子。

    “砰砰砰!”

    “开门,例行检查!”

    果不其然,没过片刻就有好几个官兵在竺家屋外边敲门。

    竺家夫妇从睡梦中被吵醒,随便套上衣服,便出去院子开门。有时候一些官兵不知分寸,晚点应答他们可能家里的门都遭殃了。

    领头的那个官兵拿着一副简陋的画像询问他们,“你们有没有见过这个贼人,这是南下的小贼,窃取了贵人的钱财。你们可想好了再回答,若有包庇,刑罚伺候!”

    画像上男子的脸庞有些稚嫩,竺家夫妇觉得有几分眼熟,但由于线条实在太过粗简,竺家夫妇也没认出来这正是他们的新儿子,便摇头说:“未曾见过。”

    “搜!”

    领头那个官兵他巡视了屋内一周,一声下令那些小喽喽们便散开去各个房间内搜查。

    领头的那个官兵看起来还算正派,名叫申仲熹,他也跟着其中一个小手下去了竺家的一个小房间检查。

    他们推开房门时,一个男童正睡眼朦胧地从床上坐起来,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申仲熹觉得他的面相略有些眼熟,但是萧钰昇灰灰的脸庞和几颗大痣又让他否认了猜想。

    怎么可能呢,小太子继承了嘉兴帝长相的优点,是神仙般的人物,怎会如此丑陋?

    他们又搜了搜屋内,没找到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便准备离开了。

    申仲熹准备转身出门的时候,余光一瞥看到了桌角上的有个黑乎乎的小点晕染开,像是墨汁一类的东西。

    他脑子里灵光一闪,豁然开朗,终于明白了这男童给他带来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他不动声色,下令“看来这房间里没什么可疑的地方,撤吧。”于是就领着下属出去了。

    申仲熹觉得很欣慰,小太子小小年纪便聪慧过人,遇事冷静机智,能够独当一面,不愧是先帝最喜爱的儿子,有先帝的风范,不负厚望啊。太子终究是没令拥护他的臣子们失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再加上太子本身的过人的能耐,夺回皇位不过只是时间问题。待他日太子成长起来,可不是大皇子等鼠辈能敌的。

    他要回去带消息给凌川——太子还活着,我们希望的火光并没有泯灭。

    等到官兵们都离开了,萧钰昇悬在心上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他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他隐隐有预感,只要他瞒过了此次排查,让谋害他的乱臣贼子相信他已经身亡的消息,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直至他有所动作的时日内应该都不会再有严查了,他可以轻松自由一些了。

    申仲熹回去以后把这边的情况上报给刺史,然后暗地里把太子的消息传书给凌川  。

    接到下属带回来的萧钰昇“查无此人”的消息后,宣王心里也松懈下来。虽然在他的眼里太子不足为惧,但是也不想东窗事发,给自己留下一个隐患。

    只要太子一死,朝中的大臣便自然是会倒戈,留下的那些迂木也掀不起什么大浪。猎人都死了,猎狗竭尽全力得来的战果还有谁能享用呢?

    他进宫给盛庆帝——也就是之前的大皇子汇报这个喜讯。

    彼时的盛庆帝刚上位不久,尽情地享受着皇帝才能有的奢靡。当他还只是一个皇子的时候,嘉兴帝所有的宠爱都几乎留给了太子,分给他们剩下这些孩子的东西几乎都是太子挑剩下的。以前检查课业的时候,父皇对他们永远都是不假辞色的,很少有表扬;然而,当太子出生之后,他才知道原来父皇也有和蔼的一面,父皇在这个小皇弟身上从来就不吝啬赞美。

    他虽然不是皇后所出,但是他是长子,他的母族势利强大,而皇弟除了父皇的宠爱什么都没有。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有潜力、有机会接触到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

    为了引起父皇的注意,当父皇推行节俭的时候,他极大程度地裁减自己府邸里的吃穿用度,就看歌舞、买心仪之物都只能假借底下大臣之手。他面上做的多漂亮啊,朝廷里的大臣对他的行为都多有嘉赞,可是父皇呢,只是轻飘飘一句“玦盛有心了”就埋没了他所有功劳。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萧玦盛从来没有想过他这些背地里偷偷摸摸的举动其实都被嘉兴帝看在眼里,只是没触及嘉兴帝的底线,嘉兴帝没有揭露出来罢了。

    如今他坐上了天底下最高的位置,没有老子管三管四,这下子他的本性一下子就暴露出来了。他纵情享乐,随意挪用国库里的钱财。他乐意举办选秀,往后宫广进美人;他热爱观赏歌舞,舞殿冷袖,风雨凄凄,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他享受口腹之欲,搜罗天下山珍海味······

    他上位的时日并不长,本性却已经暴露无遗,生活奢靡,好像要一下子把前十多年的生活空缺给填补回来。

    当宣王进宫的时候,盛庆帝正左拥右抱接受着美人的投喂,听着伶人的曲儿。

    “皇叔也过来享受一下,这可是朕命人寻来的佳人,全天下最好的乐师和舞姬可都在这了。”

    宣王佯装享受感激之态,内心都不知道有多埋汰这个便宜侄儿。真是蠢货一个,而立之年,也不过比自己小了一旬,眼皮子浅多了,龙椅都没坐热,就原形毕露。不过这样也好,蠢货更好掌控,等到天下怨声一片的时候,自己就有了更好的借口,那时坐上龙椅也不过是众望所归。现在先取得侄子的信任先,太着急了反而名不正言不顺。

    “参见皇上,臣此番是来给皇上报喜讯的。经臣查探,前太子已经葬身于逃亡的路上。皇上可以后顾无忧了。”

    盛庆帝马上乐开了花,笑得疯癫:父皇啊,真是没想到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你最喜爱的儿子早就命丧黄泉,我才是真龙天子!

    了却了一桩积压已久的心事,盛庆帝少不得要奖赏宣王办事得力,对他也是愈发信任,却不知道背后包藏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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