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童话?
“李总。”大腹便便的男人走来,手中香槟倒映着我犹带笑意的脸,他故作熟络地攀谈起来,“您和许总这可真是天作之合,倒真像外界传的那样,当得上是童话。”
什么是爱情?
“李总,传闻您的丈夫许失鹤在7月12日晚上去名光酒店私下会面当红小花。”激动的脸都红了的记者拼命的往前挤摄像机像枪口般对准我,仿佛下一秒就会把我当场剥开,“请问是真的吗?”
什么是婚姻?
“阿樵。”年轻帅气的男人面带朝气,白西服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他眼神发亮,又有些局促不安,最后笑着发问,“你愿意嫁给我吗?”
“李晚樵。”同样一张脸,他面上却是冰冷厌烦。
许失鹤——他的名字,我那所谓视我如命的丈夫,怀中却温柔的抱着另一个人。
我陷在柔软的沙发中,指尖是粗麻的质感,我听见他说:
“离婚吧。”
什么是人生?
我眼前模糊,身体疼痛犹如骨裂,却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倒在地上,血流了满地。
生硬的柏油马路磕碰出如闲庭漫步般的皮鞋声——我流出的血太多,已经不知道地面是否冰凉了。
我听到自己沙哑的质问:“你……为什么?”
许失鹤略感诧异:“居然还有意识?”
一阵布料磨蹭的声音传来,他半抱起我,动作很轻,像情人呢喃般贴在我耳边说:“因为你知道的太多了,许家不会允许这个定时炸弹存在。”
语罢,他顿了下,像我们热恋时一样撒娇般埋入我的颈窝,语气轻快:“阿樵,你还记得你说要做一辈子我的许家夫人吗?但是我们差点都没做到,现在不一样了,医生会让你醒不过来……我们会白头偕老的,阿樵,开心吗?”
我喘不过气来:“疯……”
疯子,许失鹤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在这生命的最后关头,我却不合时宜的想起一句话。
应该是一名好友,被阳光遮住了脸庞——这些年我在许失鹤的引导下,渐渐的淡了和朋友们的联络,一时间竟想不起他是谁。
他展示着手上的文稿,阳光下的表情应该是活泼生动的。
“笔下的人物如果补满了性格和背景故事,便会拥有自己的灵魂,然后不可避免地走向独属于自己的结局。”
他掷地有声。
当时并没有回答他的我现在却很想告诉他:不只是文章。我们不也是被命运安排的棋子,在各种指引下像NPC一样走向注定的结局吗?
从遇到许失鹤开始,我就会注定和他相爱,然后走向进入许家,变成被压榨的养料,到死也无法摆脱的结局。
这就是人生,我向爱情献祭自己后,被弃如敝屣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