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未等永昌公主有所动静,同年三月,楚国却发生了一件大事,春汛当期,涂州坝决堤。
而涂州太守因惧怕问责,竟知情不报,待到上报之时,涂州已成了人间炼狱,大水肆虐,瘟疫横行,饿殍遍地。
圣上大怒,将涂州太守打入大牢,命永昌公主前去涂州协助新涂州太守胡必安治水。
就在萧红尘庆幸能再过几日舒心日子时,殿前总监前来,萧红尘连忙出门跪地迎拜。
只听他用那尖细嗓音大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涂州大水,百姓民不聊生,朕实乃自责不已,因此,特命永昌公主去往涂州,协助涂州太守胡必安治水,但恐永昌公主安危无人照应,特命萧将军萧红尘随永昌公主一同前往,钦此。”
殿前总监意味深长的对萧红尘笑了笑,道“萧将军,谢恩吧。”
萧红尘心内可谓是五味杂陈,可看如今景色,也只能皮笑肉不笑的谢了恩,却不料,在用银钱谢过殿前总监时,竟被退了回来。
殿前总监什么也不说,只是笑着道,“萧将军,您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萧红尘一阵愕然,一时竟想不出话来应谢,待其回神时,殿前总监已带着人马走远了。
萧红尘凝视着手中的银袋,久久不能回神,殿前总监爱财是出了名的,今朝却如此行为,实在是容易令人胡思乱想。
他叹了口气,虽说再不想踏入这夺位之斗,可如今看来就连陛下也是在推波助澜,如此观来,是实不了避免了。
“唉,惟愿这永昌公主是个争气的吧。”他仰天长叹着。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就到了前往涂州的日子了。
驿路还算平坦,路旁的梨花开着雪白的花瓣,虽是乍暖还寒之时,却在这一番春景下,显得别有趣味。
永昌公主用纤纤玉指拨开了车帏,掩面对萧红尘笑道,“萧将军何苦如此不辞辛苦的骑马,倒不如同本宫一同坐于马车之内,何不乐哉?”
萧红尘微叹一口气,续道,“殿下千金之躯,自然不可受寒,微臣在战场之时便千锤万练,骑个马罢了,有何苦堪。”
永昌公主噗嗤一笑,便难得的不再为难他,只是拉回车帏,继续安坐于马车内了。
任凤鸣不觉在心中暗笑,萧红尘倒是个识时务之人,如今看二人被绑在一条船上,但是也恭敬起来了,不然依着他原本的性子,只怕是还有的说呢。
郦都城到涂州随极近,却也需三天的日程。
当晚,一行人便居于客栈之中,倒了夜晚,任凤鸣深夜难寝,本欲召任平安前来,想了想,却又罢了。
只得一个人出了厢房到客栈之外,本欲随意走走,却看到一个熟背影,竟是萧红尘。
她不觉发笑,慢慢走上前去,本欲吓他一吓,却还未来得及触他肩膀,倒是先被擒住了双手。
萧红尘明显是喝了酒,双唇润红,脸色微酡,一双凤眼眯着,警惕的看着眼前人。
“永昌公主怎会在此?”他随口问着,手却不肯放下来。
果然是醉了,任凤鸣心想道。若是他醒着,定然不敢如此作为。
突然,任凤鸣转念一想,到起了几分恶劣心思,她将手趁萧红尘一个不注意抽了回去,伸手,竟拿走了他的酒壶,还跑到了一旁。
萧红尘一阵愕然,他见永昌公主一向虽不是多么庄重,却也从不似如此幼稚,竟像极了自己才年满三岁的小女儿,一时不觉笑出了声。
任凤鸣听他笑出了声,才发觉自己此举多么幼稚,一时也不觉脸红了。
许是萧红尘的笑饶了她的思绪,任凤鸣竟一时也顾不得体面,使劲的跺了跺脚,叫他不许笑。
萧红尘也想忘了身份似的,竟开口说道,“公主竟如此喜爱微臣的酒,那不如一同分享,如何?”
任凤鸣微哼一声,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