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个初次心动的夏天,在最后一声蝉鸣响起时,戛然而止。
我们去了南京旅行,在音乐台,拍下了第一张拍立得。记得那时抬头就是一整片绿茵,阳光洋洋洒洒地铺遍柏油马路,我身上喷着她送我的香水,橙花的香调揉进空气里,侧身能够看见陈至的侧脸。
那时只觉得岁月漫长,我和她牵着手,一同载入了绵延不断的时光里。
自此每当我剥开橙子皮的第一秒,熟悉的味道飘进鼻腔,我总会想起那个在南京的夏天。但又不太一样,那瓶香水总带着一丝青涩的气息。
后来我没去过南京,那瓶香水也停产了。我和朋友们开玩笑说自己怪癖是不爱吃橘子但爱给别人剥橘子。
只有我知道,那股淡淡的橙香味是记忆的载体,虽然再无法拥有和当年一样的青涩感情,就像少了香水中的那一股青涩的树枝后调。
我还是在认真练字,虽然陈至好像忘记了那本字帖,她就是这样,记忆差的要死。
但我还是在尽力用左手写字,好难好难哦,一点也不协调,写的字还没有隔壁楼读幼儿园的表妹好看。
我心里就默默念着陈至的名字,我自言自语“就当是不辜负陈至你的心意好啦”,然后想着想着就不知不觉在草稿纸上写了好几遍她的名字。
我用左手写字真的太难看了,但在我还没有学会写自己名字的时候,已经能把“陈至”两个字写得简洁有力,和她上晚自习传纸条时,拿着我的笔写下“陈至是公主,许烟是公猪”的字一模一样。
意识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这是一个很恐怖的事,它如龙卷风一般裹挟着所有的羞涩涌入了我那颗颤抖的心。我真的意识到了,我真的发现。
我喜欢陈至。
从南京回来陈至没来找过我,只让隔壁的表妹给我带了一张纸条。
“偷偷跑去南京被妈妈骂了!!她不让我出门了TVT!保重许烟烟烟烟…开学我就能来找你了,我要一直缠着你嘻嘻嘻…”
讨厌,出发去南京那天明明陈至信誓旦旦的和我说家里人允许了,此时我气得想哭出来,但不是因为她骗我,是因为很久都见不到她了。
我们在绿皮火车上坐了十几个小时,困了她就靠在我的肩头睡着,我偷偷地望向她鼻梁上的泪痣,想再多看她,多看她几眼。
这是我年少的习惯,总会在无聊看向那个与我咫尺之间的人,这个人一般就是陈至,百无聊赖。
她微微颤动着睫毛,车上满是旅客喧嚣的声音,我却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陈至的呼吸。
“许烟你盯着我看干嘛。”
陈至忽而地睁开眼,以至于我无法及时将眼底的柔情收的干干净净。
“你有病,假睡是吧。”我故作镇定地吐出这几个字,扭头忽视她。
困意在凌晨袭来,醒来时我才发现自己靠在陈至的肩头睡着了,我没告诉她我睡醒了,任由车的微微颠簸,能让我更靠近她,再靠近一点,近到能闻到她发梢的香气。
近到能迷失所有,只剩一颗为她剧烈抖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