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远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
这个季节的天凉得好像提前入了冬,街上的人行色匆匆,在这个快节奏的城市里,好像每个人永远都很急,永远都带着很强的目的性。可是正处于躁郁症郁期的温远却做不到。
他的一颗心好像埋葬于冰冷的深海,人群中他什么也抓不住,什么也留不下,仿佛一尾濒临溺死的鱼,一座无依无靠的孤岛。
好想死。
这个念头出来的时候,温远不禁被自己吓了一跳。死?他现在怎么能死?也许放在以前,他会毫不犹豫地自杀,可现在,他不行。他想到在自己父母双亡之后,毫不犹豫收留自己的季岚女士。
“我不能死,我还欠着她一条命。”
心里虽是这样想的,温远却不受控制地由自己的双脚带到江边。江风吹得他一个激灵,冷,好冷。温远不自觉举起手中的酒瓶,猛灌了一大口,于是从喉咙口到胃里都烧了起来。
“咳,咳咳……”温远剧烈咳嗽起来,酒精麻痹过的头脑变得不清醒。冲动之下,他踩着一根栏杆攀上去,大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
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令他很是舒服,就和之前的无数次一样。
突然,他听到身后脚步声,于是慢慢地转过头来,微眯着眼睛看。站在他身后的是一个年轻男人,非常英俊,眉眼深邃,面部轮廓英挺清晰,裹在黑风衣里的身躯目测有一米九。可他此时的脸上只有震惊和担忧,那动作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冲过来。“你……先别冲动,有话下来讲好吗?”
可能是处于郁期的缘故,温远花了比平常多一倍的时间才反应过来。
“他好帅啊……”
“他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担心我呢……”
在温远的认知中,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关心他,毕竟他的原生父母都巴不得他早死,好在他们自己先死了。
那年轻男人看不清温远的脸,却感知到他正在发愣,于是一个箭步上前。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温远就躺在了地上,准确来说,是躺在那个男人身上,身后的躯体是这个深秋唯一有温度的东西。
温远能感觉到自己身下的躯体因为过度紧张而剧烈震动的胸腔。
“我抓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