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得契机

    皇宫内

    巳时

    “苏公公,即刻查探清楚,先皇忌日那天,究竟有哪些人前往慈光寺礼佛。”裴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距离他陪同太后前往慈光寺祭拜先王已过去一月有余,但那日于后院偶遇的女子身影,却如同烙印般深刻在他心间,夜深人静之时更是频繁侵扰他的梦境,令他难以释怀。他深知,唯有解开这个谜团,方能平息内心的波澜。

    “是,陛下。”苏公公应声而退,心中却是不免生出几分好奇。裴锦自幼痛失父亲,承蒙摄政王辅佐方得登基为帝,自此以后,他便收敛了往日的稚气与天真,变得深沉内敛,喜怒不形于色。而今,这般少有的情绪波动,着实令人费解,究竟是何等缘由,能让陛下如此牵挂,乃至深夜难寐,急切追查。

    苏公公缓缓步出殿门,神色凝重,轻唤来几位机敏的小太监,低声而迅速地传达了裴锦的旨意。

    “太后,今晨陛下在早朝结束后,即刻吩咐苏公公着手调查先皇忌日那天前往慈光寺礼佛的人员名单。”兰心雅正悠闲地半倚在贵妃榻上,轻尝着精致的点心,身旁侍女轻柔地为她按摩着小腿,一派慵懒闲适之态。然突如其来的禀报打断了这份宁静,她不由自主地直了直身子,神色微变。

    “陛下此举用意何在,倒是耐人寻味。”兰心雅轻声自语,随即目光一凛,对侍女吩咐道,“速速派遣可靠之人,暗中紧随陛下动向,务必确保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能即刻向哀家禀报,不得有误。”

    侍女闻言,连忙应声退下,步伐迅速,显然对兰心雅的命令不敢有丝毫怠慢。

    申时

    “陛下,这此乃先皇忌辰之日,前往慈光寺虔诚礼佛的宾客名录,请您过目。”苏公公双手呈上名单,语气中满是恭敬。

    “慈光寺,乃我朝之佛门圣地,素日里香火缭绕,信徒络绎不绝。然观此名单,于先皇忌辰之日,前往礼佛之人竟寥寥可数,着实令人讶异。” 裴锦接过名单,眉宇间微蹙,透露出几分不解与好奇,随即迫不及待地翻开,细细查阅起来。

    “陛下,您和太后前往慈光寺的前一天突降大雨,路湿地滑,故前去礼佛的人寥寥无几。”

    “嗯,朕记得那日,与母后共赴慈光寺的前夕,天公不作美,骤雨倾盆,道路泥泞难行,又非初一、十五之常例,故而寺中香客稀疏,几无他人。” 裴锦接过名单,眼神中闪过一丝怀念与沉思,随即迅速翻阅起来。

    “确如陛下所言,那日慈光寺内,香火清冷,唯有寥寥数人。” 苏公公在一旁轻声附和,语气中透露出对往事的追忆。

    裴锦的目光在名单上快速扫过,忽而一顿,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姜家母女之名赫然在列,莫非那日慈光寺中,唯有姜家这三位女眷前来礼佛?” 裴锦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好奇与不解。

    “陛下所言正是。”苏公公闻言,连忙躬身答道,“姜家母女因前一日便抵达慈光寺,原拟次日归家,不料突遇大雨,山路难行,故而在寺中借宿一晚。次日,待雨势稍歇,用过寺中素斋后,方才离去。”

    “想来那日偶遇的,定是姜家二位小姐中的一位了。”裴锦心中暗自揣摩,正欲开口吩咐苏公公详查姜家姐妹之事,忽闻殿外宫人高声禀报摄政王求见。他尚未及传召,摄政王裴宴的身影已如一阵清风般步入大殿,步伐稳健,气势不凡。

    “臣不请自来,陛下不会怪罪吧。”裴宴不过而立之年,身着一袭精工细作的镶金棉袍,脚踏名贵皂靴,步履间尽显尊贵。他发如墨玉,光泽可鉴,剑眉斜飞入鬓,增添了几分英气。面容冷峻,棱角分明,仿佛雕刻出的神明俊朗,让人不敢直视。

    “皇叔此言差矣,您能亲临此殿,朕心中欢喜之至,何来怪罪之说?”裴锦见状,连忙迎上前去,笑容满面,语气中满是亲昵与尊重。

    裴锦边说边引着摄政王裴宴至御案旁坐下,亲自为他斟上一杯热茶,动作间尽显晚辈的恭敬与细心。

    “皇叔,今日怎得空来宫中?可是有何要事与朕商议?” 裴锦将茶杯轻置于裴宴面前,目光中满是询问与期待。

    裴宴接过茶杯,轻抿一口,眼神深邃,似乎在斟酌言辞。“陛下,臣此行确有一事需与陛下商讨。近日边疆局势紧张,北狄蠢蠢欲动,似有侵犯我朝边境之意。臣以为,应早作准备,加强边防,以防不测。”

    裴锦闻言,神色一凛,正色道:“皇叔所言极是,边疆安稳乃国家之根本,不可有丝毫懈怠。朕即刻下令,调集兵马,加固防线,务必确保边疆安宁。”

    裴宴轻轻颔首,眼神中透露出对裴锦决策的深深赞许。“陛下睿智非凡,臣此番前来,正是请缨出征。多年未临战阵,臣心甚痒,欲亲自挂帅,前往边境荡平贼寇,还望陛下恩准。”

    裴锦闻言,面露忧虑之色,诚恳地劝阻道:“皇叔,我大宛朝将才辈出,英勇善战者比比皆是,何须皇叔亲自涉险?您的安危,关乎国家根本,还请三思。”

    裴宴微微一笑,语气坚定:“陛下无需多虑,臣心志已坚。明日我便着手调兵,誓要一鼓作气,直捣黄龙。陛下只需静待佳音,臣定不负所托。”言罢,他身形一展,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

    望着裴宴渐行渐远的背影,裴锦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恢复平静,深情地低语:“皇叔,务必保重,朕在此静候您凯旋而归。”

    “陛下,摄政王此次出兵,少则数月多则数年,这正是陛下拿回实权的好机会。”苏公公进言。

    待裴宴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裴锦的表情变得沉稳。他缓缓转身,对一旁的苏公公沉声道:“苏公公所言极是,皇叔此去,确是我大宛朝重整朝纲、稳固皇权的契机。朕需借此机会,逐步收回实权,以安社稷,定民心。”

    苏公公闻言,心中一喜,连忙躬身应承:“陛下圣明,老奴定当竭尽全力,辅佐陛下成就千秋伟业。”

    亥时

    “苏公公,夜色已深,陛下却急召微臣入宫,想必定有要事相商,微臣心中甚是忐忑。”话音未落,苏公公已领着一位风华正茂的少年,脚步匆匆地穿梭于静谧的宫宇之间。少年着一身藏蓝色素缎长衫,玉冠束发,外披狐裘,寻常不过的文人装扮,却掩盖不住周身一股凛冽肃杀之气。

    “景将军,陛下仅命老奴前来请您入宫,至于所为何事,老奴实在是一无所知。”自裴锦幼时苏公公便陪伴左右,这份深厚的情谊让裴锦对他充满了信任。然,深夜召唤重臣入宫之举,实属罕见,难怪景文将军与苏公公皆难掩心头的紧张与疑惑。

    夜色更浓,宫灯摇曳,映照出两人紧锁的眉头与匆匆的步伐,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凝重。

    “陛下,景将军已至殿外候见。”内侍轻声禀报。

    “哦?快请!”裴锦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温暖的光芒,随即恢复帝王的威严。

    “臣景文,参见陛下。”景文步入大殿,步伐稳健,行礼时却难掩那份自幼相伴的亲近与敬意。

    “景将军免礼,你我自幼相知,情同手足,这些繁文缛节,能免则免吧。”裴锦快步上前,亲自扶起景文,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回到了那段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裴锦与景文,自幼便是形影不离的玩伴,裴锦未登大宝之前,景文便以伴读的身份伴其左右。裴锦登基为帝后,深知景文之才德兼备,遂委以重任,任命其为禁卫军统领,守护皇城安危,亦守护着他们之间那份珍贵的情谊。

    此刻,大殿之上,君臣二人虽身份有别,但那份深厚的情谊却如同陈年佳酿,愈久弥香。

    “景文,朕深夜召你入宫,确有要事相商。”裴锦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与期盼,目光深邃地望向景文。

    “陛下言重了,臣时刻准备着为陛下分忧解难。”景文闻言,心中虽有疑惑,但更多的是对裴锦的忠诚与关切。

    “朕登基已十载,朝堂之上,虽百官林立,然能真正托付心腹者,唯卿一人尔。”裴锦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信赖与依赖,他紧紧握住景文的手,仿佛要借此传递自己的决心与期盼。

    “近日,摄政王欲亲自带兵平定边疆之乱。此时正是朕重振皇权,收归实权的天赐良机。”裴锦的眼神逐渐坚定,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朕深知,此行非你莫属。禁卫军乃朕之精锐,而卿为统领,智勇双全,必能助朕一臂之力。朕需卿精心筹划,确保万无一失,既要确保边疆安宁,更要借此机会,削弱摄政王势力,重振皇纲。”裴锦的话语中既有对景文的信任与依赖,也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与决心。

    景文闻言,心中涌动着一股热血与豪情,他深知自己肩负的重任与使命,当即跪拜于地,誓言旦旦:“臣景文,愿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定不负陛下厚望,誓保边疆安宁,重振皇威!”

    “太后,夜色已深,却闻陛下紧急召见禁卫军统领景文入宫,似有要事商议。”侍女轻声细语,打破了寝宫的宁静,也惊扰了太后即将沉入梦乡的思绪。

    兰心雅轻轻掀开眼帘,嘴角勾起一抹淡雅的微笑,眼中闪烁着几分兴味与深思。“哦?景文与陛下,自幼便情谊深厚,如同手足。此番深夜召见,倒是颇为罕见。”

    侍女见状,愈发谨慎地问道“太后,是否需要奴婢即刻前往,将景将军请至太后跟前,以便您亲自垂询?”

    兰心雅轻轻摇头“不必。我儿既已长大成人,自有他的考量与决断。咱们且静观其变,看看他究竟意欲何为。”

    她目光深远,仿佛穿透了夜色,直抵皇宫深处。“陛下此举,必定是在筹谋着关乎国家社稷的大事。此次深夜召见景文,或许,陛下是打算利用景文来应对当前朝局中的某些挑战,比如边疆的战事、摄政王的势力,或是其他潜在的威胁。毕竟,景文不仅是禁卫军的统领,更是陛下信赖的挚友与忠臣。”

    言罢,兰心雅再次合上眼帘,仿佛一切纷扰都未曾发生,唯有那抹淡然而深邃的微笑,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宁静而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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