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槿槿,我受伤了!好痛!”

    岑槿看过来,“怎么受伤了?”

    “削苹果皮,不小心划到手了。好痛啊。”他委屈巴巴,可怜兮兮地撅着红唇。

    岑槿赶紧让佣人取来医疗箱。给江迦南处理伤口时,她温声细语,“以后要小心一点。”

    看到她脸上的担心与心疼,江迦南像是吃了兴.奋.剂,透着一种病态的,阴暗扭曲的满足。

    给江迦南处理好伤口,岑槿拿起干净的水果刀,给他削苹果。削了苹果皮洗干净,她将苹果切成小块,“吃吧。”

    “啊~”江迦南张嘴,要她喂。她喂到他嘴边。

    他咬苹果,不小心咬到了她的指尖。尖尖的小虎牙刺在了她的指腹上。

    含着温热的指尖,他顿住。但第一反应却不是松口。而是含住不动。

    他看了看岑槿。她看着她被含住的手指,安静下来。

    亲密无间的暧昧滋生,空气瞬间升温。

    江迦南耳根渐渐染上一层薄红。因为害羞,他的睫毛快速眨动着。像小蝴蝶一样,睫毛扑闪扑闪的。

    渐渐地,耳根上的红晕晕染到他整张脸上。白皙漂亮的脸蛋染上胭脂色,如同饱满欲滴的水蜜桃。

    但是,明明害羞得整张脸都红成了煮熟的大虾,却仍然死死含住岑槿的手指不放。

    看着满面红温,不停眨动睫毛的江迦南,岑槿失笑,她抽出食指,“快吃吧。”

    江迦南咔嚓咔嚓咀嚼苹果,圆圆的眼睛时不时飘向岑槿。

    岑槿再次叮嘱他,让他以后削水果时要多加注意,别再受伤了。

    “嗯嗯。”他乖乖点头。又想起她昨日关心楼稷的模样。他道:“槿槿,你可不可以……”

    “什么?”

    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关心楼稷,可不可以不要与楼稷那么亲近。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关注别的男人。

    可是他有什么资格这样要求她。思及此,江迦南眸色黯淡下去,瞳孔涣散开来。

    整个人蔫蔫的,像是被主人遗弃的洋娃娃,周身充斥着低落与难过。

    说起来,岑槿似乎许久没见到江迦南抱着洋娃娃了。她摸摸他卷卷的金发,“怎么了?”

    他低着头,闷闷道:“手疼。”

    “过一会儿就好了。”她柔声安抚他。说完,她想起了什么,“迦南,你张开嘴我看看。”

    他依言张嘴。她观察他的牙齿。他的牙齿整齐,洁白如玉。除了两颗尖尖的虎牙,还有几颗牙齿偏尖。还真是像小猫的牙齿。

    岑槿:“你的牙齿尖尖的,不太像普通人的牙齿。”

    闻此言,江迦南有些赧然,似是羞于启齿,“小时候偷吃糖,偷吃太多,牙齿畸变了。”

    原来如此。她能想象得到,小时候的他,顶着卷卷的头发,偷偷摸摸偷吃糖的样子。

    真是可爱。岑槿啼笑皆非。

    江迦南:“很难看吗?”

    “没有,你的牙齿很漂亮。不过,吃这么多甜的,有蛀牙吗?”

    “没有。”他歪头,“除了有几颗牙变得尖尖的,牙齿没有任何健康问题。”

    “那就好。”

    想来,他这样的顶级豪门少爷,肯定有顶级的牙医帮他维护口腔健康。大抵不会有什么口腔问题。

    午休岑槿没怎么睡着。睡不着,她索性起床,去了厨房。

    岑槿问厨师,楼稷是否对花生和蜂蜜过敏。厨师说不过敏。了解了情况,岑槿开始做花生蜂蜜汤。

    花生与蜂蜜,有利于促进伤口的愈合。她打算煮汤给楼稷和江迦南。

    只花了一刻钟就煮好了汤,岑槿端着托盘,去往楼稷的房间。她不知楼稷的房间在何处,问过佣人后,来到他的房间。

    他的卧室门没有关。一眼就能看到里面。

    房间的颜色纯黑色搭配金色勾边,暗色为主,宽大的落地窗倾洒过来淡淡的光。给人第一印象像是影视剧里,吸血鬼伯爵会住的卧室。

    整体装修风格深沉典雅中,透着一丝野性与刚性,很符合楼稷霸道不羁的性格。

    他的卧室与江迦南的卧室有很大的不同。江迦南卧室的风格以亮色为主,整体风格阳光可爱,唯美梦幻。

    岑槿站在门口,视线一转,落在沙发上。

    楼稷慵懒地倚在黑色皮质沙发上,闭着双目,似乎睡着了。

    边上的电视在播放节目。

    110英寸的电视画面,有一种悬浮在空中的假象。给人3D Imax的影院级观影体验感,身临其境的真实感极强。

    岑槿望着真实感极强的电视屏幕。屏幕里在放动物世界。

    电视里的旁白:“狼的本性是自私、贪婪,霸道,发现猎物就会穷追不舍,无情掠夺。”

    随着旁白消失,屏幕上出现一双狼眼。狼眼在黑暗中,似两颗寒星,锁住前方的猎物,冷酷的压迫感尖锐到似要冲出电视屏幕。

    岑槿头一偏,对上另一双狼眼。不知何时醒来的楼稷,眼神锁定她,似要将她尽数纳入他的眼中。

    他这双眼睛,内眼角微尖长,双眼皮微深,尾睫斜飞如鸦羽,每根睫毛都散发着凌锐的锋利。

    是微微上挑的丹凤眼,狭长而精致,英气里,透着股锋利到能扎人的凌厉。比电视里狼眼的压迫感还要强。

    她道:“你醒了。”她依旧站在门外,没有逾矩直接进入别人的房间。

    见她不进来,楼稷道:“进来。”

    她这才走进去。

    楼稷:“有事?”

    “我做了花生蜂蜜汤,花生蜂蜜汤对伤口愈合有好处,要不要喝一碗。”

    他看向冒着热气的汤,“谢谢。”

    “那你慢慢喝。”岑槿端起托盘,准备离开。

    楼稷:“另外一碗不是我的?”

    “这一碗是给迦南的。”

    楼稷走近她,端起剩下的那碗,一口气全喝了下去。

    岑槿:“……”

    她说:“这是迦南的。”

    楼稷:“哦,所以呢?我喝了,打死我?”

    岑槿:“……”

    他蛮横霸道的样子,让岑槿不禁失笑,“我打不过你。”

    楼稷:“我不还手。”

    她笑着摇摇头。随即道:“锅里还有,你要还想喝,可以去舀。”

    楼稷:“他也受伤了?”

    “削水果时不小心伤了手指。”她没有停留,转身回厨房,给江迦南重新盛汤。

    岑槿离开后,楼稷喝着汤,手机响了起来。

    是楼母打来的电话。楼母嗓音轻柔,“阿稷,这周过节回来吃饭吗?”

    楼稷语气很淡,“没时间。”

    楼母:“那,好的。”

    楼稷直接挂断电话。

    这边厢,挂了电话后,楼母疏气。不回来吃饭也好。她其实也不太想与他一起吃饭。

    不是不太想,是不太敢。

    和他说话,她都不太敢。

    楼稷一生下来,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有多爱他,而是怕他,敬他。

    他对她,像是有一种无法磨灭的血脉压制。她的血液里,流着对他的尊敬与忠诚。

    这听起来很荒诞。但的确是事实。不止是她,她的丈夫,以及家族里所有人,都对楼稷有同样的感觉。

    就仿佛,他们所有人都是他的奴才,所有人都是为他而生的。

    长辈对孩子又敬又怕,这简直倒反天罡。然而这种事情的确发生在他们家。

    所有人都知道,四大家族之一的楼家,真正的主人,是楼稷。楼家一切以楼稷为主。

    而楼家人,都是给楼稷打工,给他赚钱的奴才。

    有时候,她都怀疑,他们上辈子就是楼稷的奴才,所以这辈子还是他的奴才。

    岑槿端着汤去江迦南的房间时,温宴叫住了她。

    温宴:“有件事想拜托你。”

    “什么事?”岑槿问。

    “我想邀请你做我的模特。”

    “模特?”

    他说,他想要画一幅画,希望她可以做他的模特。

    她答应他,“可以。”

    他问她想要多少报酬。

    “不用。”

    他是江迦南和楼稷的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她没想要报酬。

    她问:“什么时候画?”

    “你什么时候有空?”

    “明天下午。”

    “好。”

    “有什么要求?比如着装打扮之类的。”

    “就你现在这样就很好。”

    第二天上午。上完一节课,岑槿与江迦南去别墅学习。下午去上课,岑槿与江迦南刚走到客厅,看到客厅里坐着的楼稷和温宴。

    楼稷在擦拭拳套。

    温宴捧着一本画册,在看画。

    岑槿往前走时,发现江迦南忘记系领带,“你的领带忘戴了。”

    很快佣人去房间将领带取来。江迦南正欲系领带,忽而停下动作。

    他向她撒娇,“槿槿,我手有伤不方便,你帮我打领结吧。”

    岑槿接过领带,抬头要给他系上时,江迦南低下头。这样她便不用抬头。

    岑槿细心给江迦南系领带时,江迦南一眨不眨盯着她。

    她系着领带,头一抬就与他对视上。他那双圆圆可爱的眸子,闪烁着某种愉悦般的光亮。像是开心雀跃的猫咪。

    岑槿笑着揉揉他的头发,他弯弯唇角。她继续给领带打结。

    像是妻子在给丈夫系领带。

    “啪嗒。”楼稷将拳套扔在了沙发上。

    温宴捏着画册,一直没翻页。

    下午上完课,岑槿说下午不能一起学习了,她要去给温宴做模特。

    江迦南皱眉,“他要画你?”

    “是的。”

    江迦南沉默片刻。温宴为什么要画岑槿?

    很快他便想通了。温宴是画家,擅长画美丽的东西。岑槿如画般美丽,他想画她很正常。

    “我也去。”他说。

    江迦南直接跟着岑槿去了温宴的画室。

    温宴的画室很大很宽阔,阳光透过宽大的窗户倾洒而入,微风轻轻卷着窗帘,轻轻吹着画室里画着一幅幅画。

    桌上散布着画布以及调色盘的余料,空气里漂浮着颜料的气息。

    整个画室温暖而明亮,宁静而温馨。

    温宴坐在画板前,在画画。

    微风吹开他的额发,将他温柔俊美的眉眼露了出来。他专注地动着画笔,周身透着与世无争的气质,仿若世界之外的艺术家。

    他并未发现岑槿和江迦南的到来,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专心画着画。

    江迦南正要出声,岑槿拉住他,示意他不要打扰他。她知道,画画最讨厌被人打断,一打断,灵感手感都可能会减损。

    岑槿安静地观察温宴画画。观察了片刻,她的注意力集中在墙上挂着的一幅画上。

    温宴的画属于古典主义派系。画面和谐,平衡,完美,笔触细腻,色彩柔和自然。

    画框里,闪烁的烛光,朦胧的月色,静谧而神秘,温柔又梦幻。无处不透着一种和谐,圆融,优雅,美到窒息。

    很多人会裁掉很多周边的细节,比如画里窗棂的裂缝,比如蜡烛背面爬着的一只蚊子,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细节。但是,温宴把那些看起来无关紧要的细节保留了。

    保留了并不重要的细节,却反而透着一种热爱生活的,温暖光芒的生命力之美。

    仿佛能透过这幅画,看到温宴的灵魂。他在温柔地热爱着生活。

    岑槿欣赏着这幅画,又看了看温宴,欣赏的目光转移到他身上。

    这时,温宴总算发现画室里多了两个人。他放下画笔,对岑槿道:“你来了。”

    岑槿:“我已经准备好了,你什么时候开始画?”

    “现在。”

    桌上放了许多捧花束,各种颜色的花都有。姹紫嫣红地摆满了桌台。

    温宴让她坐在窗帘前。她坐下。他拿起一束木槿花,让她抱着。

    等她抱好,他大抵是不满意,将木槿换成玫瑰。仍旧不满意,又将玫瑰换成百合。

    桌台上的花束,全部被他试了一遍。最后,他摇头,“算了。”

    花是用来衬人的,然而岑槿抱着花,倒像是衬了花,花还显得多余了。

    他让她直接坐着,不用捧花。他说:“放松一些。”

    岑槿想了想,直接靠在窗帘上。

    温宴打量她。她头发披在肩后,百褶裙在膝盖下面散落开,雪白柔和的面容氤氲着轻淡的光,像是温柔平和,安静美丽的神女。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滞几秒,垂目,开始动笔。

    旁侧,江迦南托腮,一眨不眨盯着岑槿。好似这世间只剩她一个人,他所有心神都汇聚在她身上。

    画了一会儿,温宴倏然侧首,“迦南,可以出去吗?我需要安静。”

    江迦南:“我没有吵到你。”

    温宴:“你的存在吵到了我的眼睛,我现在需要绝对的安静。”

    江迦南不悦。

    温宴语气温柔,像是在哄小孩子,“出去吧,不要耽误我和她的时间,好吗?”

    抿抿嘴,江迦南不情不愿地走出了画室,“那你快点画哦。”

    画了一个小时,温宴让岑槿起来活动活动,休息休息。

    岑槿起身,来到他身侧,端详着画布上自己的肖像未成品,她的注意力又集中到了那幅充盈着烛光与月色的画。

    “喜欢那幅画?”温宴问道。

    “喜欢。”

    “喜欢它哪里。”

    “很能引起共鸣。这幅画有一种生命力,让人想热爱生活,温柔地热爱生活。我喜欢这样的生活态度。”

    听到这话,温宴的眼眸定在了她身上。良久,他道:“既然你喜欢,这幅画送你。”

    “谢谢你,但它太珍贵了,我不能要。”

    “让喜欢它的人拥有它,是它的价值所在。”

    闻此言,岑槿默了默,她道:“谢谢你。能拥有它,是我的荣幸。”

    休息好,继续画画。岑槿坐靠着窗,靠着靠着,无法抵挡的睡意来袭。她掐掐自己,让自己清醒。

    没过多久,她闭目睡了过去。

    发现岑槿睡了过去。温宴放下画笔。静静凝视她。

    夕阳西下,晚霞弥漫开来。霞光如一层层锦绣,一层层盖在岑槿身上。

    那暖烘烘的光线,笼罩在她身上,让人感到安定与祥和。

    许久后,温宴取来毛毯,盖到岑槿身上。

    正要盖到她身上,她突然脑袋一歪,身体往右边偏过去。温宴伸右手接住她的脑袋,清幽的木槿花香顷刻溢满他的呼吸。

    睡梦中的岑槿脸转了一下,唇角碰到了他的掌心。

    温宴愣住。

    血液在掌心上剧烈涌动,像是调色盘里的颜料,被烧得滚滚热烈。

    岑槿醒来,弄清楚眼前的状况,她将脑袋从他掌心里抬起来,“抱歉,我睡着了。”

    他喉结微动,气息有些不稳。

    她闻到他身上浅薄的香气。他身上的香,是柔和的,带着点焚香感,古典感的香气。

    温宴将右手背到身后,“没事。要是困了,今天可以先不画了。”

    岑槿:“继续吧。”

    他坐回去,血液仍在剧烈翻涌的右手蜷缩了几下后,他换左手拿画笔。

    “你左手也可以画?”岑槿问。

    “可以。”

    他画了几笔,倏然道:“以前有没有人画过你,给别人做过模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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