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林小满睁开酸涩的双眼。昨晚从谢家老宅回来后,她几乎整夜未眠,脑海中不断回放着谢承言讲述的那些可怕往事,以及那个意外的拥抱。
手机显示上午8:23,谢承言说今天会来找她探索密室。林小满翻身下床,迅速洗漱更衣。她选了一身便于活动的休闲装,将铜簪和手机藏进贴身口袋。
下楼时,管家告诉她母亲一早就去医院陪外公了,其他家族成员也大多不在老宅。这正合她意——人越少,越方便行动。
餐厅里,佣人准备了丰盛的早餐,但林小满只匆匆喝了几口粥就没了胃口。她正想起身,苏薇突然出现在餐厅门口,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
"这么早?"苏薇拖长声调问,"昨晚去哪了?顾晨找了你一晚上。"
林小满放下筷子:"关你什么事?"
"别这么冷淡嘛。"苏薇走近几步,压低声音,"我知道你昨晚去了谢家老宅。和谢承言私会?"
林小满心头一紧,但面上不动声色:"想象力挺丰富。我只是出去散步而已。"
"是吗?"苏薇冷笑,"那为什么顾晨那么着急?他可是..."她突然住口,像是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可是什么?"林小满敏锐地追问。
"没什么。"苏薇迅速后退一步,"二叔公让我告诉你,今天下午家族会议,讨论继承仪式的事。别迟到。"
看着苏薇仓皇离去的背影,林小满眉头紧锁。苏薇明显知道些什么关于顾晨的事,而且似乎很害怕说漏嘴。这更加印证了外公和谢承言的警告——顾晨不可信。
手机震动起来,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后花园见。已确认安全。——K」
林小满迅速收拾好东西,绕到后花园。茂密的灌木丛后,谢承言一身园丁打扮,正在修剪枝叶。看到林小满,他微微点头示意。
"你这样子..."林小满差点笑出声。
"伪装。"谢承言压低声音,"顾晨的人在监视主宅所有入口。"
林小满心头一紧:"那我们怎么进书房?"
"跟我来。"
谢承言带着她穿过几条隐蔽的小径,来到老宅侧面的一扇小门前。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古老的钥匙,轻轻打开了这扇看似多年未用的门。
"佣人通道。"他解释道,"直接通向二楼走廊。"
昏暗的通道里满是灰尘,两人轻手轻脚地上楼。来到二楼走廊,谢承言示意林小满停下,小心地探头观察。
"书房门口没人。"他低声说,"但不确定里面有没有人。"
林小满点点头,两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书房门前。谢承言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装置,贴在门锁上,几秒钟后,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电子解码器。"看到林小满惊讶的表情,他简短解释,"谢临风的发明之一。"
推门进去,书房里空无一人。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古董家具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小满直奔壁炉,那是一个欧式大理石壁炉,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
"地图显示入口在壁炉后面。"她小声说,仔细检查每一处细节。
谢承言蹲下身,手指轻抚壁炉底部:"这里有个机关。"
他按下壁炉底部一块不起眼的雕花,伴随着轻微的机械声,整个壁炉缓缓向前移动,露出后面一个黑洞洞的入口。
"天啊..."林小满倒吸一口冷气。
谢承言取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我先下去。"
狭窄的楼梯向下延伸,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气息。林小满紧跟着谢承言,心跳如鼓。楼梯尽头是一扇铁门,上面同样有一个锁孔。
"铜簪。"谢承言伸手。
林小满从口袋里取出铜簪递给他。谢承言将簪子插入锁孔,轻轻一转,铁门应声而开。
密室比想象中宽敞,四面墙都是古老的石砖,中央摆放着一张长桌,上面盖着一块红布。谢承言掀开红布,露出下面一排排古籍和几个上锁的木盒。
"《天官膳谱》..."林小满轻声念出最厚那本书封面上的烫金字体。
她小心地翻开书页,里面记载的不仅是菜谱,还有详细的食材搭配原理和对人体影响的科学分析。有些页面甚至配有精细的解剖图,展示特定香料如何刺激大脑的不同区域。
"这已经超出了烹饪的范畴。"谢承言皱眉,"简直是神经科学。"
林小满继续翻阅,突然一张照片从书页中滑落。她捡起来,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年轻的谢临川和苏绾站在厨房里,谢临川的左耳清晰可见一个独特的星形胎记。
"这是..."她递给谢承言。
谢承言仔细查看:"左耳胎记。昨天我们见到的'谢临川'没有这个。"
林小满心头一震:"所以外公说的是真的..."
她继续在桌上寻找,发现一本皮面日记本,扉页上赫然写着苏绾的名字。翻开第一页,上面的日期是1999年6月。
「1999年6月15日
临川和我决定私奔。父亲发现我怀孕后勃然大怒,命令我打掉孩子嫁给王家少爷。我们计划下个月离开,先去瑞士,等孩子出生后再做打算...」
林小满手指发抖,继续往下翻。
「1999年7月3日
噩梦般的经历。今天去谢氏医疗做产检,谢临风坚持要亲自检查。他给我注射了什么,醒来时已经在家里。感觉不对劲,但临川说一切正常...」
接下来的几页被撕掉了,再出现的日期已经是8月20日,笔迹明显不同,更加潦草颤抖:
「他们告诉我临川死了。爆炸中当场死亡。我不相信!明明约好在厨房见面,为什么他会提前去?为什么偏偏是那天?
更可怕的是,谢临风说我根本没有怀孕,之前的检查结果是误诊。但我的身体告诉我他在撒谎...」
林小满和谢承言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如果苏绾当时确实怀孕了,那么孩子去哪了?如果谢临风在撒谎...
"看这个。"谢承言打开其中一个木盒,里面是一叠医疗档案,"谢氏医疗的实验记录。"
档案上赫然写着"基因优化项目",其中一份记录让林小满如遭雷击:
「实验对象:苏绾卵子+谢临川精子
基因编辑重点:味觉神经强化
培育状态:成功植入代孕母体
备注:项目X,绝密级」
"这是什么意思?"林小满声音发颤,"谢临风用我父母的基因做了实验?那我...我是..."
谢承言快速翻阅其他文件:"看起来谢临风在你母亲不知情的情况下采集了她的卵子,与你父亲的精子结合,进行了基因编辑实验。"
林小满双腿发软,不得不扶住桌子才没有跌倒。所以她的惊人味觉天赋不是天然的,而是基因实验的结果?她只是一个实验室里设计出来的"产品"?
"等等,还有更多。"谢承言又找出一个文件夹,"代孕记录...这里!"
他抽出一份文件,上面记录着一个代孕母亲的信息和住址,但关键部分被墨水涂黑了。
"如果能找到这个代孕母亲..."林小满喃喃道。
"也许能知道真相。"谢承言点头,"但首先,我们需要确认现在的'谢临川'到底是谁。"
他继续翻找,突然在一个暗格中发现了一个小保险箱。尝试了几个密码组合都打不开。
"需要苏家血脉..."谢承言看向林小满,"也许是你母亲的生日?"
林小满输入母亲的生日,保险箱发出"滴"的一声,但没开。她又尝试了自己的生日,依然不对。
"试试爆炸那天。"谢承言建议。
林小满输入19990813,保险箱应声而开。里面是一个小玻璃瓶,装着某种淡蓝色液体,旁边是一份实验报告。
「味觉基因激活剂V3
作用:唤醒隐性味觉基因
测试结果:对象X表现显著增强,但伴随严重副作用(见附件)」
附件是几张照片,林小满一看就认出了那是年幼的谢承言,被固定在一张医疗床上,背后插满了管子。照片上的日期是十二年前。
"这就是他们对我做的事。"谢承言的声音异常平静,但林小满能感觉到他压抑的愤怒,"植入所谓的'味觉增强芯片'。"
他转过身,解开衬衫纽扣,将背部展示给林小满看。在明亮的光线下,那些疤痕更加触目惊心——排列成特定图案的凸起,像是某种电路图。
"他们在我脊柱神经上植入微型芯片,说是为了'激发潜能'。"谢承言系回纽扣,声音低沉,"结果我失去了正常进食的能力,任何食物都会引发剧烈疼痛,除非..."
"除非符合特定味觉信号。"林小满突然明白了,"比如我做的食物。"
谢承言转身面对她,眼神复杂:"是的。你的基因被设计成产生特定的味觉信号,而我被改造成只能接受这种信号。我们是实验的互补两端。"
林小满眼眶发热,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她不只是个实验品,谢承言也是。他们的人生从开始就被谢临风操控,成为他疯狂实验的一部分。
"这不公平..."她哽咽道。
谢承言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手指温暖而坚定:"但我们现在知道了真相,可以反击。"
林小满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就在这时,谢承言突然警觉地抬头,迅速关掉手电筒。
"有人来了。"他压低声音,一把将林小满拉到身后。
黑暗中,林小满听到上方传来脚步声,然后是壁炉机关启动的机械声。有人要下来了!
谢承言环顾四周,发现密室无处可藏。他迅速拉着林小满躲到长桌下,用红布盖住两人。
"别出声。"他在她耳边轻语,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
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手电筒的光束在密室内扫射。林小满屏住呼吸,紧贴着谢承言。他的心跳声透过衬衫传来,快而有力。
"奇怪,明明检测到有人进来..."一个男声嘀咕道,声音异常熟悉。
顾晨!林小满和谢承言交换了一个警觉的眼神。
脚步声在长桌前停下,顾晨似乎在查看桌上的文件。林小满能感觉到谢承言的身体紧绷,随时准备行动。
"《天官膳谱》被动过..."顾晨自言自语,"还有实验记录...该死,他们知道了。"
突然,顾晨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声音立刻变得恭敬:"是的,谢先生...他们来过了,发现了实验记录...不,还没抓到...明白,立刻处理。"
电话挂断后,顾晨咒骂了一声,快步走向门口。脚步声渐渐远去,密室里再次恢复寂静。
谢承言等了几分钟,确认顾晨真的离开后,才掀开红布:"我们必须立刻离开。他会带更多人回来。"
林小满点点头,两人迅速收集了最关键的文件,包括那本实验记录和苏绾的日记。正要离开时,林小满注意到地上有一张刚才没看到的照片——一个年轻女子抱着婴儿站在医院里,女子面容模糊,但婴儿的襁褓上清晰可见"谢氏医疗"的标志。
"这是..."她捡起照片。
谢承言看了一眼:"可能是那个代孕母亲。带走它。"
两人悄无声息地离开密室,谢承言细心地恢复了壁炉的原位。刚走出书房,就听到楼下传来嘈杂的人声。
"后楼梯。"谢承言拉着林小满转向佣人通道。
他们轻手轻脚地下楼,来到一楼的佣人区。谢承言示意林小满停下,小心地探头观察外面的情况。
"至少六个保镖。"他低声说,"顾晨在指挥他们搜索。"
"我们怎么出去?"林小满紧张地问。
谢承言思考片刻:"地下酒窖有条通道通向花园。跟我来。"
两人借着佣人区的隐蔽通道,来到地下酒窖。这里堆满了陈年的葡萄酒桶,空气中弥漫着橡木和酒精的气息。谢承言移开几个酒桶,露出后面一扇小铁门。
"维修通道。"他解释,"直接通向后花园的灌木丛。"
铁门打开,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两人弯腰钻过狭窄的通道,终于来到花园茂密的灌木丛后。
"现在怎么办?"林小满拍掉身上的灰尘,"顾晨肯定在到处找我们。"
谢承言沉思片刻:"去我的公寓。那里有足够的安保系统,谢临风的人进不去。"
林小满犹豫了一下,但想到顾晨刚才的电话,意识到留在苏家老宅更加危险。
"好。"
两人借着花园的掩护,来到谢承言停车的地方。刚上车,林小满的手机就震动起来——是顾晨的来电。
"别接。"谢承言发动车子,"他可能在追踪你的手机。"
林小满将手机调成静音,看着屏幕上顾晨的名字不断闪烁。那个从小保护她的邻家哥哥,现在却成了最危险的人。他到底为谢临风工作多久了?他对她的关心都是演技吗?
车子驶离苏家老宅,林小满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看向谢承言紧绷的侧脸,突然意识到他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伙伴了,共同面对两个家族的阴谋和谎言。
"谢承言..."她轻声问,"如果我们真的是实验品,那我们的感情呢?也是被设计好的吗?"
谢承言的手在方向盘上收紧,沉默了片刻才回答:"我不知道实验是否影响了我们的相遇。但我知道,现在我对你的感觉是真实的。没有任何实验能设计人心。"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坚毅的轮廓。林小满突然有种冲动,想伸手触碰他紧绷的下颌线,抚平那些因愤怒和痛苦而产生的纹路。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突然从侧面冲来,狠狠撞向他们!
"抓紧!"谢承言猛打方向盘,车子险险避开撞击,但失控地滑向路边。
刺耳的刹车声中,林小满看到那辆黑车调转方向,再次朝他们冲来。车窗降下,露出顾晨冰冷的脸,他手中拿着一支针管,嘴角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游戏结束了。"他的口型清晰地传达着这个信息。
谢承言的车撞上路边的护栏,安全气囊瞬间弹出。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林小满感觉到谢承言扑过来将她护在身下,他的气息包围着她,像是最后的庇护所。
黑暗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