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隽又想起刚才那个男生，他回沙发上，就把照片发给了覃樾，语气柔软：
【你认识这个人吗？是九中高三部的，还是学生会副主席。】
那边等了好久才回：
【这人就是个混账，跟校外的混混关系不错，经常打架。】
【我就跟他打过不少次。】
【不过他装的挺好的，没被老师逮到过。他最近倒是消停很多，估计是高三了吧？】
覃樾看到消息就去问了一圈，才回来告诉霍隽，问：
【你打听他干嘛？他欺负你了？】
想了想，覃樾竟然还不知道他在哪个学校，哪来的欺负一说呢。
他又撤回了，说：
【要是约架，找我。】
【包赢的。】
霍隽看得哭笑不得，忍不住回了一个‘敲头’的小表情，难得正色道：
【好的。你也快高三了，就别打架了，好好学习，将来我们考一个学校。】
覃樾发来一连串欢呼的表情包，说：
【你真的想和我考一个学校吗？】
霍隽：
【嗯。】
覃樾：
【好，一起加油！】
霍隽思索了一下，问：
【你最近怎么这么会撒娇？】
覃樾：
【黑人问号.jpg】
【撒娇？】
霍隽：
【嗯。】
......
许久之后，覃樾都没有发来消息，霍隽回了一个问号，就收起手机，盯着蒋穆。
蒋穆被他盯得发毛，忍不住搓了搓胳膊，问：“你盯着我干嘛？怪吓人的。”
霍隽叹了一口气，他就不该发的，这下可怎么办？
都怪蒋穆。
霍隽一点也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另一边的覃樾突然就扔了手机，他似乎察觉到什么，跳到另外一边，撑着桌子捂自己的心口。
那块地方跳动的很是厉害，一声声，震如鼓锤，在寂静的房间内，听起来格外清晰。
覃樾微微闭了眼睛，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之后，才拿起手机，去看屏幕。
正好看见屏幕上断断续续的‘正在输入中...’，也不知道多久，屏幕上跳出一条消息，
【？】
覃樾抿紧了唇，他轻轻皱着眉头，不知道该回什么，索性摆烂了一般，摁灭手机。
黑黑的屏幕露出少年的一张漂亮精致的脸，眼神茫然，嘴唇轻抿。
“小樾？下来吃水果啦。”
楼下传来呼喊，覃樾摇摇头，将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思绪都甩出去，这才应了声，起身下楼。
俞柏川蹦蹦跳跳的，扑到覃樾身上，要抱。
“小表哥，抱！”
覃樾把俞柏川抱在腿上，接过覃思愿递过来的水果，首先喂给了俞柏川，覃思愿出声：“小樾，你自己吃。他刚吃了好多。”
“没事的，小姑。”
俞柏川傲娇的口吻，大声地对覃思愿说：“妈妈，小表哥这是爱我。”
覃思愿哭笑不得，问：“你怎么知道小表哥这是爱你啊？”
俞柏川抬起小手，雄赳赳道：“电视剧里说的，第一口要给最爱的人吃。”
覃思愿敲了下他的小脑袋，“那你刚才怎么不给妈妈吃，是不爱妈妈了吗？”
俞柏川急了，立马从腿上跳下来，整个人挤进覃思愿的怀里，笑嘻嘻地回答：“不是的，妈妈。我也爱你。”
覃思愿笑出声，抱着俞柏川来来回回亲了好几下。
覃樾反而想起刚才的聊天，又想到了霍隽，带着他玩，给他做饭吃的霍隽，面色略烧，稍微有些不自然。
覃思愿没注意到这边，覃樾拿了块西瓜自顾自的吃，用冰凉的手背摸了摸自己的脸，试图降温。
他怎么会想到霍隽呢，他俩人应该是仇人，不对，怎么着也应该是家教老师和学生才对啊？！
有点烦。
他不想再见到霍隽了有点。
但再怎么不愿意，星期一还是会见到的。
周一有些降温，刚出门就扑来一阵寒风，覃樾猝不及防的打了个喷嚏。后面覃思愿露出头，递过来一件厚外套，“穿上，别冻着了。”
“哎好。”覃樾接过裹在身上，一下子就温暖了许多。
今天天也很阴沉，就仿佛一下子就进了冬。
还没到校门口，覃樾就看到一圈人围在那，哭声尖嚎声听得人耳朵刺刺的。覃樾个高腿长，想挤进去看看，不知被哪里冒出来的霍隽拉住了手臂。
“别过去了，等会跟你说。”
“怎么了，那边？”覃樾一脸的求知欲。
霍隽想说几句，只是人围的实在是太多，好几次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不能说？”霍隽拉着覃樾躲出包围圈，慢慢地走在小路上。
霍隽叹气，“涂佳佳的妈、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自己的女儿被霸凌的消息，去许家闹，闹不过还进了趟派出所，然后就找来学校，在校门口堵许澈安。许澈安也不是什么在意体面的人，两人话没说多少，一激动，就打起来了。”
覃樾听得瞠目结舌，结结巴巴地说：“刚才...就、一直在打？”
霍隽摇头，“校领导都在劝。”
覃樾沉默下来。
霍隽点了点他的肩膀，“所以不想让你过去。这事儿要是闹开了，学校肯定有麻烦，说不准得是大麻烦。”
覃樾都懂，霸凌是丑闻，学校绝不会允许这件事情闹大，可涂佳佳那个妈是个什么性子，要是不好好安抚，明天她就能上访去。
果然，校门口没闹多久，许家父母到了之后，几个人就直接被请到了校长办公室喝茶。
覃樾收回心思，专注上课。可脑子总是时不时蹦出覃思海的影子，覃樾心里又气又怨，太阳穴疼的难受，面上却不显，下了课就直接趴在桌子上。
后桌的蒋翎陈琢没在，霍隽扫了一圈班级，没人注意到这边。霍隽这才从桌肚子里掏出一盒牛奶，起身出去了。
覃樾难受恶心，头还疼。
身边的人起身离开，没一会儿又回来坐下。怀里被塞了一杯热的牛奶。
覃樾这才抬头看他一眼。
“我去热水房用热水温的，喝一点就不难受了。”霍隽凑近他说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边，身上的味道也丝丝缕缕地飘过来。
覃樾一下子就脸红了。
他歪过头枕着，手里的牛奶还发着烫，烫意沿着手臂爬上心口。
霍隽以为他更难受了，声音略急，“先把牛奶喝了，要是实在难受，告诉我，我带你去医务室。”
覃樾闷声：“嗯。”
大课间休息，覃樾趴了二十分钟，头疼好多了，可还是觉得恍惚得紧，眼前都开始重影，他问：“我怎么看你是两个？”
霍隽：“！？”
微凉的手背贴上覃樾的额头，一阵滚烫。
霍隽惊，“你发烧了知道吗？”
覃樾有点转不过弯来，只愣愣的问：“什么？”
霍隽：“......”
“我送你去校医务室。”
霍隽扶着覃樾的胳膊，踩着上课铃响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