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樾想了想，又道：“应该是那会儿泡面撒的时候沾他鞋上了吧。”
他努力回想了下，最后得出的结论实在是令人意外。
可能是当时，他只顾着打架了，并没有注意到情况之外的事。
覃樾叹了口气。
真倒霉啊！
只是打了个架，给自己招来一个家教还有一个……算了，都是自己的锅。
霍隽对蒋穆道：“起来。”
蒋穆问：“你要干嘛？”
霍隽：“黑了他，把照片删了。”
蒋穆抱着毛绒玩偶起身，坐在旁边的桌沿，搂过覃樾的肩膀，“行，看隽哥的神之操作。”
覃樾没什么反应，霍隽淡淡瞥了他一眼。
蒋穆将胳膊放下了，耸肩。
——
霍隽的手修长匀称，覃樾不自觉的又盯上了。
他发现自己经常看霍隽的手，连带着自己的目光落在霍隽身上更多了。
可是，……
覃樾低首，拿出手机，点开微信。
一个置顶为猫猫头图案的微信，他的那个网友，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联系了。
他跟霍隽在一块儿的时候，一般不会想起他，
他想了想，问对面：
【在？问个问题。】
对面没回。
覃樾还是把问题发出去了。
【要是发现自己同时喜欢两个人怎么办呢？】
蒋穆往后挪了两步，退出房间，顺手关上了房门。
对面沉寂许久，也不见有回应，覃樾手指敲着自己的膝盖。
想把信息撤回，可惜已经回去2分钟了，也来不及。
覃樾叹气。
蒋穆躺在外面的电竞椅上，脚翘在电脑桌上，在跟霍窈发信息。
“桃桃，你说隽哥怎么想的？”
“覃樾看着也不像是隽哥的理想型啊？”
霍窈发来一个白眼和摊手的表情包，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蒋穆叹了口气。
里头没什么声音，蒋穆转了转椅子，才登上校园论坛。
里面关于覃樾霍隽的照片已经清空了，还有十分钟前原发帖人的匿名道歉。
之后霍隽也跟着实名发了一条评论：
别瞎传！
评论被置顶，底下回复很多，蒋穆一条条看过去。
看到一条评论，蒋穆直接笑了出来。
—霍隽大学神看着清冷，怎么可能断袖？！！我不信！！
蒋穆兴致突起，在这条评论的下面回复了一条：人不可貌相啊，同学！
随即评论被淹没在众多消息中，不见了踪影。
蒋穆关上手机，起身推开了门。
“……”
霍隽把覃樾困在怀里压在床上，覃樾双手撑着霍隽的肩。听到声音，两人齐齐转头望过来。
蒋穆张嘴就是赞美：“哇哦！”
然后用力地，“砰”地一声关上门。
扶额叹息。
这人真是……不管不顾的。
覃樾脸色猛地通红起来，推开霍隽，自己站了起来。
他想发火，但又觉得不妥。
不知道此刻该干什么，覃樾肉眼可见的开始慌张无措起来。
刚才并不是意外。
霍隽得空看了眼手机，又转头看了一眼覃樾，发现某人正在发呆，霍隽起身去够床上的外套，覃樾只是用迷茫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霍隽就不行了。
他手肘一弯，把人扑倒在床上。
“想什么呢？”
猛然扑近的淡淡香水味，覃樾愣了一瞬，不禁脱口而出：“在想你。”
霍隽挑眉，“我怎么不信？”
覃樾说的太快，反应过来的时候，差点炸了。
人怎么能闯这样的祸！！
覃樾根本没有意识到霍隽在说什么，他捂着头装头疼。
听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覃樾推开门出去了。
跟蒋穆对视上了。
蒋穆笑嘻嘻的，反应平淡，似乎并不意外。
覃樾头疼了，这次是真的。
他低声询问：“你早知道？”
蒋穆也站起身，他俩身高差不多，蒋穆身子歪斜着，去看里屋的霍隽，霍隽坐在床边，手里还抓着外套。
他轻声道：“知道的时候不比你早。”
“什么时候？”
“刚才咯。”
略显满不在乎的语气令覃樾心一动。
他不知道说什么了，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尴尬。
反而蒋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了一句，打消了他的疑虑。
“放心吧！我这个人很开明的。”
覃樾沉默。
霍隽走出来，道：“我送你回去吧。”
“嗯。”
蒋穆还要再待会儿，然后才回学校。霍隽就不管他了，搭着覃樾的肩膀把人带出去。
一路上覃樾没怎么说话，他思绪很混乱。
一会儿是霍隽，一会儿是那个猫的微信头像，一会儿是他晕乎乎的亲了霍隽，一会儿是那个不知名的网友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
覃樾头很疼。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喜欢了两个人？
那他岂不是渣男？
！！
覃樾靠着车窗。
霍隽以为他不舒服，递给他一瓶牛奶。
“刚才拿的，喝吗？”
覃樾摇头，“不想喝。”
“事情已经解决了，别太担心。”霍隽轻声安抚，“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
覃樾点头。
他当然明白。
走出禾城，是他的坚持。
他确实不应该因为这个事情就钻牛角尖。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没那么小。
覃樾坐直身体，偏过头问他：“你想考哪个学校？”
霍隽神色不变，慢声道：“京华大学计算机学院。”
“你呢？”
“还在考虑。”
霍隽“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覃樾一回了家，就被覃思愿逮住了。
他局促不安的站在那儿，脑子里全是“被小姑发现了，怎么办怎么办……”
覃思愿看了看手表，语气略显严肃。
“现在这个时间，你不应该在上课吗？”
覃樾咽了口唾沫，嘿嘿笑了两声：“身体不太舒服，请假了。”
覃思愿立马紧张起来，“不舒服？哪里不舒服？”
覃樾摆摆手，“没事了，我挂了水。”
覃思愿放下心来，摸摸他的头。覃樾问：“小姑姑，我想考京华大学。”
京华大学最好的两个理学院，一个是物理，一个是计算机。
他不喜欢计算机。
他想跟霍隽在一个学校。
覃思愿只是震惊了一瞬，立刻反应过来，鼓励道：“好啊！找到自己的目标就是最好的。你现在才高二，一年半的时间，我相信你。”
覃樾多了些力气。
他说：“小姑姑，我要考京华大学。”
覃思愿抱住他，也跟着说：“好。考京华。”
回到屋里，覃樾就打开电脑，开始搜索京华大学的信息以及以往的录取分数线。
手机“叮叮”个不停。
是猫头像发过来的。
“最近怎么样？”
覃樾现在很兴奋，他急于分享，他回：
【最近很好。】
【我想考京华大学，你觉得怎么样？】
对面正在输入中……
【好啊。】
覃樾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
【你呢？】
【我也是这个目标。】
覃樾翻倒在床上，抱着手机继续回：
【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个消息，你应该不太想听。】
【什么？】
【我喜欢一个人，我要跟他考一个大学。】
【谁啊？】
覃樾翻出早早之前发给他的霍隽的照片，再次发给他。
【他。】
霍隽的手机又掉了。
真是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