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也不管他说什么,提了提包就走了。出了房子就痛哭了起来,她哭妈妈的不值,在她读育幼园时与外婆在一起生活,奶奶常常提起她的妈妈,从奶奶口中得知,她的妈妈是一个温柔聪慧的女子,而漂亮是她最不值得一提的优点。
可就是这么一个温柔聪慧的女子,居然嫁给了他父亲那个人渣。而年幼的她并不懂父母为什么会在一起,于是问过外婆类似的问题。外婆毫不忌讳的将所有事情,都同她说了一遍——她的妈妈和父亲是通过相亲认识的,父亲对她的妈妈很满意,妈妈当时并不喜欢父亲。于是在相亲当天就果断拒绝了他,但是父亲却像是有使不完的劲一样,追母亲追的火热,再加上父亲当年长得的确不错,于是母亲就同意了。
在他们结婚那一天,所有亲朋好友都祝福了他们,同母亲说她嫁给了一个好男人。结婚了两三年,父亲对母亲还是如当初那般好。直到某一天,母亲发现了父亲从结完婚半年后,他的消费大了许多,母亲一开始也没有起疑心。但是直到有一天,她的妈妈下班在停车场,发现了父亲同一位女人在车上亲吻,她终于明白了那些钱给谁花去了。
但是她并没有因为丈夫的出轨而大吵大闹,她十分平静的回到了家,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只是摸着自己的肚子,看着光屏上显示的胎动,露出了十分温柔幸福的笑容。那天之后,外婆对父亲的任何柔情蜜意的举动都十分冷淡,奶奶将母亲的这些举动看眼里,十分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做?
直到她的妈妈再过一个星期,就要生她的时候,才将自己近几个月来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原因,告诉了外婆。外婆听后,十分的心疼自己的女儿,于是双手捧着女儿的因怀孕食欲不振而变消瘦面颊,额头抵着额头。那双因眼皮松弛而变小的眼睛,因岁月磋磨而浑浊的双眼红了一圈,然后充满了泪水,有些哽咽的说,等我的簌簌生下瑜瑜,我们就跟他离婚,好不好?这种人渣配不上我的宝贝,我的簌簌值得更好的人。"说到最后语气充满安抚与怜惜。
妤笙瑜的母亲名为祁悦琳,"琳"一字寓意,至真至纯,珍贵美好的意思;"悦"一字就是祝福她,一生愉悦,舒畅的意思。母亲听后还有些犹豫,外婆气不打一处来地问,她还在犹豫什么?
她一边给外婆顺气一边解释,"我犹豫不是因为自己还对他抱有任何,哪怕一丝爱意,而是希望给我的瑜瑜一个完整的家,即便他不是一个好丈夫,但是他演一个好丈夫演了这么多年,所以他也会演一个好爸爸。我不希望我的瑜瑜,羡慕的看着其他宝贝有爸爸妈妈的时候,然后,问她的爸爸或者她的妈妈在哪?我可以没有丈夫,但是我的孩子不能没有爸爸,就算要离婚,也要等到瑜瑜成年之后。"
每当她说到我的瑜瑜的时候,语气总是会说不尽的温柔与柔爱。奶奶听后,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后叹了一口气,那叹的不仅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怜爱,还有一个身为母亲对自己女儿,成为母亲而面对如此困境的无奈与理解。
她永远忘不掉,外婆提起母亲时的心痛,和提起父亲时的愤怒。想到这眼中涌起了痛恨。
妤笙瑜在路边站了许久,等她平复好了心中翻涌而来的情绪,才通过量子通讯传递脑电波输入地点,约了磁衡电车,然后她面前出现了一辆车。车门打开后脚踏放下,她迈步走进后座,坐下来左手按下一个按钮,车身转瞬间就变透明的了。透过车身可以看到外面正在下着细雨,这一阵细雨像是给这座城市笼罩了一层薄纱,在车身变透明的同时,空气也变得更加清晰通畅,车里传来的阵阵被雨水洗涤过的栀子花香。
在一片翠绿的叶片中,纯白的玉环栀子花显得极为的娇美,这花长得如它自身的名字一般娇白如玉。因为有了玉的点缀,所以一片翠绿显得不再索然无味。花长满在车的两旁,因为有了细雨如丝的环境,所以玉环栀子和一片翠绿显得愈发仙愈发有意境,就连聚积在一起晶莹剔透的雨滴这放在平时是极为普通的,可放在这处细雨玉花翠叶美图中,欣赏时都感觉它不像是凡尘该有的东西,更像是仙人喝的琼浆玉液。
她看着手中的相片,她的母亲也本该像这白如玉,洁如仙的栀子花一样,可是这样的母亲却因为生她难产去世。想到她的母亲最终是因她,而离开她自己的妈妈也离开她,心中就升起了一阵一阵的海浪将她的淹没掉,接后将她吞噬到深海之中。
她自责与自己的出生没有诞生任何的幸福,愧疚与母亲的去世也愧疚于外婆的伤痛。她同时也是自卑的,自卑与外婆对她的好与爱。
到了南沂街后,又前进了800米左右,车子停在了一栋悬浮式三层楼高的房屋前,整栋房子呈现月光白,玻璃呈宝石蓝色,屋外的人从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的人却不仅能从里面看到外面,窗户上还显示出今天的天气,气温,紫外线,空气质量,一天的行程表和生理期提醒。
最外那层月光白由纤维复合钢化聚氨酯层形成,纤维复合钢化聚氨酯抗压力强,耐腐蚀,密度大,防水性强,由它形成的房衣没有一丝缝隙,第三层呈半球形。第一层与第三层夹击的第二层层型最为凸出,半层楼凸出在外面顶上呈现斜面,这是为了防止雨水和其他杂物堆积在顶上,二是,可以有效地防止热量的流失,通俗一点就是保温性能好。
妤笙瑜看着房屋中的装制,脑海里面浮现出,母亲一个人在空旷的房间里,亲力亲为的在星光屏幕上输入程序,控制机器人的一举一动。时不时地低头目光柔爱的看着自己与日增俱的肚子,双手也轻轻地抚摸着,一副舐犊情深,温馨慈爱的画面。
妤笙瑜目光落在手中拿着母亲的相片上,感觉眼眶发烫,鼻子有些发酸,心也有点闷闷的,然后眼中的景象逐渐模糊起来。
"妈妈……你今晚能让我见你一面吗?我真的……真的好想你。你在那边想我吗?你过的好吗?"
她面对自己憎恶的人时,能保持绝对的理性,并且攻击力是有点强的人,可是一旦面对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时,她所建立对所有理智,就会轻而易举的塌陷掉。
她也是一个心软的人,素不相识的人真心给她一点的温柔,她便会心软的一塔糊涂时,也会付出自己的真心,但是也会充满警惕性。人可以善良,但是这种善良一定建立在自己清醒与安全的前提下。不然就不是善良而是人们口中常说的愚蠢,而这种愚蠢会成为刺向自己的一把刀刃,所以有一种蠢——是单纯。
也许是眼中的容量太小了,一点思念也承受不住;也许是思念太久了,成了伤痛,不一会泪水就一滴接着一滴的顺着脸庞流了下来。她为了看清楚照片,一遍又一遍拼命地擦着泪水,可是任凭她怎么擦,泪水渡不受她控制地涌出模糊她的眼眶。
她没有想到过,泪水这种东西,本就是她的发泄物。从她眼中流出来的,竟然成了阻挡她看母亲的最大障碍。恶心……第一觉得的泪水那么恶心,好烦……泪水像是流不尽似的,怎么擦也擦不完。控制到最后,干脆放弃了,任由泪水糊满面庞,眼睛哭肿了,嗓子都哭哑了,眼泪再也就哭不出来了。头脑昏昏沉沉的,视野也开始变小,眼神逐渐恍惚,就这样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在她睡着的前一秒,雨后一阵带着栀子花香的微风,轻轻拂过她的面庞。在梦里她见到了她的母亲,妤笙瑜微微愣住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她迈着缓慢的步伐,走向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母亲,小心翼翼的伸出了一只手,想摸摸母亲的体温和脸庞,在手触摸到脸的时候,手指轻微的瑟缩了一下,然后眼神害怕的观察着母亲的神色,当看到母亲的的眼里,并没有自己想象的厌恶与憎恨。于是双手抱紧了母亲,整个身子想缩紧在母亲的怀里。
"妈妈,你终于来看我了!"
"我的瑜瑜,你受苦了……"
说着祁悦琳的眼眶红了一圈,眼神中尽是愧疚与思念,
"是母亲不好,没有陪伴着你成长,让那些人欺负了我的瑜瑜。"
"不是的,妈妈很好,我知道的,您是爱我的。不好的是那一屋子的蟑螂,您不需要自责愧疚的。"
说完就轻轻安抚母亲的背后,孩子气般额头轻蹭母亲的脖颈。然后就感觉母亲轻抚自己脸颊的那双手温度渐渐消失了,抬头看向了母亲的面颊,想将母亲鲜活的一面印在自己的脑海里面。忽的感觉自己的面上一湿,眨眼之间母亲的面庞化为了灰烬。
"再见了……瑜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