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副本堂神甫失踪了?
听完汉姆报信,忒提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知道那位神父可是一位资深的光之祭司,并且常年都在酒庄的教堂里。
她太阳穴突突地跳,但也只好先把眼下的程序走完——她正在市场区准备租房的事,跟老太太商量,才刚等到汉姆过来呢。
“你们体面人还来这下三滥的地方住?”一位从隔壁门口出来,扮相有点像他们印象中的流浪汉的人开腔道。
房东太太旋即瞪了他一眼:“喂喂,你又来搅什么,这个月16号要是再拖交租金就等着被伊昂夫人赶出去吧。”
“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那人笑容灿烂道,“…这位…怎么称呼,我劝你别租进这儿,那两个房间刚死了一家子人,前些天第八局还来查过呢,谅她也不会跟你们讲。”
“我一看你,就觉得是没打这边混过的富家小姐,跟人讨价还价都不会。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在市场区来,还是劝一句,万一你就感激我要给我送钱了呢?”
他讪笑一声,温和地叹了口气,看着水汽在周围的冷空气里挥发为白雾,恍若看着自己的生命在散失。
朝上望了望4楼齐平的旅店,又转身对这隔壁房东太太说:“不劳您费心,我已经把欠的伊昂夫人的款项还清了,明天就搬出去嘞。”
“莫发批疯。”老太驳了他一句,“人是在外边遭的,跟我这地儿毛关系都木得,而且有段时日了,第八局不也没说什么?”
“小姐放心,我这租金又实惠,又跟酒馆那条街挨得近。”
方才的男人听她又开始了这么扯,就没说什么,带着他的酒壶迈步出去了。
“这…”汉姆一筹莫展地看向自家女主人。
“我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光听你说肯定是不行的,你大概可以理解。这样,你打包票没问题,我让仆人先去最近的酒吧探问…”
“我敢说我这里没有问题,除了那些又穷又狡诈的租客为了得减免乱砍价硬要扯到我头上来,让小伙子尽管去问好了。”
“好。…你去吧…太太,我们先谈着。我想听你说说,这两间房子前租客的故事。”
“合同拟好了,您先过目一下。”房东老太知道自己这生意成了,因为她隐隐猜到了眼前这位女士来这边的目的,“唉,说来话长,摊上这也算我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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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谁知道租佐兰泽街角旅舍7404出了事儿那一家子的情况吗?说得上来的,我包他的酒钱。”
酒吧里的人安静了几秒,然后三言两语叽叽喳喳起来:
“那不是奎恩一家吗?”
“说是几天前死了。”
“哎呀,都死了。”
“不是小奎恩妈妈吗?”
“一个没留下来。”
“啊?怎么不知道后面还有…”
汉姆清了清嗓子,重申道:“谁要是能在这说的清楚,这杯白兰地就也归他了。”
马上就有人说“我知道”。
酒吧安静下来,让着最大声的那个人,还有一部分是,也想听个乐子,满足下好奇。
“这事儿好多人都没传清楚,死的只有小奎恩和他妈,他的其他家人只是被抓起来了。”
“他们一家两个月前来到特里尔,住进了这里,几口人全靠小奎恩高薪的运输部门工作维持生计。”
“老奎恩夫人染了咳嗽病没及时治,是正常走的,小奎恩好像因为质检出了问题,被上司怪罪,事儿挺大的,人给盘问折腾死了,家里人活不下去呀,就去打官司,这会儿都被拘起来了。”
“别人不知道正常,要不是我朋友在局里当看守,哎,一点风声知道不了。”
“那看来确实是巧合了。”汉姆失笑,“怎的传这么吓人,而且质检的啥呀,追究这么狠…”
“牌子酒,嘿嘿,上流人士的东西,出问题不得了…怎么样,我是不是值得这一杯白兰地?”
“哥们人脉广啊,警局里的都知道,必须陪一杯。”汉姆奉承了一句,顺嘴问道,“光追究质检员的事,哪里流出来的货不查吗?”
“快了,有人存心拖着呢。这源地也不好查,庄子刚刚被一权贵人家收了,一边在催促追究,一边是无形压力,公员儿难办的紧。”
“哪家呀,这么怕惹,怎么没见风暴教会的惯性子出来?”
“买的人不太知名,不过那个价都出得起。而且她的代理挺有手腕,而且人家后边有个大家族当靠山不是?我们特里尔索伦那一脉,还有开国功臣封下来的几家,艾瑟瑞拉祖上也是位极人臣了。”
“艾瑟瑞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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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这样,真的。”房东老太将那事娓娓道来,“我理解波肯是好心提醒你的,不过他大概自己都没弄明白,这人还没35呐,就一天天张口闭口要死要活的。”
然后她看着女客人的表情越来越不对了。
我哪里说错了吗?还是说,她这也接受不了?不对呀,据刚刚的观察,她明显是想了解市场区这类奇闻异事。
“小姐,你要不要先喝杯热茶?”
忒提斯回过神来。
“不,我得先走了,实在不好意思,没事这房我肯定是要租的,只是我想起还有急事要处理…”
她突然联想到副本堂神甫失踪的事,心中愈发急躁,风风火火地要走到街上,去酒吧找自己那不靠谱的仆人。
她刚拐到巷口,就突然被一只大手捂住口鼻,然后整个人被揽了过去。
“不好!”
“能是谁?”
“还是不可以在人少的地方走得太急忽略观察身边啊…”
“不,我根本不该让汉姆分开。”
于事无补地在脑内想了很多,她被人仓促地拽到什么地方,晕头转向辨不清了,自己应该还被施了什么药粉。
完了,她想,然后放弃了与昏昏欲睡意志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