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

    “社长,这里这里!!”

    秦殊与高萘成功碰面,秦殊却往另一边的坐席走。

    高萘试图拉住他,可那人却敏感得过分,她的手还未碰及袖子,秦殊就避蛇蝎似朝旁边走了一大步,差点撞到来拍卖的其他会员。

    高萘盯着他愣了三秒,不知为何,不语的秦殊像被人换了魂,一向清朗如风的外表也硬化成冷峻模样,帅还是帅的,就是跟江皎同学的脸有几分重合,散发着浓浓的生人勿进气息。

    “诶?社长,我们的座位在那边。”

    秦殊终于开口,戴上副墨镜道:“我知道,你自己去吧,我有别的事要干。”

    “哦……”高萘眼睁睁看着他往买主的坐席走。

    手机震动两声,高萘掏出看一眼,发现是江皎的来电。

    “喂。”

    “高萘,你和秦殊在一起吗。”

    高萘被她问的有点像正主来捉奸。

    还是实话实说:“啊,差不多吧,怎么了?”

    “你们在拍卖会?”

    “嗯嗯,对啊,你想看吗,我记得有直播,我发给你?”

    江皎前不久的画以极其优秀的色彩搭配在大赛上赢得了特等奖,而后通过她本人意愿,被放到这场公益竞拍会当拍卖品。

    高萘之前邀请了她一次,但江皎说假期不想出门,她只好和社长一起来。

    “我在门口,没带邀请函。”

    高萘愣了两秒,迅速把她接进会场。

    坐在位置上,望着戴墨镜的江皎,高萘开始怀疑人生。

    这个会场有这么亮吗?怎么一个两个都戴墨镜,要不她也戴个?

    她完全忽略了对方那双暗藏在墨色镜片之下怒流涌动的双眼。

    臭秦殊,说来拍卖会,结果是在和别的女孩子约会,还说要追她,死骗子,花心大萝卜。等他回来,她不会再跟他说一句话!

    高萘注意到被撕成碎屑的邀请函,突然有些不敢说话,酝酿几秒:“秦殊他去买主的坐席了。”

    江皎双手一凝,呆呆开口:“买主席?”

    “嗯吧,可能这里有他喜欢的画作?”

    江皎向买主席望去,在一群戴口罩的、裸面的、妆容精致和穿着得体的人里赫然出现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

    江皎默默摘下了自己的墨镜。

    看上去实在是太傻。

    公益拍卖会的竞品来自各种得奖学生的作品,起拍价大多从千位熟起,江皎的作品在后面一些,她等得都快睡着才听到主持念到画作的名字。

    “第四届青少年美术大赛的特等奖作品,作者是澜之高中的江皎同学……”

    接下来的一系列对作品的华丽描述又催着江皎的眼皮下沉。

    “我们的起拍价是5000。”

    因为是简单的公益拍卖,只有现场出价,规矩并不严格。来的人士身份多样,拍品含有获得国家奖项的作品,不少美术界的精英也来到现场。如果这些人才苗子走向了更深更远的路,那么现在低价竞拍得到的作品,在日后的价值不知会暴涨多少倍。

    这既是一场拍卖会,更是一场投资。

    “10万。”

    当这一声响起,整个会场陷入难以言喻的死寂。

    虽说是获得奖项的作品,终究是一些没有名气的学生。10万块,要么画作有名气,要么画师有名气。

    澜之高中的江皎。

    谁啊?

    于是其他竞拍者以及观众,纷纷将审视的目光投向了画作,试图从画中看出什么深藏不露的技巧,极具内涵的构思,高深莫测的底蕴。

    大吃一惊的主持也回过神:“s先生出价10万,请问谁要出价更高吗?”

    现场静了几秒,有人举牌。

    主持人:“现在是十万一千元,请问——”

    她话还没说完,戴着墨镜的s先生继续道:“20万。”

    铁了心要拿下这幅画作。

    众人的注意力纷纷从优美的画中转移到他身上。

    看不清他的眼睛,但通过高挺笔直的鼻梁,剑锋似的浓眉,一身合体的西装,即使戴着墨镜,而那过于优越的身材,使他气质与保镖沾不上边。

    此刻姿态放松从容地坐在椅子上,瞧不出是哪位大佬。

    没人再跟他抢,主持咧着嘴敲锤,祝贺了他。

    “卧槽江皎!!”

    江皎被她摇得左摇右晃,揉着惺忪睡眼问:怎么了,秦殊买了谁的作品?

    “卧槽他买了你的啊啊啊啊。”

    江皎眼皮唰一下睁开了。

    “20万!!全场最高价!!我估计后面全国大赛的奖品都不如你的价高。卧槽我们社长居然这么有钱!!!!”

    江皎头晕,缓了缓后,抓着高萘的双肩问:“他花了20万买我的画作?你确定是他?”

    “千真万确!”

    江皎踩着梦一样回了家,回了秦殊的家。

    “怎么从外面回来?”他已经脱去了一身西装,换上了简单舒适的家居服。

    面对他的困惑,江皎在心里冷笑一声。

    哼,区区秦殊,早说他是去买她的画嘛,她又不是那么叽歪的人,难道还会嘲笑他吗?

    她打开电视机,镇定自若地说:“去看了一场拍卖会。”

    秦殊坐到她旁边的屁股一顿,“拍卖会?什么拍卖会。”

    “没什么意思。”

    秦殊盯了她两秒,笑出声。

    “在生我的气?”

    江皎没理他。

    “我只是想给你个惊喜,你第一次用浮雕作画却不能保留感觉有点可惜,思来想去这个方法最好,既满足了公益的需求,画作又能回到自己手里。”

    才怪,他只是想自己私藏,没想到被她发现了。

    从小到大,只要是江皎的画,如果她不做保留,就会以各种方式流落到秦殊手中。

    他甚至拥有一个画廊来安置她的画,只有他能进入的画廊,就连打扫也由他本人负责,哪怕那个偌大的欧式画廊有几百平米,堪比一家小型博物馆。

    每一副画都标明了详细到疯狂的创作背景,江皎作下这幅画的年龄,精确到日时分秒,旁边更有一处相片展示框,包含数张她作画时的神情姿态。

    欣喜的,疲惫的,专注的,锁眉凝思的。

    让人一时分不清是画的记录还是人的记录,总之,本人如果发现了这种私人画廊,绝对是要尖叫着报警的程度。

    “哼。”

    秦殊靠近,小心翼翼去观察她神情,不知为何女孩还是生气。

    他开始反省自己。

    脑海浮现自己出门直至回家的记忆。

    貌似一切正常,他只不过普通地换了个衣服,与高萘碰面,拍下画作……

    秦殊喉结上下滚动一圈。

    难道,是看到了他和别的女生在一起……吃醋了?!!

    秦殊眼睛瞬间金光闪闪,偷买画作的心虚感一扫而空,头发都要竖立的喜悦充斥在心间。

    他忽然起身,离开沙发。

    江皎听到动静,一直撇开不看他的脸微转,刚想睁眼偷看他去干嘛,察觉他走回这边后,又立马撇回原位。

    “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背着你和别的女孩子见面,作为惩罚,请你用这个狠狠鞭打我吧!”

    秦殊双膝跪地,负荆请罪般双手递上一根细长的物件,握把由几颗连接的珠子做成,尾端缠着流苏,是江皎喜欢的明黄色。

    江皎终于大发慈悲地正眼瞧他。

    她端详了一会儿,对这根做工优良的小皮鞭并没多大兴趣,她又不是专爱酷刑的暴君,拿这个惩罚他干嘛。

    秦殊见状,不知领会什么,又跑走,回来后手中多了几样东西。

    爱心的,桃心的,羽毛的,系着蝴蝶结和蕾丝带的。

    秦殊很热情地给她展示,没有痛意似的往自己手心打了几下,“你看,这个会变色!”

    看到他一脸兴奋的表情,江皎恶寒的向后退了退。

    “不对不对!”

    秦殊愣了,“什么不对?”

    江皎扭捏地说:“不是因为那个原因…”

    她都暗示的那么清楚了。

    拍卖会,那么有意思的地方,他居然不带她去玩。

    众目睽睽下,一脸从容淡定地举牌叫价,多酷多帅啊!!还是一叫就叫10万,他没看到那些老头和西装人的表情有多好笑吗?

    要是她来竞拍,她就5万5万加,多享受会儿被全世界注视的装b体验,哦不,应该少加一点,和他们先周旋一会儿,然后摆出“哎呀呀,真受不了你们”,最后一口价加一个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数字,让他们大吃一惊。

    不过再怎么想都没用了,拍卖会已经结束了。

    江皎虽也算个千金大小姐,但由于母亲常年外出,父亲不爱带她去玩,她活得和稍微有钱一点的小孩没什么区别,真的比起来,她还不如他们有见识。

    秦殊逐字逐句分析,终于发现一个关键的点。

    ——“没什么意思。”

    “……”

    “你之前想去拍卖会玩?”

    江皎又哼了一声,比前一次略小些略软些,愤愤不平的意味不言而喻。

    啊,没想到……没想到……!

    他当时太着急,完全没意识到她在暗示陪她玩。

    现在回想起出门前江皎那句“我没去过”,秦殊抓耳挠腮的愧疚。

    像把猫关在家里,自己出去大吃大喝鬼混回来,看到猫碗空空,小猫饿得喵喵叫眼泪汪汪的那种愧疚。

    他的心脏受不了了,往前一扑抱着江皎的腿哭诉:“呜呜呜对不起皎皎,我不知道,下次一定带你去,呜呜呜。”

    地暖把房子烤得暖和,两人皆只着薄薄的长袖长裤。匀称的双腿被小臂亲密无间地箍在胸膛之间,渐渐,呼吸由膝盖向大腿上移,日思夜想的馨香就在眼前,真心的道歉受蛊惑扭曲。空气的温度似乎陡然上升几度。

    彻底失去理智前。

    “啪!”

    秦殊摸摸手臂,看向江皎落荒而逃的背影,她身后不远处,落下一根黄色马鞭。

    他喃喃:“力度有点小,有空要不要带她也去马场玩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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