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味道!谁把人类带上来了。”
话音刚落,不等其他神做出惊恐反应,一条漆黑的巨尾怒不可遏地砸了下来,屋顶的碎屑静止漂浮在空中,突如其来的神力扼住了所有神的喉咙。
一个香囊被秦殊随手揉搓,片刻,一些难以言状的粉末从他手心飘散而出。
“这就是人神的高贵之处,绑架对方的妻子以做要挟?”他的眼神顿时变了,如鹰的利爪,紧紧抓住了所有在场神的心脏。
所有神不可控地想起了妖疫时那条势焰熏天的大蟒蛇,甚至比那时更要令人毛骨悚然,内里的锋芒倾泻而出,片片蛇鳞仿佛绞肉机的刀刃,只需随意摆两下,这个能容纳百神的大厅,顷刻就会变成一个肉泥罐。
连逃跑的欲望都不敢生。
“哈哈哈哈哈哈哈,就你这样的冷血畜牲,竟然也会有妻子,瞧瞧还是个人类,你怎么和她说你的,说你是拯救万生的神明?”
“如果她知道,你是一根吃人的臭蟒蛇——”
花刺就压在纤弱的脖颈上,脆弱的,一触即逝的人类脖颈上。
江皎扭动两下,拍开花神紧紧抓住自己肩膀的手,她感觉自己肉都被他抠出印子了。
演戏就演戏,抓得这么紧干嘛,她轻蔑地瞪了一眼这个比女人穿得还女人的男人,然后乖乖站在绿藤花刺下看秦殊的反应。
花神被她莫名其妙的举动搞懵,见她没有逃脱的意思,转眼间笑得更大声。
“你知道你夫君都干了什么事吗?”
“知道啊。”
花神露出恶劣的笑:“臭蛇,你还真是没用,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
“况且,这个人类似乎并没有那么喜欢你,她好像更愿意和我待在一起,要是我把她放进炼丹炉再吃下去,也许能抵你吃我父亲的万分之一罪。”
两位神使偷摸到后方,试图向前踏,却被猛长的荆棘刺伤,狼脑担忧地望向主人,企图示意他不要被花神的话激怒。
但当一颗半楼高的蟒头出现时,就是狼脑,也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谁也不知,究竟何时,那个嗓门响亮的海棠仙子落入了黑蛇神手中,被一根银绳死死捆住,随着秦殊的拉紧,脸色呈现死一般的灰。
“哥…哥,救我。”
花神的瞳孔骤然一紧,向前扑了一步,大喊:“放开我的妹妹。”
“我会像吃你父亲一样吃掉她。”
蟒头的黑色分叉蛇信不时吐出,冰冷的嘶嘶声使人头皮发麻,滑润的唇部陡然出现两颗坚硬毒牙,折射出刀一般刺眼光线。
“你敢!别忘了你的妻子在我手中。”花神伸手去捞,却摸了个空。
他眼神惊恐地扭头,发现,那名人类已经和另一个神明坐在一块吃饭,旁边的白狐神使微微酌一杯酒,动作优雅轻松,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嘛,算了吧黑蛇神,今年海棠花开得特别好,海棠仙子的追随者似乎也增了不少,她要是死了,我们工作又得增加。”
土地神额头盈满汗,她旁边的太阳神太过紧张,热量释放过度,再不出声制止安抚下黑蛇神,她和她亲爱的神使可能会即刻热化。
神明的震怒仍未消散,用细长的蛇尾把妻子接回座位,确认她身上无异后,竖长的瞳孔才稍稍变宽,那是放松警惕的象征。
“我的妻子受了惊吓,她是人类,随时会受到生命的威胁,若放过花神和他的妹妹,这证明着我的妻子在接下几日的神时刻提心吊胆地活着,我无法忍受……”
时刻提心吊胆*江皎饶有兴致地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粗壮蛇身。
雨神深知这位黑蛇神糟糕的脾性,讪笑:“那要不把他俩挂在主殿门口吧,要是不见了,各个神明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啊对了,介于让你的妻子受了惊吓。”
雨神下位,献出一根锁神绳,顷刻间,花神毫无反抗力地被麻花似的绑住。
雨神从他身上摸出锦囊,“这个就作为赔礼吧。”
锦囊在空中画一条弧线,精准落至江皎手中。
其他神顿时松了口气,心里不由得称赞起雨神的勇气,刚刚那会儿,神们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全在拼命祈祷有人来制止他一下。
花神气得又哭又骂,见到妹妹转眼间白几分的唇,耻辱地咬唇闭嘴。
两名神使收拾残局,正殿迅速恢复如初,正殿内的各位神也重新沉入于美酒佳肴与舞衫歌扇中。
“今年结束得好快。”
“是因为妻子在吧。”
“往年都要断手断脚,放满一座池的血,今年的方式真温柔啊。”
坐在上头的神根本无心听下面的人在讨论他些什么,蛇身不住地躲闪,羞怯至极,就好像不久前轻而易举把正殿砸穿的不是他,而是另一条凶狠无情的蛇
“皎皎,别摸了。”
蟒蛇的蛇身虽粗壮有力,但到了末端,如所有蛇般,渐渐变得极细,人类一只手便能握住。
可还是粗。
察觉手里的蛇尾要逃走,她连忙使劲攥紧,小脸训斥:“都说了你不要乱动。”
巨蟒哪还听得进她的话,蛇头虚虚地瘫倒在地上,蛇身盘动,悄摸掩住蛇腹处忍不住探出的一抹殷红。
“皎皎,我们回房吧,去那里随便你怎么摸。”
“真的?”江皎猛地扑上蛇头,揉着头部的鳞片确定。
她觉得秦殊大概躲在这个位置,因为那个虚化空灵的声音最靠近这。
秦殊被她看得浑身发麻,蛇尾啪嗒拍了两下地,应道:“嗯,你想看哪都行。”
.
江皎觉得那颗猴子给的金丹大抵没什么效果。
否则她怎么能看到自己的双手被蛇尾缠的动弹不得。
粼粼的鳞片像太阳照在水波反射出的湿润光泽,奇异的柔软触感,带着冷血动物独有的凉薄。
他们的体温随环境变化而变化,一旦没有温暖的来源,体温就陷入低点,像窃取温度的贼。
“好摸吗,摸得舒服吗皎皎?”
秦殊坐在她身后,蟒头已不见,上半身赫然是他平时的样子,紧紧挨着身前人的后背,无隙可乘。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耳间,江皎手受惊似的一颤,把腿下的蛇尾又压紧了些。
“我不要摸了,你把蛇头变哪去了,我想捏蛇信。”
“你太任性了,那些道具很难控制,蛇尾你还没摸完呢,体谅一下我好吗,你可以试试摸摸蛇腹,那里会出现有趣的生理现象。”
秦殊从背后拢住她,两人手臂相蹭,他伸手去解缠在江皎手指间的尾巴,却越绕越不明白似的,片刻,两人的手和蛇尾交错在一起。
江皎使劲拧了几把蛇尾,黑色细长的蛇尾顿时敏感地抖了抖,这才如泥鳅般滑腻腻地从两人手中溜走,而后,趁人反应不及,把两条匀称白皙的小腿缠了个紧,寻找合适位置似的,缓慢摩蹭。
江皎听着耳边急促的呼吸,脑袋懵了一瞬,抬头去望房间顶部昏暗的灯光,木讷叫了声秦殊的名字。
身后的人心情似乎很好,手挤着她的腹部,把她的身体往自己怀里推,一边:“怎么了?”
猝不及防地挨了一个爆栗。
秦殊怔愣摸了摸发顶,傻傻看着已经站起身的江皎。
对方也没骂他,只是抬脚踩上蛇腹,棉白的袜子擦起一道难以描述的触感,秦殊刚要制止,已来不及,随着小腿绷紧下压,殷红的东西从翘起的鳞片之下被挤出,力度越大,颜色越深,末端呈深红甚至紫色。
……
秦殊惭愧地拿着浸湿的毛巾帮她擦拭小腿,伸出脑袋和蛇信供她把玩。
玩的手上黏糊糊,她又伸手让他擦干净。
看江皎这幅样子,秦殊不由得也开始怀疑大圣给的那颗解酒丹是否有用,而且眼前之人面颊微红,眼神也有些迷离,和不久前的状态有些像。
除此之外,秦殊还闻到了一股极具诱蛇力的香气,让他的尾巴又开始躁动乱晃,蛇信也频繁地乱吐,捕捉甜腻的异香。
“秦殊,我想睡觉。”
江皎压倒他,头枕在蛇身上,半睁着眼看他。
待她合上彻底双眼,他将身子抽出来,垫上枕头,恢复人身,抬来一个暖桌,严严实实盖住她脖子以下的部位,然后进入日常看她安睡的时间。
他其实有很多问题想现在就问她。
比如她是不是已经发现了那些神都是真的,她是不是已经觉察出他是一条大蟒蛇,否则,在看到他腰部那块人身与蛇尾相接处的皮肤,怎么会那么镇定,还上手抚摸两下。最想问的还是,她是否能接受他这幅可怖的模样,喜不喜欢身上的婚服,愿不愿意和他继续扮演夫妻直到变成真正的夫妻。
她不怕瘆人的竖瞳,能笑着摸坚硬又柔软的蛇身,夸鳞片像掉进黑潭的彩虹一样漂亮,说分叉的蛇信看起来像鸭舌一样好吃,尤其注重了他的吻部。
水亮光滑,不知亲起来是不是像看起来一样柔软,缓慢靠近时,他把蛇信缠在毒牙之间,不敢破坏她的好奇心与探索欲,可只差一纸之隔的距离时,她却轰然打了个酒嗝,醉醺醺向后倒,那带着甜香的酒气熏得秦殊也快痴醉,克制如他,仅仅恍惚了十秒,便恢复理智去照顾她。
他潜伏了十几年的喜欢,在难以抗拒的诱惑前,像枷锁一样勒住了他的失控。
大概也只有这样,这只由畜牲变来的神,才能拥有爱人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