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现在年轻人都不大乐意结婚了,出生率直线降低,为了促进结婚,政府修改了一系列结婚政策。
其中引起热议的当属登记结婚都不需要户口簿了,只需要本人扫脸确定身份信息,再用电子身份证就可以进行办理。
当然这些政策还是以本人意愿为先,只要其中一个人不愿意,那就不能登记结婚。
当工作人员第三遍问江岁桉是否愿意的时候,对方才闷闷不乐地回了一个好字。
工作人员语重心长道:“结婚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可以拒绝办理,任何人都不会违反你的意愿。”
江岁桉紧了紧男人的西装外套,缓缓摇了摇头:“没有的……”
一辈子的幸福和奶奶的命比起来,他知道孰轻孰重。
江岁桉神色恹恹,灵魂出窍似的愣坐在座位上,头发耷拉下来柔顺地贴在耳后,眼中神采尽褪。
谢聿白提着衣服进来时一眼就看见青年满面愁容,他将衣服递给助理,直奔江岁桉走来。
眼前的光被男人遮挡住,投射下来一片阴影,江岁桉双睫颤动,像是两片轻轻振翅的蝶翼,对着男人强撑起笑容:“谢先生……”而后很快改口:“老公……”
“不开心?”谢聿白沉声问道。
“没有,我很开心。”江岁桉扬起灿烂的笑容,但没有往常的灵气,病号服衬的双眼也是无神的。
谢聿白半蹲下身,大掌环住他的膝盖,还没等江岁桉反应过来,已经轻松将他一把抱起。
男人眼里有辨不明的情绪在酝酿翻涌。
谢先生生气了,江岁桉无助地想。
谢聿白抱着江岁桉远离人群,来到洗手间,将自己西装外套搁在洗手池上,让江岁桉坐在上面,双手扣在对方夹紧的双腿两边,与刚好和他平视的江岁桉对视,眼神哪怕是恐怖的,但声音却无比温柔:“不愿意?”
江岁桉虽然不习惯这样的社交距离,但他没有反抗,低眉顺眼道:“没有。”
“为什么不开心?”
“没有不开心。”
江岁桉头彻底低下来,谢聿白只能看见对方柔弱无助的发旋,他从新换的西装口袋中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揉在江岁桉软趴趴的头发上,温声道:“对不起,我让你不开心了。”
低落的江岁桉闻言略带诧异地抬起头,很快就说:“没有的谢先生,该对不起的是我,我没有尽到自己该扮演妻子的合格义务,让谢先生不开心了。”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演员。”江岁桉郁闷道,“我进入不了戏,一想到是真实的结婚,我就害怕。”
“谢先生,我没结过婚,该怎么办呀?”江岁桉沮丧地缓缓靠在男人的肩膀上,诉说着自己的焦虑。
突然,一阵铃声响起。
江岁桉见是对方的电话,就乖乖地直起身坐在洗手台上面,不再询问,结果男人将一部粉红色手机递给了他。
江岁桉疑惑着接起,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后,瞬间喜笑颜开:“奶奶!”
谢聿白盯着他的笑容看了好一会,没有偷听人打电话的习惯,于是就守在了洗手间外。
“小安啊,你还在忙吗?怎么这么久不来看奶奶,还有奶奶怎么转到那什么喂哎批病房了,好贵呦,那里面的水果奶奶都不敢动咧。”
亲切慈祥的女声,让江岁桉忘记了一切忧愁,眼睛又亮了起来,含笑道:“奶奶,我等下就来看你。”
他想应该是谢先生安排的,便说:“一个老板资助小安去拍戏,赚了好多钱,奶奶不用担心钱的事,还有顾医生说有肾源了,奶奶做好手术,病就会好了,到时候小安陪着奶奶去跳广场舞好吗?”
“好,那奶奶先挂了,现在话费可贵咧,小安一个人赚钱可辛苦,奶奶不能乱花钱。”
“没关系的奶奶,小安现在能赚好多钱。”
两人又简简单单聊了会家常,江岁桉顾及外面的谢聿白,没过多久便主动将电话挂了。
谢聿白掐点进来,在对方的“我能自己下来”中,又将江岁桉抱了下来,让他踩着自己的皮鞋。
面对江岁桉疑惑的眼神,谢聿白淡淡道:“脏。”
江岁桉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嗫嚅着说:“谢谢您将奶奶转到了vip病房,谢先生,我能报答您什么……”
忽然,他灵机一动,眼睛闪烁着亮光,语气雀跃道:“谢先生,我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们来走戏吧,走戏是演员入戏最好的办法。”
谢聿白重新将人抱回洗手台,平静地说:“你说,我动。”
“哎呀,这种事怎么能你一个人动,走戏是要两个人的,不然……”怎么入戏啊。
江岁桉话还没说完,男人就单膝下跪,握着他的手,变戏法般掏出一枚钻戒,双眸里面清晰倒映着他惊诧的面容。
“公主,愿意嫁给骑士吗?”谢聿白虔诚地亲吻江岁桉的手背,兑现年少的诺言。
江岁桉愣在原地,呆呆地想。
谢先生好像比他更适合当演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