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

    之后,我们一直都保持着联系。

    也许是因为身边其实没有和我相同处境的人,所以有些话和谁说都是说,我渐渐地也会开始和他分享一些生活,或者抱怨,或者愤怒。

    每个人对于压力会有不同的表现,我的话,应该就是倾诉欲大幅提高吗?

    他很少说他自己的事,但也从来没有忽略过我。

    我们之间的对话有但不限于以下几种。

    暴躁型。

    不知所纭:真是服了,坐我对面那男的一直咳咳咳,鼻涕纸都要扔到我这里来了!

    H:他有病,你离他远点,别被传染了。

    不知所纭:我的命好苦,想死了。

    H:不要乱说。

    H:[转账100]

    H:买点好吃的。

    不知所纭:你和我爸一样。

    H:乖女儿。

    半个小时后。

    H:换位置了吗?

    分享型。

    不知所纭:吃大盘鸡了。[图片]

    H:下次点微辣。

    不知所纭:你有脸说我,你口味比谁都重。

    H:我肠胃好。

    不知所纭:是是是,就你厉害。

    H:嗯。

    没事找事型。

    H:给你寄了橙子。

    不知所纭:No!我吃不了!

    H:分给你同学。

    不知所纭:给你女朋友去。

    H:给她留了。

    不知所纭:我想亲你。

    H:留到下次。

    这是难熬的一段时光,我在不停地考试和面试之间度过,夸张的时候通宵复习,很多天过得不人不鬼。

    我不是没想过他这样风流的人可能早就找了别人,也许没什么女人愿意嫁给他,但我打赌很多女人都愿意和他恋爱,甚至只是消遣消遣也好。

    他毕竟是一个男人,他当时没有拒绝我,意味着他可能也不会拒绝很多人。

    当然,我愿意相信他不是一个会出轨的人,但是很难说在他心里出轨的界限是哪一条。

    我许诺他自由,他可以随时开始一段新的感情,那么如果这样,和我的联系究竟算不算出轨?

    这答案只有他自己才能衡量。

    我一直忙到八月,暑假早已过半,期间去了一趟晋川,经过和老师多次反复的面试和迂回拉扯,外加大力承诺,终于取得了来之不易的offer。

    大事尘埃落定,我暂时空闲下来,在妈妈的再三催促下,我从学校回家。

    那段时间我由于诸事繁忙,几乎没有和林之屿联系,他倒是偶尔会发消息问我近况,通常只会得到我比较敷衍的回答,并且间隔相当长的时间。

    历经周折到家的时候接近饭点,爸妈和弟弟来高铁站接我,说要带我出去好好吃一顿庆祝。

    我十分不客气说自己要吃小龙虾,妈妈一口答应。

    饭桌上,我眉飞色舞地和他们讲述自己的经历,小龙虾配烧烤啤酒,麻辣冰镇的口感炸裂在口腔。

    我在天气炎热的夏日黄昏中,享受到久违的轻松和惬意。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不少啤酒的原因,回家之后我晕乎乎地睡在家楼下的躺椅上乘凉。

    迷糊间,眼前的大路上熟悉的车影闪过,非常精准地停在了距离我大约六七米处的车位上。

    我盯住那车门,果然很快就被打开,紧接着一双长腿迈出,林之屿穿着最普通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单手插在兜里,和身后漫长橘黄色的晚霞相互映衬,就这样直白地闯进我的视线。

    林之屿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出现一次,帅到我一次。

    他有预感似的看了过来,非常不确定地眯起眼睛,站在原地没动。

    我仍旧躺在椅子上,手支在扶手上拖着下巴,歪头抬眉朝他一笑,小幅度的挥了挥手,眼神暧昧,张嘴无声地说道:“嗨,宝贝。”

    他大概率是看懂了,抬脚就要向我走来,却又马上停住。

    我妈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走出来。

    林之屿在原地停顿了几秒,调转方向往自己家走去。

    没多久,就收到了他的消息,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大概晚上九点半。

    “妈!我去超市买点东西!”我冲在洗澡的妈妈喊了一声,换了鞋迅速跑了出去。

    夜色已深,我根据记忆摸索着走到那个小公园里,里面的路七扭八折,路灯下看到许多飞虫的影子。

    我走了几步,给林之屿发消息:你在哪呢?

    我站在原地等他的消息,零星有几个人走过去,氛围莫名地有点诡异。

    突然,有人拽住我的手腕一拉,并在我要叫出声来之前一把捂住了我的嘴。

    受到惊吓的我立刻想要反抗,手肘重重地向后一顶。

    然后我就听见了一声带着笑的闷哼。

    我一下就听出来了,心里石头落地的同时无语的又给了他一拳。

    他啊了一声,松开我,我怒骂道:“神金啊你!”

    他揉着自己的肚子,“你下手也太重了吧。”

    “你自找的,”我瞪他,然后问道:“干嘛要到这里见面。”

    “今天家里有人。”他解释道。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脑子转的飞快,突然掀起他的衣服把手伸了进去,边摸便流氓道:“还痛吗?我给你摸一摸。”

    他隔着衣服抓住我的手,评价道:“女流氓。”

    我凑上去亲他,含糊地说:“快点,速战速决。”

    虽然天是黑了,但毕竟是在外面,我还没有急色到那个地步,被他掐着后颈剧烈的亲了几下之后就推开了他。

    我气息不稳,大拇指划他的喉结,用沙哑的声音质问他:“都说了轻一点!你有数吗?”

    他指尖擦我的下嘴唇,无奈道:“已经很轻了。”

    我顺势推了他一下,把他抵在身后的树上,掐住他的脖子问他:“有人在家里等你?”

    他没承认也没否认。

    我接着问:“女朋友?”

    他还是没说话。

    我以为他是默认了,抬手狠狠地给了他肩膀一拳,骂他:“不要脸!”

    然后我转身就要走,他从背后及时抱住我,终于笑着解释道:“我爸。”

    我哼了一声,问他:“他来干什么?”

    “这房子也是他的。”

    “那怎么之前都没见到他。”

    “你离他远点,他和你说话也不要理他。”

    我哦了一声,转身抱住他的腰,小声问:“所以,你找女朋友了吗?”

    “你觉得呢?”

    “快点说!”我仰头看他。

    他似乎是叹了口气,故意揉乱我的头发,才开口:“没有。”

    我难以掩饰心里的小满意,用头蹭了蹭他。

    我大概不清醒了,竟然忘记是我自己叫他去找别人的,美其名曰“自由”,如果我能够更成熟一点,也许就能看懂他眼里的无奈,也能明白这样做对他太过于残忍,用自由的名义给他套上枷锁。

    我和他说了一会话,时间有限,只能先回家。

    夜里人不多,我和他并肩走了回去,先到了他家楼下。

    我要走的时候,他拉住我,突然说:“我很想你。”

    他从来没有这么直白的说过,一下把我弄得不好意思起来,一股气从脚底窜上天灵盖,我面色平静,没头没脑地应道:“谢谢。”

    他低声笑了起来,从家门口的门把手上拿过一个装着牙膏牙刷这些日用品的塑料袋塞到我手上,把我的身体转回去,轻推了我一下,“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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