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面对百花大教堂,美利坚将会回想起那个人潮汹涌但又极度寂静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咳咳,你看过的西幻都是什么样的?
是寂静森林里的女巫,高调地高举毒药瓶,黑纱下是一双碧蓝色的眼睛。
是提着灯的守夜人,一身违和的西装,瘆人的英文童谣。
还是穿着黑色斗篷的年轻男子,金色的头发在午夜橘黄的灯光下散发金光。
可是在二十一世纪,那些神明,恶魔,天使,似乎已经没有了茂密的树林,荆棘遍布的丛林,空无一人的山谷之类的地方可以开展所谓旷世难遇的绝美故事,也没有人再回无聊地去相信一个疯婆子讲的故事了。
他们会不会像普通人一样?有的时候你见到祂,祂可能就坐在随处可见甚至名字还土里土气的一间酒吧里面,要了一杯喝了两百多年还是这款的酒,在人潮汹涌中孤独又冷静地回忆着过去。
美利坚就是,也许你听过撒旦,祂就是。
拥有放在二十一世纪没有人会相信的故事,比如有一位恶魔朋友,有一位神明前男友之类的。
有人说孤独就是没有朋友,只能一个人到余生,可是我觉得,孤独就是没有余生,只能在落日与朝阳下一遍遍重复生活。
彼时的祂就靠在吧台旁边,像是一位普通年轻人一样拿手机发消息。旁边坐着两位同样看不出年纪的年轻男性,一位留着漂亮的金色及肩发,另外一位则有着漂亮的祖母绿眼睛,无机质地望向虚空,即使在酒吧绚烂的灯光下也有点瘆人。
美打了好久的字才放下手机,就看见一帮欧美女孩往这边看,却被英的眼神蹬了回来。确实,以他们三个人的颜值水平,在这里出现有点突兀。
他叹了口气,拍了一下英的肩膀,“走吧走吧。”法放下了酒杯,有些意外,“怎么了?今天又没有工作了。”
“加急。”美披上外衣,朝法晃了晃手机,“或许是上帝见我们太闲了。”
法翻了个白眼,“神经老登。”
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是中国江南式雾蒙蒙的天。一家街边千里香馄饨店里,唯一的员工趴在靠着门口的地方睡觉。馄饨店看上去有点脏,但是从锅子里飘出来的热气又是显得那么真。
一位撑着黑色伞的年轻人从外面进来,收好的伞孩还在滴滴答答地落水,慢慢渗进地毯里。他敲了敲桌子,“老板,一碗荠菜馄饨。”
夏司是一位高中生,晚上撑着伞趟着水回家,嘴里念叨着老师又布置这么多作业之类的。路过这家千里香小店,才发现往常不苟言笑的人机老板居然没有在门口注视着门口的过客或是趴着睡觉。
他处于好奇推开门,想打个招呼,却发现店面里空五一人,只有那个煮馄饨店锅在咕噜咕噜地翻着滚,一道红色的血迹慢慢延生至并不是很干净锅的旁边。
雨下得越来越大,好像给整个城市笼罩上了一层水雾。有人说,幻想不过是人们对于未知的恐惧,可是恐惧不也是未知的表现吗?
当瓷赶到案发现场的时候,已经有一大批人有条不紊地进行等级了。他叫住了队里有些冷漠的法医,向他询问具体情况。
法医叫俄,面无表情地把手里的资料递了过去,“左肋骨致命伤,死者未有反抗行为。凶器被处理过,指纹检测不出来。”
瓷戴上手套,“那监控呢?”
“坏了。”
“真是毫不意外。”
美有些好笑地端坐在隔壁的黄焖鸡米饭店里,虽然老板看他诡异的眼神有点扰人心情。不过是穿西装吃黄焖□□,有这么嫌弃吗?
法还在找角度自拍,“不是,中国警察速度这么快的吗?现在可是凌晨两点。下雨来找宵夜正好碰上了?”
“不是,是一个学生发现的,直接报警了。”美打了个哈欠,继续刷着油管。
“有问题。”英有些不太熟练地拿筷子夹土豆。
“你看,Sera都说有问题了,你确定收拾的对吗,法?你不会又一不小心留下什么诡异的东方神话吧。说实话这里我们还是不要搞的太高调,这里有佛祖在管,别正面对上。”美点点头。
“还说我,本来蹦迪好好的,被你拉来搞人,我们九大堕天使就这个地位?”法拿勺子戳了戳面前的饭,有些无语。
“不是,那个法医是俄。”英皱着眉头解释。
法搓了搓他的蓝色十字架,有些古怪地笑了笑,“嘿,我们碰上好戏了。”
美奇怪地转过头,发现手机页面里面那个苏杭省刑侦队队长站在他面前,皮笑肉不笑地开口:“能否请你喝杯茶,先生?”
美利坚转过头,第一反应居然是:他的眼睛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