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在了解到他们晚饭没有吃后就极为贴心地预留了时间给他们解决有点凉了的黄焖鸡米饭,甚至还友情赞助了几杯红糖姜茶。
毕竟中国古话说的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
虽然几个人都表示不饿,毕竟黄焖鸡米饭不是总能轻易抓住外国朋友的胃。
外国友人积极参与我国刑侦活动(?)也算是促进两国友好的一种方式。不知道如果闹大了大使馆会有什么反应,美有些恶劣地想直接告诉面前公正的警督先生,自己就是罪魁祸首,他会怎么做呢?是立马惊讶地把自己拷住,还是故作轻松地让他别开玩笑。
自神诞生起,世界就有了欲望。
撒旦不过是一切阴暗面的集合,贪婪地在黑夜里存活,剥夺他人的神性。
每一位堕天使都是自神坛跌落,他们看得更多的是恨,嫉妒埋怨,邪欲等肮脏的东西,
这位突然闯入故事的普通人显得与恶魔规划好的舞台剧格格不入,但是美不蠢,自爆肯定不是最优解。
最后,三位还是坐在了“前同事”俄和这位最不该碰上的刑侦队长瓷的对面。(虽然前同事本人全程没有瞧他们一眼,专心致志地打电话)
美有些无聊,但好在瓷给了他机会满足好奇心。
他盯着还在交接工作的瓷很久很久,一眨不眨。浅蓝色的眸子抬起来盯着人,虽然看上去不失温柔,但更多的是深邃的占有欲和阴暗的打量。金黄色毛茸茸的头发又弥补了特有高骨架的压迫感,让他看上去反而充斥着金毛犬的无辜感。仿佛世间的一切只要经历祂的眼睛,连仇恨的价值都没有了。
他看得很认真,以至于对方不得不暂时放下手中的工作,向叼着勺子的美表示疑惑。
“Sir, has anyone praised your beauty?”美仍旧叼着勺子,模糊不清地说。
[先生,有人称赞过你的美貌吗?]
话刚问出口,那边的法就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Désolé monsieur, j'ai eu un peu froid récemment. J'espère que notre ami ne vous a pas offensé.”法顶着美探究的目光回答。
法摸了摸自己的十字架挂坠,感觉对面夹着手机打电话的人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他转头和英对视了一眼,悄悄牵起了他的手。英没有什么反应地眨了眨眼睛,给他递了一颗黄焖鸡店老板送的薄荷糖。
[抱歉先生,我最近有些感冒,希望我的朋友没有冒犯你。]
“没事。”瓷摇了摇头,把资料理了理,“感谢美先生的喜欢,我把三位留下来主要是想询问有关于宗教的事情。相信各位已经知道了隔壁发生的案子了吧。”他将三张照片贴着桌面推过去,示意了一下法的十字挂坠。专书有专攻,百度看起来还是没有当地人靠谱。
死者是一位典型的基督教教徒,死况也非常“西方宗教化”,队里申请的心理学家对这方面并不精通。但是巧的是,这三位外国人同样没有出现在监控下,而且这三位的装扮非常地遭人非议。而且,这位死者居然是一位潜逃的qj犯,对另一个城市的8岁少女先j后杀。警方追捕了许久,跟随到苏杭省内部就消失不见了,很显然有人在暗中帮助。这么说,凶手还做了件善事。
先不说美朋克风满满的穿搭,三位的金色头发简直像聚光灯一样让人移不开眼睛。美看上去还是干净的,没有什么会被撵出店的花里胡哨的妆容和首饰,只不过左耳装饰着复古且华丽的银饰。同时,他的食指有一枚戒指,还很怪异地闪烁着红光。
法极度符合典型欧美帅哥的长相,鼻尖痣让他在自然光下显露出神性。他总是自然地玩弄手上的黑色十字架。英戴着choker,一条泛着冷光的银饰,看上去刻薄又寡淡。chocker上同样是十字架挂坠,旁边还有一对翅膀。
确实,就像中国人看戴着金佛的老奶奶一样,这三个人充斥着宗教的味道。
瓷递出来的三张照片上分别是千里香小馄饨店门口的血迹,店老板的尸体和一张模糊不清的手写英文花体字条。
三个人极为迅速地对视了一下,英将放在桌上的手放了下去。“你想问什么?”
“我在想这一切太过于巧合了,”瓷托着下巴,“很巧的雨天傍晚,很巧的监控失灵,很巧您三位来到隔壁吃黄焖鸡米饭。我虽然是无神论者,但是,”祂看着英,“我不可否认地想起了一些西方的故事。”
“哦?”英回答。
“瓷你先问,那边报警小孩有消息了。”俄放下电话,点头致意。
等俄走了,瓷才继续询问,“听说西方有一位名叫Sera的堕天使,喜欢在亡灵死前询问他们问题,而且祂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仿佛是为了确认什么一般。”瓷点了点第三张照片,“我们的方术学家无能无力,只能求助国际友人了。”
法不禁内心有些好笑,直接询问到凶手上了,“亲爱的,你知道的,现在这些传说还有谁信啊。”
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这个我们不精通。”
“不过我听说跟那个Chessia有关,我求助了专业人士,说是两个人一般是搭档,但是关系一开始不是很友好。说是多次帮助路西法,试图改变什么。”瓷那笔把这段资料划了出来,“这是什么?大魔王穿越无数次改变时间点救爱人这种苦情戏码吗?”
英拿筷子的手顿了顿,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然后又极为迅速地调整,恢复原样。
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来了兴趣,“那怎么说路西法的?”
瓷:“长得丑,自大,危险。”
美没忍住笑了起来,“真的很符合刻板印象呢。”
“大概,也很幼稚吧,不然怎么会一直在尝试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呢?”瓷接道。
美快笑得喘不过气,愉快地加上了瓷的微信,以请教西方宗教知识为理由。
没有问出来什么,瓷看上去有些失望,“好吧,那就只能有缘再会了。”他起身,把东西收拾好,与三位握了手,才推门走进了雨幕。
雨慢慢变小了,但是天还是雾蒙蒙一片。路灯被树晃的重影,破碎如打破的墨镜,看不真切。
“怎么了?看上人家了?”法看着仍旧抱臂在出租车上沉思的美,“但我感觉对方看不上你。”
“呵,我只是对这位冒险家表示好奇,”美从袖口拿出了一枚监听器,黑色的外壳散发着瘆人的光,“亲爱的,我们的好戏开场了。”
“你还会执着于找那个男孩子的灵魂?你知道的,他这种人说不定已经上天堂了。”法嚼了嚼口香糖,继续问。
“当然。”美看向车窗外,天要亮了。
“我本来就是要弑神。”
就算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自诞生起就有了这个耳饰和戒指,为什么我的梦会预言我见到那个奇怪的警察,而且只有接近他戒指才会发光。
而且我为什么这么憎恶上帝。
美撑着头,大概我确实是要干什么穿越回去救爱人的狗血剧情吧。
瓷往公寓走去,看见了蹲在角落的身影,“干什么,今天不接单,我刚办完案子。”
那边出来了毛茸茸的脑袋,在昏黄的灯光下,小女孩诡异地声音响起,“你是神吗?可以告诉我瓷住在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