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慕来临,蔚山和李青众人守在灵堂,蔚山看芃芃年幼,让她进去睡觉,芃芃却怎么也不肯。只是坐在灵前不停的哭,她想她的爷爷,很想很想,她只想守着爷爷,她怕睡着之后就再也看不到爷爷的脸了,她只想陪着他。她也不明白平日里那样好的邻里突然怎么这样,但真的要和蔚伯一起去陌生的蔚家么?第一次她看到了人心的丑陋,感到十分无助。
但到底是个孩子,哭着哭着便昏睡了过去。蔚山发觉将她轻轻的抱起,和蔚果一起放在边上小房间睡觉了。
这时候外面的风特别大鬼哭狼嚎般,风不停的撞击着大门,像是什么东西急切的想要进来,叫声异常惨烈,却又似乎惧怕屋内的什么东西不敢进来。蔚山有所察觉,‘‘哼,雕虫小技”他轻蔑的一笑,随手在门前贴了一张金刚符保护她们后,就向大门走去。
他推开门,四下却无人,风渐渐小了,那东西却依旧不敢进门半步,“出来吧,还不死心”蔚山稳声道,
“既然知道是我,为何还要开门”李俊生从巷口走出来,他虽然还不死心,但惧怕蔚家只好作罢。今晚是那个人派他来的,让他什么都别管,只管候着那,等人开门。
在前几年农村出生的他来到城里谋生,处处碰壁,无奈之下只得卖小黄书为生,却天天被查,东躲西藏。在快撑不下去了的时候机缘巧合遇到了那个人,一个自称大师的人,大师偶尔会给他指点迷津,还给他布了一个什么五鬼搬运阵,他的财运越来越好,涉及的产业也越来越多,才有了今天的光景。但后来他发现,大师似乎对李芃芃家特别感兴趣,一直让他多多去探望,并且每次回去都会很仔细的询问细节。李俊生的今天可以说都是这个大师给的,所以今日白天怂恿他去争无果,夜晚又派他来敲门,虽然两边都得罪不起,但有大师的定心丸,他决定再试试。
“太吵了,真不想这垃圾惊动了小姐”,只见蔚山一个大跨步,来到了李俊生的面前,他力气大的吓人,单手把他像小鸡一样的拎了起来,“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李俊生眼睛惊恐的看着蔚山,白天就觉得这个人不好惹,如果不是大师再三让他过来,就是借十个胆他也不会趟这趟浑水。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人的力量这么可怕,毫无还手之力。
“再也不要让我见到你”,蔚山重重的把李俊生摔在了地上,就像丢垃圾一般,然后不屑的转身回去。
此刻,屋内的芃芃又在梦中看到那个火场,烈焰中一个身着红色华服的女子,用匕首划破了自己喉咙,她缓缓的倒在血泊中。一只硕大的白犬,依偎在女子身旁,呜咽着。芃芃在梦里依旧感觉很痛心,不由走近像要看清那位女子的脸,却如之前无数个梦境一样,怎样也无法看清。
“芃芃、芃芃,我的宝贝孙女。快开门,爷爷回来啦。”门外熟悉的叫唤声,“是爷爷”,惊醒的芃芃一下从床上跳起来,想都没想就跑过去打开了门。
刚打开门,门外金光消散,还没等她看清来人,门外那人伸手就向芃芃胸口抓去,随着“啊!”的一声,胸前玉佩中窜出一只白色巨犬猛的向那人扑去,死死地把那人压住。
“不好,中计了。”蔚山远远听到声音连忙朝这边赶来,那人见巨犬来势汹汹恐怕占不了上风,又听到蔚山赶来的脚步声,当机立断推开巨犬,呲溜一下逃了出去。巨犬紧追其后,也跑了出去。当蔚山赶来,只看到惊魂未定的芃芃,愣愣的站在那,芃芃哪里见过这架势。
“芃芃,你还好吧。”蔚山说
“啊…蔚伯,我还好。”说罢,应声倒了下去,毕竟还是年幼,这一天经历的太多了,终是支持不住晕倒了。原来刚才,趁蔚山和李俊生纠缠的那一点时间,就有人偷偷从大门遛了进来。李俊生只是他的调虎离山之计。
“那人功力并不在我之下,尽然进来时我毫无察觉,但明显他们是冲着芃芃来的,只是到底是为了什么。不过幸好孩子没事,不然自己怎么和家主交待。”蔚山沉思到,“看来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要早早回到蔚家才稳妥。”
次日清晨,蔚山与芃芃说明缘由,指明还留在这她会有危险,这也绝对不是爷爷想要看到的。虽然心有不舍,但也是无可奈何。蔚山等人协助芃芃将爷爷安葬后便启程回蔚家了。
芃芃握着胸前的玉佩,这个玉佩从出生就陪着她了,昨晚那从中窜出的白色巨犬是什么?和梦中的巨犬好像。那个神秘人是想抢他的玉佩么?带着一堆疑问,她恋恋不舍的上了车,她知道下次回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离别的情绪涌上心头,和爷爷相处的时光,有太多的不舍,眼泪不由的噗噗流了下来。12岁的她将要面对什么样的命运。
一路上,小蔚果叽叽呱呱的说个不停,试图想逗这个新认识的姐姐开心。毕竟还是个孩子,也渐渐的被情绪感染,心理好受了一些。这次听说蔚伯来接然哥哥的新娘,她急切的想来看看,加上爷爷重病后除了上学她就天天闷在家里,她真的很想出来玩玩。本来家里是不同意的,一个是因为路途遥远,二个也怕这个小捣蛋鬼不听话。奈何爷爷最疼她,架不住她软磨硬泡,心想着这个小丫头虽然平时闹腾,但还是识大体的,如果有她陪着,都是孩子,沟通起来也方便,给芃芃也是一种安慰吧。况且有蔚山跟着,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芃芃姐,你长的真好看,我的冰块哥哥一定会喜欢你的。”小蔚果天真烂漫的说。
“冰块哥哥?”芃芃被这个称谓莫名戳中笑点,苍白的脸上雨过天晴。但心里隐隐有些担忧,“冰块,好冷的外号,那个人听上去不好相处啊。”
面对面小蔚果仔细观察了她这未来的嫂子,只见芃芃一对远山眉下一双大大的眼睛,精致挺拔的鼻子,在稚气未脱的鹅蛋脸上,再加上睫毛上扑闪扑闪的泪光,一身白衣,我见犹怜。
“到家啦,芃芃姐。快下车啊!”小蔚果兴奋的叫到。
“爷爷,爷爷,我带漂亮的芃芃姐回来啦。”只见她一下车拉着芃芃便如脱缰的野马,朝门内跑去。芃芃被小蔚果拉着,通过一个花园,又路过一个小亭子来到了大厅,通过大厅走到了第二层,打开门只见一个仕女图的屏风,再进去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半眯着躺在床上吊着盐水。老人的颧骨很高,头发花白,眼睛凹陷无神,像是生了很大的病,即便这样看到小蔚果她们进来时那脸上的宠爱也没法掩盖。
“莽莽撞撞,成何体统,大老远就听到你在那大吼大叫,也不怕吵了爷爷休息……”门口一个很有气质的中年妇女笑盈盈的走了进来。
“哼,爷爷,妈妈又训我”小蔚果撒娇道。
“不要紧不要紧的,我们家小果多来爷爷这,爷爷才开心那。咳咳…”老人家气力不足的咳了两声。看到他人相亲相爱的场景,芃芃想起自己的爷爷,不由的眼眶有些湿润。
“孩子,你就是芃芃吧,别怕,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你的家人了,有什么需求就和你莲姨说。”老人注意到芃芃,慈爱的说到。
“嗯嗯,谢谢蔚爷爷”芃芃心里涌出一丝暖意,两只小手摩挲着还是有些局促。
此时门外进来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走到老人面前“先生,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莲姨示意小果出去,看到爷爷也有些倦怠,小果芃芃懂事的退了出去。
吃过饭,跟随蔚伯,走到东面一栋房子,走上二楼左拐的尽头的第三间,芃芃来到了她的房间,她房间紧紧挨着小果的房间,再尽头是蔚然的房间。打开门,芃芃进门就见到一间很大的房间里白色的落地窗帘,双人床上铺着粉色的蕾丝床单,床上还有一只棕色的泰迪熊,靠窗一张白色的书桌,旁边小书架上摆了几本书,一眼便看到了一本《简爱》。她的行李也整齐的摆放在房间的地上,左边一个白色的小衣柜,再往里走,推开双开的推拉门,竟然还有个大浴缸。
“准备的比较匆忙,希望李小姐不要嫌弃。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可以叫我。我现在就不打扰了。”蔚伯退了出去。
芃芃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在侍女的帮助下,洗了个澡后就躺在了床上,此时夜幕降临,芃芃躺在床上,把玉佩握在手上,反复想着那晚从玉佩中冲出来的白色巨犬,感觉特别熟悉,好像就是每晚梦见的那个女人身边的巨犬,只是它为什么要救自己呢?那个女人和自己有什么关联?百思不得其解的芃芃不知不觉睡着了,她还是太累了。
“芃芃,芃芃,你在找我么?”迷迷糊糊一个俊俏的男子笑盈盈的走来,远远的也能看到他一身白衣,漆黑如墨的长发,白皙的皮肤,五官俊俏,乌黑深邃的眼眸带着笑意充满着宠爱,渐渐的那男子越走越近,走到面前变成了那只白色的巨犬。
一个月后,突然听闻小少爷蔚然回来了,在爷爷那,招芃芃一起过去,站在爷爷面前,爷爷的脸色比之前更难看了,人也消瘦了很多,这段时间经常说胡话的爷爷叫蔚然和芃芃上前,拉过芃芃放在蔚然手里,清醒的说:“然然,以后一定要…好好对芃芃,她是…陪伴…你一生…的人”说的很吃力,但很坚定。小小的蔚然泪水在眼圈打转,但他很隐忍没有明显的表现出来,他凑上前轻声说到“知道了,爷爷,你放心。”却始终没有看芃芃一眼。
当天夜里蔚爷爷就过世了,蔚然始终守在蔚爷爷的灵前不眠不休7日,直到出殡后回来就倒在了家门口。而后的一个月,蔚然躺在自己的房间闭门不出,除了送饭,不准任何人靠近,再后来就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