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的正下方,《预言家日报》刊登了一张会动的照片,背景是那天的对角巷:
哈利站在丽痕书店门口,迷茫地眨着眼睛,萨拉和韦斯莱家的四个男孩也出现在背景里——她、珀西、弗雷德和乔治、罗恩都是一副的猝不及防的样子。
早饭在胃里翻腾,萨拉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使自己冷静下来。
生气归生气,她还是留意到一件奇怪的事:丽塔的文章里虽然添油加醋、哗众取宠的情节,但也有一些相当真实而隐私的细节。
那个记者是怎么知道那些细节的?难道哈利在她离开的那段时间里接受了采访,并且说了她的坏话?
这个想法让萨拉的心情更差了。
“你们三个堵在门口做什么?”麦格教授严肃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迪戈里先生,我记得赫奇帕奇的第一节课是魔药课,你最好快点,斯内普教授不喜欢学生迟到。”
“好的,教授。”塞德里克红着脸说,他对萨拉和福西特点了点头,匆匆朝地下教室跑去。
麦格教授开始给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的同学上第一节变形课,内容正是将火柴变成银针。萨拉强行将注意力集中到课堂上来。
“变形术是你们所学课程中最复杂、最危险的魔法。任何人要是在我的课堂上调皮捣蛋,我就请他出去。”麦格教授说,瞥了一眼将手伸进抽屉里的弗雷德和乔治。
双胞胎对视了一眼,默默将手拿到桌面上来。
快下课时,萨拉、福西特、弗雷德和乔治四个人都成功使他们的火柴发生了变化,但只有萨拉一下子就将火柴变成了一根银亮亮的针,而且一头还很尖。
“不错,给拉文克劳加五分。”麦格教授说。
……
“笔记还你。”回到宿舍后福西特对萨拉说。
“怎么样,这些方法管用吗?”萨拉笑道。
“哦……挺管用的。”福西特含含糊糊地说,转身收拾书包,眼睛完全不看她。
萨拉愣了几秒,心里却已明白她的意思。
那天中午她一个人去礼堂吃饭,座位两旁空空荡荡。
“是她吧?那个一年级的金发女生。”
“对对对,就是她,哈利·波特的表姐。”
“没想到她是这种人!”
“邓布利多知道这件事吗?”
“她怎么没被开除啊?”
……
接连好几个星期,无论萨拉走到哪里,这样的窃窃私语都伴随着她。早餐时间她不断收到猫头鹰送来的威胁信:
“你这个恶毒的坏种!滚回你的麻瓜老家……”、“去死吧!死前记得尝尝被虐待的滋味……”
萨拉闭了闭眼睛,将这些信全倒进礼堂的炉火里,但那些吼叫信就不是这么容易对付的了,它们会爆发出整个礼堂都清晰听见的谩骂和侮辱。
第一次收到吼叫信时她手足无措,她努力地低着头,希望自己能原地消失,却依旧能感受到周围针扎一般射向她的视线,它们或好奇、或嘲笑、或鄙夷……
他们为什么一直盯着她?难道是想看她狼狈万分、甚至失声痛哭的模样吗?萨拉心想,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一滴眼泪也不要流。她深吸一口气,将头高高扬起,勇敢地直视每一双盯着她的眼睛,直到他们一个个将目光移开。
然而,比这一切更难熬的是她对现实世界的思念。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回到公共休息室,从窗户向外远眺,月色下的禁林和湖水美得令人忧伤。她觉得自己在做一场梦,醒来后会发现自己仍然坐在出租车上,那辆车会将她带去家人的身边。
为了不使自己被负面情绪打倒、也为了尽早找到回家的办法,萨拉将全部精力都投入进魔法课程的学习中。
她感觉自己像一块海绵,贪婪地吸收着感兴趣的知识。
上节变形课她轻轻一挥魔杖就将纽扣变成了硬币,麦格教授露出了难得的微笑;弗立维教授几乎每节魔咒课都要请她上台示范;教草药学的斯普劳特教授也很欣赏她的用功。
至于斯内普教授……
每周三上午的魔药课,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一起上。
魔药不是萨拉最擅长的科目,但她的表现依旧比班上的绝大部分同学出色,包括卡休斯和他的好友蒙太,因此以卡休斯为首的那群斯莱特林新生看她更不顺眼了。
有几次萨拉经过斯莱特林的桌子,听见他们大声谈论她的坏话,并朝她投来鄙夷的目光。
这些行为让萨拉觉得可笑,有这个时间为什么不提升一下自己的实力呢?
言归正传,那天魔药课的前半部分和往常一样顺利。
萨拉和福西特被安排为搭档,但她们几乎不交谈,只是默默地完成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这节课斯内普要求他们配制一种简单的疥疮药剂,课堂进行到一半时,她的药剂进展完美,像书上写的那样变成了淡蓝色,连斯内普也不可能挑出错。
然而就在斯内普转身去看罗杰·戴维斯的坩埚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横穿过烟雾缭绕的教室,斜飞进了萨拉的坩埚。
“噗通。”
“怎么回事?”福西特说。
“蹲下!”萨拉眼疾手快地将她的头摁到桌子底下。
在福西特低头的瞬间,汤药炸开了。
汤水飞溅,萨拉只来得及用另一只手挡住脸,被药水溅到的手臂和衣袖发出滋滋的怪响,伴随着一股难闻的烧焦味。
“德思礼小姐,谁让你现在加豪猪刺的?”斯内普冷冷地说,从她的坩埚里捞出一根焦黑的东西,“为你愚蠢的失误,拉文克劳扣五分。费尔奇先生正好需要人帮忙清理办公室,你今晚去那里关禁闭。”
“不是的,教授!有人往她的锅里扔东西……”福西特急忙辩驳。
“是谁,福西特小姐,你有证据吗?”斯内普冷漠的黑眼睛盯着她。
“我!可是……”
“不必多说,”萨拉制止了福西特。现在她的愤怒已经积累到了一定程度,反而变得很冷静。
疥疮治疗药剂显然带有腐蚀性,她那被佩妮烫得平整又干净的校袍现在变得破破烂烂,手臂又疼又痒。
“斯内普教授,请允许我去一趟校医院。”
萨拉离开教室前,用冰冷的眼神扫视教室里斯莱特林,目光落在卡休斯身上。
卡休斯正和蒙太开心地交头接耳,他察觉到萨拉的视线后扭过头,对她露出一个挑衅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