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子呛人的灰尘。安德烈想。
距离自己被宪 兵逮捕已经过去大半天,上 级那群迂腐的贵族脑袋也没处置他。更好笑的是这群人为了他的处置甚至召开了两个小时的会议,这让他更加坚定自己的决心 。
一阵脚步声传入安德烈的耳膜,“带他走。”
两个月前,他带领三十多名青年走上城头抗议税 收与□□执法。两个月内巴里森城有一百人以上加入了安德烈的游行,声势也更加浩大。
在今天白天的活动中,安德烈及两名手下被捕,其余人被遣散。两名手下依次审问无果,剩下安德烈本人。
负责押解的宪 兵将安德烈绑在石柱上,直至确认他没有挣脱的可能才走出房间。随即进来一个老人和他的管家,那人满脸嫌恶地看着安德烈,身体上的厌弃已经藏不住。
“管家,这种肮脏的臭虫也要我亲自来讯问吗?”老人手杖重重地敲地板,那管家立马回应道:“子爵先生,他只是一个平民,看不惯他的话大可一走了之,判他一个绞刑示众。”
子爵扶正领结,视线一直在桌子上,“我是巴萨克子爵,是巴里森城市议会的议员。我想若不是工作所迫我这辈子都不会来这种鬼地方。”
老鼠在房间角落爬行。“恕我直言,在我的庄园处理垃圾的地方都比这里环境好。”巴萨克子爵不屑地笑道。“哦对了肮脏的平民,我或许该晓得你姓名。”
我们的税 金真的养活了这一群人?
农户为了抢块面包险些丧命,女人接收不到任何像样的教育。连最基本的就医都没有丝毫保证。而贵族们在自己的庄园用他们辛辛苦苦缴来的税 金过奢侈日子,这样的政////体又怎么能让人民支持。
“我是安德烈。”
“我原来还以为这笔税 金被送往了前线,没想到啊子爵大人,全变成了您庄园的木头啊。”
“我不怕死,你今天想要绞死我也无所谓,我知道自己的道路是正确的就足够了。”
巴萨克子爵听完放声大笑,对管家表示这只是危言耸听,这个年轻人也不知道多大的胆子,对待子爵也是这种态度。他把手杖递给管家,双手交叉在胸前打量安德烈。
子爵的目光尖刀一般,能刮开每一寸衣衫。过段时间他终于停下打量的动作,露出嘲讽的笑容。
“衣服上的补丁,未曾打理的头发,还有满鞋的泥土。种种迹象表明你就是彻头彻尾的穷小子,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真的很愚蠢。”
他又挺起腰杆:“我的家族世代承袭子爵爵位,和你肯定是不能比。而你这几个月的活动,正是因为你对财富和官 职,对我这样的位置而渴望,你不承认吗?”
轻佻的目光真的很容易激怒人。
安德烈拍案而起,灰尘使得子爵颦颦呛咳,他怒道:“我从来没说过我想要钱,我只是...”
我只是想要一个公正的世界,想要一个不是由有权有势的人掌握话语权的世界罢了。
话音未落,宪 兵便将他的头重重按在老旧的木桌上,任凭他挣扎都没有丝毫改变动作。子爵起身走去门外,“你们动手。”
一瞬间那群宪兵都涌到安德烈面前,顿时无数的拳头对准他的身体砸去,皮鞋专踢他毫无防备的腹部。安德烈眼前变得逐渐模糊,自他出生以来还没挨过这样的打。
见他不怎么挣扎,子爵走上前查看。安德烈只剩一双怒火燃烧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破裂的嘴角用尽全力挤出:
“诅咒你...”
巴萨克子爵不禁大笑,笑道这寄生虫真是不想活了。转手让宪 兵继续打。
一拳直对着安德烈面门,他开始慌张,害怕自己真的死在这间牢房。
可恶,我还事业未竟啊...
一秒。
两秒。
三秒。
预期的疼痛没有到来,一道陌生的声音传入安德烈混沌的耳膜。
“收手吧巴萨克,你不觉得这样太过了?”
“谨遵吩咐,爱德华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