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看着刚才还骄傲不可一世的巴萨克子爵向刚进门的人行礼。凭穿着和举止就能看出来着背景不凡。“巴萨克,在国王没有下令之前私自处决囚徒是死罪,你也不想让我告发你的。”那人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威严的感觉却渗透安德烈每一寸肌肤。
那人又把视线转移到他身上,“你叫什么,自己报上来。”说话时他顺着头发铂金色的发丝梳理成一丝不苟的背头,看着更觉得老成。
“安德烈,安德烈·布劳恩。”
只见那人点头:“有意思的名字。”他的眼睛兜兜转转停留在安德烈的金发,“我喜欢你的头发,可惜太脏了。”那人评价道。
“公爵,您要对这人怎么办。”巴萨克子爵在一旁问,而公爵则是一副淡淡的模样,“国王下令关押在我的城堡。”
“那就看他会不会被公爵您‘遗忘’了。”子爵带着意味深长的笑。而公爵也终于有了点反应,点头附和。
公爵的管家声音冷冰:“安德烈,走吧。”
走在马车后面安德烈只有一身的不自在。自己是为了争取权益才走上街头游行,再一次走上街头却是跟在贵族老爷的马车旁边,让不知情的看一眼还以为是革命党领袖倒戈了。
不知道公爵要给自己用什么刑罚,从踏上去城堡的路安德烈都有一种怪异的不详预感。自己的处境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他脑海中重新开始播放刚才贵族的对话。
“不会被‘遗忘’?”
遗忘!是遗忘之穴!
想到这里安德烈头皮发麻,满心满身都是对这种刑罚的抗拒。这种毫无人道的方式就是对受刑者身心的极大折磨,且他刚刚才受了一身的伤,万一受刑期间伤口感染多半就要落得葬身于此的下场。
“公爵大人,我...”
“不要试图改变你的处境,愚蠢的囚犯,”爱德华公爵终于开口,“我憎恨你并不是因为你肤浅的出身,”
“而是你挑战王政的举措。”
“我们的王勤政爱民,兢兢业业,你们这些蝼蚁挑战王权,才是认不清现实。”
那些贵族老爷都是一个样子:守旧且愚蠢。
“那些刑罚只是为了让你认清现实改过自新,我相信一周后你会是遵纪守法的良民。”
安德烈的心沉到谷底。
“我相信布劳恩先生没有异议,是不是?”爱德华玩味的眼神,水蓝色的眼眸凝聚的是猎人看猎物的狠戾。
这些贵族老爷终其一生可能都没感受过失败,身份地位给了他们太多特权。纸醉金迷的生活穷人这辈子体验不到。
而就是这些人,政治上只手遮天让王室看不到真正的百姓生活,因此世风日下。每到冬夜的街头贫民窟总能拉出几具冻死的尸骨,王宫的大厅灯火通明,歌舞升平。
怎么自己的一生就要这样无功无名的结束了啊,明明还没有实现梦想,还没有争取平等的人身权利。刚刚得到的一点点希望转眼间变成失望,瞬间生命也要被剥夺。
而安德烈能说些什么呢,自由的思想收到阶级的束缚,只是点了头静静跟在爱德华公爵的马车后面,考虑着接下来无尽折磨中的人生终点。
马车还在疾行,一路向东,卷起一路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