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连茹她们在小吴的带领下来到了蛋糕店。
这会儿店里没什么人，只有两个员工在柜台。
“小吴？！”看到小吴，店员很是惊讶。看到她身后跟着的两个人后，微微一愣，她凑到小吴身边，小声说，“你怎么来了？还带了人。”
小吴说：“她们是记者。老板在吗？”
店员知道小吴和老板闹得不愉快，却没想到她还叫了记者。她看了一眼慕连茹她们，上下打量了一下。
接收到她的视线，慕连茹微微一笑。
店员一愣说：“老板娘在后厨。”
小吴道了谢，正要走去，店员又拉住了她，“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小吴点头。
慕连茹说：“方便去把老板娘请出来一下吗？”
店员立马把老板娘喊了出来。
老板娘正在做蛋糕，既没有戴口罩也没有戴头套，手机还开着放在一旁刷小视频。店员出声喊了她：“老板，小吴来了。”
老板娘说：“她来做什么。”
店员：“还有两名记者。”
没一会儿，老板娘就从后厨走了出来，她笑着说：“小吴，你还真叫记者来了啊。不会是你的朋友来凑数的吧。”
李悠然架着摄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慕连茹拿出证件，自我介绍道：“您好，我们是《北城在线》的记者。”
老板娘弯唇笑了笑，高傲的“嗯”了声：“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来，不就是想要钱吗？我跟你们说记者朋友，你就别被这姑娘骗了，她自己不愿意吃苦，不愿意学，就想退钱走人。”
两人各有说辞，听谁的都不对。
慕连茹说：“方便到你们的后厨看一下吗？”
老板娘想都没想就说：“不太方便。厨房是重地，让人进去不合适。”
慕连茹说：“是的。但是现在你们各说其辞，到后厨看一眼，这样都能心服口服。”
老板娘犹豫了几秒，才点头：“行。”
征得老板娘的同意后，几人一起走进后厨。
厨房的灯光明亮，看起来也十分的干净整齐，没有什么特别脏乱的地方。
空气中飘着蛋糕胚的香味和一股不知名的味道，有些难闻。
小吴懒得搭理老板娘，她轻车熟路，直接就拉着李悠然去拍摄。
打蛋器上粘着蛋液，腥味很重，冰柜的周围有些脏脏的，小吴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来一些开了包装的食材，又指向地上开着盖子的油桶。
小吴：“你看这个油……”
老板娘立马上前说：“这些都是我们当天用的。”
“老板娘，你们的这个鸡蛋液和垃圾桶的距离未免太近了些。”慕连茹忍不住说，“都有苍蝇了。”
老板娘：“……这是我们当天的，满了就会丢的。”
临期的食材被小吴拿出。
老板娘：“这些本来就打算收拾掉了，一直没时间就放着而已，我们都不用了。”
小吴直接指向操作台上放着的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植物奶油和动物奶油：“那这些呢。”
老板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直接让店员去挡住了镜头，然后说：“我让你们进来看，但并没有允许你们这样随便乱翻我的东西！”
“现在请你们离开我的厨房。”
老板的态度不好，李悠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她平时就是一个爱吃甜点的人，这会儿看到这些，感觉胃里翻江倒海的。她说：“老板娘，你的环境卫生那么差，你就不怕客人吃出问题吗？还拿动植物奶油混在一起，你这就是欺骗顾客！”
老板娘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混在一起了，摆在上面我就是混一起了吗？！我们的东西都是干净的，没有欺骗顾客！”
李悠然还想说什么，慕连茹连忙制止住她。
老板娘接着说：“我不接受你们的采访，请你们把视频都删掉！”
慕连茹好脾气道：“老板娘，进厨房我们是征得你的同意的，我们也确实看到了你们的卫生问题——”
老板娘说：“我的卫生没有任何问题！你们给我把视频删掉，不然就别想走！”
然后让店员去把门给锁，不让她们离开。
李悠然见她们锁门，直接炸了，“不是。你锁门干什么，开门！”
“把视频删了！你们这是瞎报道，我不同意，把视频删了！”老板娘说着还要上手去抢她们的摄像，李悠然反应迅速给躲开了。
小吴：“本来就是你不对，你还有理了！开门！”
慕连茹说：“老板娘，你没有资格锁我们，你这样是违法的。”
老板娘冷哼一声，直接拉凳子在旁边坐下，生意也不打算做了，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店里有人闹事。”挂了电话后，就看着，一句话也不说。
那架势，吓人得很。
慕连茹她们也不怕她，李悠然拿出手机就要报警，结果电话还没打通，老板娘就上来把她们的手机都给抢走。
李悠然和小吴和她抢，都被店员给拦回去。
慕连茹也在争抢的过程中，被老板娘发了疯地推撞到了玻璃柜上。
老板娘看着是个三十多，四十岁的女人，这会儿早就不似一开始那样克制，反而是没有任何形象的，横行霸道，咄咄逼人。
双方就这样一直耗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云暮已经低垂，老板娘的帮手来了，也依旧没有放人的打算。
“就她们三个闹事。”那语气似乎要让慕连茹她们受到教训才罢休。
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直逼慕连茹三人，将她们一步步逼退到角落里。
慕连茹瘦弱的身体把李悠然和小吴护在身后，李悠然则死死护着摄像。
蛋糕店的位置有些偏，但下班时间，人来人往的。有人想进去买蛋糕，却见门锁着，就拍了拍玻璃门，谁知被老板娘怒瞪一眼。
买蛋糕的人愣了一下，转眼就见被围着的慕连茹她们，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悻悻离开。
慕连茹梗着脖子，好声好气道：“老板娘我觉得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
“没什么误会！你们就是来砸我生意的！”老板娘对着那两名男子说，“让她们把视频删了。”
慕连茹依然站在小吴和李悠然的面前不动，她直盯面前的男人，语气强硬，“老板娘，我们是在你的同意下才进入后厨的。而你们现在是在限制我们的人身自由，妨碍我们的工作，你们这是犯法的。”
面前的两位男子对视一眼，随后冷呵了声，就伸手去把慕连茹推开，去抓她身后的李悠然。
慕连茹的小身板被推的再次撞到旁边的柜子上，额头和柜子来了一个亲密接触，力度不小，发出了嘭的一声。也是这个声音，让男人的动作停了下来。
慕连茹头有些晕。
不过还是当机立断，直接坐在地上，靠着墙，扶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李悠然反应很快，立马跑到她身边，大声说：“连茹姐你流血了。”
老板娘一听，有些急了：“你别碰瓷啊，我们只是轻轻推你一下而已。”
慕连茹有气无力地伸手一摸，额头上破了个皮，不断有血珠冒出。她抬眼看向柜子，她大概是撞到了边边角角了，位置要是再往下一点，就要撞到眼睛了。
她看了看手上的血，抬眼和李悠然对视，然后说：“我有点儿头晕……”
李悠然立马get到她的点，“姐，没事吧。”她转头看向老板娘那一伙人说，“我姐要是真出什么事你们就完了，电视台里的人都知道我们来你们这里做的采访。”
老板娘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玻璃门又被人拍响了。
众人转头一看，门外不知何时站了两名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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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正已经在鲜禧等了快两个小时了。
服务员总来问他要点什么，他只能一次次说再等等。
天已经完全黑了，北城的霓虹灯闪耀着。
他时不时抬头看向门口，低头看看手机，却始终没有慕连茹的消息。
从紧张期待到失望、失落，情绪犹如过山车，让他一点准备也没有。
服务员再一次走到了他的位置。
“先生您好，请问你需要点单了吗？”服务员说，“是这样的，我们这边现在位置比较着急，如果您还不点单的话，可以先把这个位置给那边那两位女士吗？您先到我们的休息区等待一会儿，等您需要点单了，就和我说，我立马给您安排位置。”
越正确实在这个位置坐太久了，餐厅里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唯有他这里是不变的。他说：“抱歉，能等我打个电话吗？”
服务员微微笑着点头：“好的。”
服务员离开了。
越正打开手机，又一次输入慕连茹的电话号码，然后拨号过去。
嘟了一声后，冷冰冰的女声响了起来。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等待的这两个小时里，他拨过去的电话结果都是一样的——关机关机！！
越正从位置上起身，拿起外套，走到服务员身边对她说：“你安排别人吧。”
他大步的，头也不回的走出餐厅。
走到停车场，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密闭的车子里，他的呼吸声此起彼伏，越来越沉闷。越正不死心的又一次拨号过去，结果不言而喻。
冷冰冰的机械女声在车里回荡，一遍又一遍。
仿佛当初那种被她抛弃的感觉再一次席卷他的全身，心头就像压着一块巨石，令他难以喘息。
他抿紧了唇，踩下油门，直奔电视台。
-
折腾了几个小时，事情终于解决了。
从警察局出来时，弯月早已悬挂高空，城市灯火通明，寒风吹拂，让人不禁缩了缩脖子。
警察小姐姐对她们说，“行了，你们先回去吧。明天会有市场监督局到店里检查。你们以后有什么事，一定不要冲动，真闹出事来，不好收场。”
蛋糕店的老板娘实在是纠缠不清，一直在扯头皮，说瞎话。
否则她们早就能离开了。
慕连茹点头：“好的，我们知道了。我想问一下，那个小吴呢？”
警察小姐姐说：“她还得留一会儿。”
“不早了，你们回去吧。”想起了什么，警察小姐姐刚转身又转了回来，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创可贴给慕连茹，“虽然伤口不大，不过贴一下也好。”
慕连茹愣了两秒，随后伸手接过，“谢谢。”
警察小姐姐点点头，然后离开了。
李悠然看着警察离开的背影，轻吐了口气说：“幸好有警察帮忙。”
慕连茹笑：“害怕吗今天？”
李悠然想了想说：“有点。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慕连茹说：“其实今天这个还不算什么。”
“啊？”
“干我们这行的，外采遇到麻烦并不少见。”慕连茹在李悠然的注视下，说，“以前实习的时候和带我的老师出外采，我记得也是和餐饮有关的，我们被关了三个多小时，最后还是领导里出面，我们才被放出来的。”
“是在我们台的时候吗？”
慕连茹摇头：“是北城，不过是一家很小的报社。现在已经关门了。”
“总之干这行并不轻松，可以说有时候还挺危险，你要做好准备。”作为一个前辈，这是慕连茹能说的忠告。
李悠然重重点头：“我知道。”
慕连茹笑：“走吧。”
李悠然说：“等等，宇哥说来接我们。”
“什么时候？”慕连茹诧异道。
李悠然说，“刚刚你在里面和警察谈话的时候，他打电话过来的。”想起了什么，李悠然从包里拿出手机递给慕连茹，“你的手机。应该是在蛋糕店的是被磕了一下，右上角的钢化膜有条裂缝。”
慕连茹接过。手机是被蛋糕店的老板娘关机的，重新打开，一连串的消息推送进来。
她看到那十几个未接电话时，心中咯噔了一下。
点进去看，有姚静打的，周垚打的，一个没有备注的电话号码打来的，还有，越正打来的。
越正不止给她打了电话，甚至还发了短信。
18：50
越正：【我到了。】
19：30
越正：【你还没下班吗？】
19：35
越正：【你要吃什么，我先点上。】
20：00
越正：【你怎么关机了？看到消息给我回个信。】
慕连茹快速扫完短信，然后立马给越正回了电话，可铃声一直响，没有人接。
她有些慌，越正是不是生气了。
现在已经八点多将近九点了，他还在那边等她吗？不管他等不等，她都得要过去一趟。慕连茹抬眼看向李悠然：“悠然，你在这里等宇哥吧，我有点事，需要先走。”
“怎么了？”李悠然快步跟上她，见她一脸着急，有些奇怪。
慕连茹没有解释，她张望着马路边，一辆出租车都不见来。
突然一辆车子停在面前，降下车窗，周垚喊了她一声：“连茹。”
慕连茹一愣，有些惊讶：“周垚？”
周垚说：“上车。”
慕连茹眉头微皱，但也没有多问，她这会儿正着急呢。刚要打开车门，就想起了李悠然，正要回头看她，下一秒，周垚的声音就接着响了起来：“我送你们。”
这句话是对她和李悠然说的。
他的话音刚落，车后就响起了喇叭声，赵宇从车里探出头来：“连茹，小李。”
李悠然眼睛一亮：“宇哥。”
“麻烦精们，采访还能闹到警察局真是没谁了啊。”赵宇从车上下来，走到周垚车边，附身往里看，见到周垚那一刻愣了一下。他微微一笑，算是和周垚打了个招呼。然后直起身对慕连茹说：“我以为是姚静。姚静怎么不来接你？”
周垚说：“静静加班。”
赵宇转头看向周垚，神情有些微妙。
周垚微微笑了笑，却也不解释什么，只是对着慕连茹说：“走吧。”
慕连茹说：“宇哥，麻烦你送悠然回台里把东西放好。我还有点事，就不和你们走了。”
赵宇：“行吧。”
慕连茹转头看向李悠然：“悠然，拜托你了。”
李悠然点点头。
慕连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周垚哥，麻烦你送我去一趟鲜禧。地址我发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