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闹钟还没有响,越正就醒来了。
早晨的日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到房间里,慕连茹还在他的怀里熟睡,模样酣甜可爱。他温柔且幸福地看着她,分开这些年,他无数次怀念过她睡在他身侧的样子,每天早上醒来,看到身边空空荡荡的,就会特别失落。
如今,再次看到她熟悉的睡颜,心中的某处就像被轻柔的羽毛浮过,空缺的地方在这些日子里一点点的被她的一切给填满。
虽然手臂有些麻了,但也依然幸福。
越正抬手小心地抚摸她的脸,怜惜地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手抽出来,生怕把她给弄醒了。
轻声收拾掉地上的一片狼藉,到浴室冲了个澡,把她昨晚换下的衣服洗干净并烘干,准备好早餐,收拾完一切,越正才准备出门上班。
本想将慕连茹拉起来吃早餐完再睡,但她睡得实在太香了,昨天她被他折腾得够累,最后还是没忍心把她喊醒。只是出门前,又忍不住跑到床边亲她一下。
慕连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越正摸着她的头,柔声说:“宝宝,我要去医院了,你起来吃早餐好不好?”
慕连茹皱眉摇摇头,一点点缩回被子里。
越正忍住不笑出声,小心谨慎地把被子拉下来:“好。不过你不要闷在里面,不舒服。”
她闭着眼睛点头。
等她醒来的时候,越正已经不在了。
慕连茹完全是被苏子暮的电话吵醒的。
她摸过手机,接听:“喂。”
声音出来的那一刻,整个人吓了一跳。她迅速从床上坐了起来,清了清嗓子,接着说:“大清早的你打电话干什么?”
苏子暮说:“什么大清早,这都十点多快十一点了好吧!你感冒了?声音那么哑。”
慕连茹莫名有些心虚,声音也大了起来:“没有!我怎么可能会感冒。你到底打电话干嘛呢,不是约的三点啊?”
苏子暮:“没什么,我就是想问你我那个姐夫来不来,来得话我就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
“娘家人的准备,你别管。到底来不来?”
“不知道啊,他今天也要上班。”
“要你有什么用,挂了。”苏子暮嫌弃道。
慕连茹:“……”
莫名其妙。
挂了电话,慕连茹再次重新躺回床上,抱着被子仿佛还能感受到越正身上的气息。她闭上眼睛眯了几秒,脑海里浮现出两人昨晚意乱情迷的画面,忍不住脸又热了起来。
她赶紧从床上下来,到浴室洗漱。
不能被美色耽误了。
结果进了浴室,看到镜子中的自己,还是没忍住低喊了一声。
这这这……他们昨夜到底是有多荒唐啊!!!
怎么还有痕迹了!
越正这个家伙,太坏了!
不忍直视,简直不忍直视!慕连茹迅速洗漱完,然后离开浴室。准备去到杯水喝时,就看到了越正贴在杯子上的便利贴——
【好好,就知道你会来喝水,床头的便贴也没看到吧。我去医院了,你醒来的时候就自己把早餐放微波炉里热一下再吃噢。对了,刚刚没经过你的同意,我亲了你一下。等我回来你在算账吧。爱你宝宝。——越】
慕连茹把便贴收好,走去将早餐放到微波炉里热了一下。
然后回到卧室,看到桌子上的另一张便利贴,唇角微微弯起。
她拿起手机,找到越正,迅速在对话框里敲下一行字发过去——
慕连茹:【你又偷亲我!】
越正正准备去查房,看到她发来的消息,唇角微微上扬。他走到一边,拨通了她的电话。
铃声响了好一会儿,慕连茹才接起。
男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醒了?”
慕连茹嗯了声,随后反应过来,表情严肃道:“越正同学,不要转移话题。”
越正低低的笑声通过听筒传到她耳朵里,慕连茹觉得整个人的双腿又要软了。这家伙,太坏了,昨晚就是用这种声音在她耳边一个劲儿的诱惑她的。
他说:“太可爱了我没忍住,我真诚的道歉。好好,你能不能原谅我。”
“……”
感觉自己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慕连茹克制着抿了抿唇:“好吧,看在你做的早餐的份上,我勉为其难原谅你了。”
越正十分配合地松了口气。
突然有点想他。
昨晚的温存之后,总感觉此刻自己的身上仍有着他的味道。
“对了,你下午有时间吗?”想起苏子暮的话,慕连茹问道。
越正说:“应该有,我尽量三点前赶回去。”
慕连茹:“好。”
电话那端似乎是有人喊了越正一声,他说了句马上后,就对她说:“你男朋友我要去查房了,先这样?”
慕连茹:“好。”
挂了电话,慕连茹坐在餐桌前把早餐吃完。还有点时间,本想帮越正收拾一下家里,却发现处处都很干净整洁。走到阳台上,甚至看到了她的衣服。
而且已经干了。
慕连茹叹了口气。
一时间无事可做,她就上网接了个代写的通稿,花了半个小时迅速写完后,才开始收拾自己,去赴苏子暮的约。
脖子上的痕迹太明显了,她的衣服不是高领,根本遮不住。
看到昨晚越正的那条围巾,想了想,就走过去把它拿下准备围上。
手指突然摸到一个凸出来的字母,慕连茹皱眉看了过去,是两个字母——YZ。
这两个歪歪扭扭的,略显丑陋的字母有些眼熟。
慕连茹花了大概三十秒的时间才想起来,这条围巾是她曾经送给越正的礼物。
大二那年,越正过生日,她给他织的。
除了围巾还有一副手套。
还记得那时候为了织这两个东西,她的手都不知道被扎了多少次了。那段时间拿笔写字,都有点困难。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保存着,甚至保存的那么好。
唉……
慕连茹吸了吸鼻子,好像更想他了。
时间差不多了,围上围巾,慕连茹才出门。
她先回了趟家,拿了给奶奶她们买的东西,才去找苏子暮他们。
-
到底约定地点,苏子暮和于思思已经点好餐在等她了。
见她只有自己一个人,苏子暮神情有些失望,“就你自己啊,我未来姐夫呢?”
“……还在开会。”
“周末还那么忙?”
“医生没有周末。”说完瞧着苏子暮的表情,慕连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来见的是我,他是顺便的好吗,那么关心他来不来干嘛!”
苏子暮啧了声,“你不懂,你好不容易谈个对象,我不得替你把把关?”
慕连茹呵呵两声:“就不应该告诉你。”
要不是前些天和越正散步的时候,苏子暮刚好打来了个电话,让他们互相知道了对方的存在,又被苏子暮缠着叫她带去给他看,否则慕连茹是不会那么轻易就说的。
“晚了!”
“……”
苏子暮突然叹了口气,说:“本来还准备了几个问题,打算问问他呢。”
慕连茹抬头:“什么问题?”
苏子暮一副故作高深,神秘莫测的劲,极其欠揍。
慕连茹握拳,忍了。
于思思看着这姐弟俩你一句我一句互不相让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连茹姐你别搭理他,他发神经呢。知道你有对象后,就一直这样了。”于思思说。
慕连茹表示认同地点点头:“你受得了他?”
于思思耸了耸肩:“目前还能忍。”
苏子暮:“……”
于思思拿出一个礼物递给慕连茹,“连茹姐,这是我们逛街的时候看到,感觉挺适合你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慕连茹:“怎么还给我买礼物了。”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瓶香水。
慕连茹有些震惊。
于思思笑着说:“辛苦工作的同时也要保持身心愉悦。”
苏子暮:“……好好收拾自己。”
“……”
慕连茹瞪了他一眼:“你闭嘴吧。”
于思思也打了他一下,“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这是一款茉莉香水,味道不会很浓。”
慕连茹温柔地说:“谢谢,我很喜欢。”
三人边吃边聊,于思思和慕连茹说一些他们这几天在北城玩的经历,慕连茹听着,时不时因为被他们的行为惊讶到,这时苏子暮就会在一旁语气欠欠地补充两句,然后被她们两个同时出声让他闭嘴。
因为在某些事情上,他表达的实在天差地别,无法形容……
于思思忍不住问了句:“你当初高考语文真的没有不及格?”
“!!!”苏子暮大惊,“什么话!当然及格了,我还考的挺好的呢。不信你问我姐。”
慕连茹沉默几秒,故作思考:“好像是还可以。”
“……”
苏子暮还想说些什么,慕连茹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
是越正打来的电话。
慕连茹接了起来,就听到越正说:“我开会结束了,你们还在那儿?”
慕连茹嗯了声:“你现在过来吧。”
越正:“好。”
挂了电话,苏子暮就直盯着慕连茹问:“我未来姐夫要过来了?”
“……嗯。”慕连茹说,“你到底打什么主意呢?”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苏子暮说。
慕连茹看向于思思,于思思也是一头雾水地摇头。
-
没人知道苏子暮想做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越正差不多二十分钟后才到。
他昨晚没睡多少个小时,今天又很早去上班,这会儿好不容易有时间休息了,还要赶过来。慕连茹有些担心他身体吃不消。
慕连茹简单介绍他们认识后,越正主动伸手,说:“抱歉,我来晚了。”
苏子暮浅浅回握了一下:“没事。”
于思思有分寸的同越正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越正在慕连茹身边坐下,两人在桌子底下偷偷牵起了手,他安抚地看了慕连茹一眼。
苏子暮说:“能喝酒吗?”
慕连茹蹙眉:“你晚上的飞机喝什么酒。”
于思思也附和:“就是。”
越正想了想,说:“今天确实没办法喝,我晚点还有工作处理,下次我一定和你喝。”
苏子暮:“行吧。”
“你们医生挺忙的吧?”苏子暮看了越正一眼。
“是有点。”
“那能有时间陪我姐?”
“有。我确实不能保证随叫随到,但有时间我会陪她。”
“……”
“你是北城人?”
“南华的。”
听到这儿,苏子暮轻挑了下眉:“南华的?”
越正点头。
苏子暮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你大学是在北城读的?”
越正再次点头:“是。”
“你以前,”苏子暮盯着他看,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犹豫几秒后,迅速说,“你以前是不是和我姐在一起过。”
他以前并没有见过越正,只是在他送慕连茹回家时,远远地看到了几次,但总看不太清脸。只知道是个个子高,皮肤白的男的。
他那会儿好奇,也比较担心慕连茹会被骗。于是就缠着慕连茹问他的事情,慕连茹总不愿意告诉他,只说他们高中就认识,他在北城上大学,是个长的很好,脾气很好,对她很好的男孩子。
她提起他的时候,总是特别幸福的。
到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又听慕连茹说他俩分手了,自然而然就对这个人的印象就更模糊了。
只是苏子暮还记得,那会儿他们两人刚分手的时候,他姐总是很伤心的。那时候家里的压力都给了她,他下晚自习回家的时候常常会遇到她一个人坐在公园里,可能是发呆,也可能是哭。
每次他走近,慕连茹就会恢复成一副轻松自若的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模样。
可他知道,其实不是的。她只是习惯了一个人承受。
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是默默地陪她坐在公园。
还真是没想到啊,兜兜转转还是这个人。
不过好像,也只能是这个人了吧,他姐那么死脑筋的人,心里应该除了这个人,就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了。
越正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是。”
苏子暮没再多问什么,态度也缓和了下来。
他本来还想探一探这个人的底,这会儿已经没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