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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与生死论

    清明节啊……老实说,除开先前提到的第一次出门远行,我对清明节的记忆寥寥无几。

    清明节前是要折柳枝和柏枝的。柏树这种植物,说实话,我不太喜欢。当然,在平常书里一般是将其与松竹并称,名为岁寒三友。而我看到的柏树,都是在坟地。几乎每个坟堆都会在旁边种一棵柏树,虽然我也没有去了解过是何缘故,但看到稀疏柏树,我就知道,是到坟地了。像是西坡那边的那片坟,叫做石坟子的地方,有些坟头有体面的石碑,旁边种棵柏树,有的只是一个矮矮的土堆,旁边也种棵小柏树。我说不上来小孩子对坟地是什么感觉,对生死又是什么感觉。我想应该是害怕的,这种害怕是天生的、无法改变的,我小时候并不爱也没有看过怪谈鬼故事之类,不妨碍我心底生出一种不太易于察觉的恐怖。在这害怕的基础上,又有点习以为常,只因这是每天都看到的,只要上坡,就要走石坟子旁边的路,就要远远看着那些静默的柏树和土堆。仔细想来,当时的我其实也没有将石坟子和生死联系在一起,每天经过时注视着心里在想些什么,我实在已经忘记。除了划得这片石坟子,也有许多就在田间地里的坟头,就那样隐没在果树和庄稼棵里,一圈杂草丛生,每天来地里干活的人也无暇顾及。之后几次搭车出门,不知为何,我不自觉抬头望向窗外时,总能看到稀疏柏树和土堆,那是别人村的坟地,有时还看到刚刚祭拜过的痕迹,那些遗留在原地的花束,纸扎马和其他东西。我又不自觉开始想,这些人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此时此刻,祭拜过的人现在身在何方,又在忙碌着什么呢,思绪就此飘远。

    大概四五年级的时候吧,那时我们搬到城里,为了生计,妈妈在大院的一家寿衣店做活,大院就在学校对面,有时忙起来就把我也带过去。那时我正是似懂非懂的年纪,懂这是生死之事,隐约觉得不好的,又说不上来到底有什么不好。那是一间昏暗的小房子,到处堆满了那种似鲜艳又暗沉的带各种花纹的布料,还有一些成衣挂在两边,几架缝纫机哐哐哐响个不停。大人们忙,妈妈丢给我一些碎布头叫我自己玩,有时我也跑到门外的沙堆那里发呆,我记得我还结交了一个朋友,现在想来,那时结交朋友果然容易许多啊。而现在我已全然不记得,人和人的际遇真是浅薄。后来妈妈还用碎步料给我纳了一双鞋,挑的新鲜的梅红和洋绿,我当时有一点不乐意来着,毕竟别的同学都穿看起来十分时尚的运动板鞋,我穿一双这么奇怪的布鞋,不过我既知晓这是妈妈的心意,也没有表露过有什么不满,穿着上了半年学。当然我不该以现在的心智视角来评判当时的自己,但我感激我所做的选择。

    清明还要染鸡蛋的。用集上买的洋红洋绿染料,那种染料着色极强,染过的鸡蛋很新鲜。还有编鸡蛋网,一到清明,小卖铺就开始卖编绳,上课的时候就要有人偷偷编鸡蛋网,就要有人被没收编了一半的鸡蛋网。

    今年清明,只得一个人默默想些这些有的没的,窗外落雨,稍有些凉,头脑一片涨痛。还是早早歇下罢,清明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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