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宠穿书了,穿到了一个恶毒貌美的老鸨身上,经营着一家濒临破产的青楼。
商宠本是金牌经纪人,穿书成了问柳楼的老鸨子。
听说她死了,楼里的墨笙,也就是书中的女二立即卷着银财细软在城东开了一家寻幽楼。
商宠刚醒来就听说问柳楼破产了,而新开的寻幽楼傍上了大款。
商宠:没想到吧,我又活了。
商宠了解的剧情有限,其他还要她自己探索。
此时她就被赶鸭子上架般地催着去会见秦公子,也就是书中的男二。
商宠看了眼空荡荡的街道,然后上了马车。
马车甚是宽敞,像现代加长版的家庭轿车,里面放着一张软榻,还能放下一张茶几,茶几旁边放着两个坐垫。
茶几下面放着一尊小巧精致的雕花香炉,香炉里是一等的红萝炭,还隐隐发着桂花香。
“见过秦公子。”
秦伯跻半躺在软榻上,窝在美人的怀里,一副没有骨头的懒样,看到商宠的脸,他笑着调侃道,“早听闻问柳楼美女如云,只是秦某没想到,问柳楼的妈妈也是花容月貌啊。”
商宠淡笑,拿着她混迹娱乐圈的圆滑三斤拨千两,“世子过誉。”
“妈妈好生谦虚。”
这声妈妈他叫的狎昵又亲切,商宠只是笑笑,没接话。
秦伯跻把商宠带到了寻幽楼,不过他没有从正门进去,马车绕到了寻幽楼的后面。
寻幽楼后面还有一扇小门,李四跳下马车敲了敲小门。
李四隔着门说了一句暗号,门才打开,他的声音太小,显然是不想让商宠知道到底说了什么。秦伯跻把软榻上的姑娘留在了马车上,让马车夫把她带回自己的小苑。
商宠跟着秦伯跻进了小门。
门内有一条暗黑的长廊,两旁的蜡烛被敞开的门穿堂进来的风打得左右晃动,商宠听到秦伯跻在她耳边说,“商娘子,请吧。”
果不其然,明面上当家的是墨笙,背后的老板是秦伯跻,这种公子哥一般都与风月场所脱不了干系,一方面,他们需要掌握一手的情报;另一方面,风月场所挣钱也是比较容易的,因为风月场所消费的都是有钱人,兴头上来了一掷千金也不是没有可能。
“世子爷,这是哪里?”
“商娘子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在黑暗中,商宠看不清秦伯跻的表情,但是能听出来他的声音里带着笑。商宠微微皱起眉,她觉得这世子爷跟她想像的不太一样。
商宠跟着秦伯跻到了里面,里面居然是一个赌场。赌场建在地下,里面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商娘子玩一局?”
“我不会。”商宠脸色淡淡的,她挂上这副表情的时候心里已经有点不高兴了。因为秦伯跻比她想象的要难缠,这让商宠很不高兴。
“玩两局就会了。”秦伯跻说着把商宠按在座位上,他一转身,立刻就有手下的人给他搬来一把桃花心木椅子,他坐在商宠的右后方,右手边摆了一张长脚桌,桌子上放着茶盘点心。
商宠的对面是一个极为英俊的男人,他穿着黑色的斗篷,在暖烘烘的屋里,也不见他把斗篷脱下。
他身上有一种神秘的让人想要深入挖掘的气质。既没有书生的书卷气,也没有将军的肃杀气,没有商人的圆滑与奢靡,也没有王公贵族的傲慢。说他是杀手,但他丝毫没有遮住脸的意思;说他是侠客,他又混在群魔乱舞中。说他是赌徒,他坐在赌桌上,却丝毫没有赌徒的模样。
看到对面坐了一个人,他只是抬眼看了商宠一眼,眼珠上翻,睫毛像孔雀羽毛一般张开,随即又垂下眼。
商宠扫了眼他放在手边的筹码,男人的右手边放了小山堆一般的银子还有小山堆般的黄金。
商宠说,“我可没钱。”
秦伯跻在旁边笑着插话,“没钱就赌衣服,输了脱一件。”
因为是冬天,商宠至少穿了五件衣服,她想了想,说,“好。”
男人既没有反对也没有附和,他只是问道,“玩什么?”
秦伯跻又替商宠做了决定,“十点半吧。”
男人开始洗牌,他的手指骨节分明,手指比掌心要长的多,红色的牌底衬得他的手指苍白,曲起的指节显得极为有力。同时他的手法很娴熟,纸牌在他手里就像画笔在毕加索的手里。
他抬起眼睛看了商宠一眼,问,“会玩吗?”
“不会。”商宠说。
她一点也不想玩。一方面,她觉得自己不是对面的男人的对手,光看他洗牌的手法,那是没玩过上百次练不出来的手法;另一方面,商宠感觉节奏掌握在秦伯跻手里,这让商宠很被动。
“很简单。我手里一共54张牌,1是一点,2是两点,3是三点,以此类推到10。大王、小王,J、Q、K是半点。总的牌数不能超过十点半,超过十点半就输了。如果都没有超过十点半,那么谁的牌越接近十点半谁就赢了。懂了吗?”
商宠点了点头。
他把牌放在桌面上,示意商宠先摸。
商宠手已经伸向了纸牌,在半路被秦伯跻拦住了,他用折扇压住商宠的手,朝对面的男人扬了扬下巴,“你先来。”
商宠看到对面的男人抬眼看秦伯跻一眼,然后伸出手摸牌,拿了五张。
商宠等他拿完五张牌然后自己去摸牌。
第一张牌是5。
商宠微微皱眉,又抽了一张3.
商宠的五张牌分别是5、3、K、K、小王,加起来刚好十点。
商宠看向对面的男人,他一张一张掀开牌。
第一张:2.
他的牌加起来是5。
商宠松了口气,想不到她还有点赌博的天赋呢。
男人又要了四张牌。
商宠皱眉,她看着对面的男人,说,“我的点数更接近十点半,难道不是我赢了吗?”
“这是要牌”,秦伯跻在旁边解释道,“最多可以要四张,像你现在五张牌是十点,如果他再摸牌摸到十点,那就是他赢。当然,你也可以再摸一张牌。不过你再摸牌的话,可要当心你的牌不要超过十点半。”
男人把四张牌依次摊开,A、2、2、K。
九张牌刚好十点半,秦伯跻显然也没料到。
商宠“蹭”地一声站起来,“我不玩了。”
秦伯跻用折扇按着商宠的肩膀把商宠按在凳子上,他附身在商宠的耳边说,“商娘子,这样吧,你今天在这里赢的钱,我十倍给你怎么样?你只要玩了,我就不再打问柳楼的主意?”
商宠回头看向秦伯跻,“那输的话呢?”
“给你半年时间还我钱,我不要你子钱。怎么样?”
“如果我还不上呢?”
“就把你的卖身契给我。”
商宠站着,她垂眸思考了片刻,又坐了回去。她想她真是个赌徒。
“这局算什么?”商宠问对面的男人。
“这局不算,这是陪你玩的。”
“好”,商宠说着立刻拿起牌开始洗牌,像是生怕对面的男人反悔一样,但商宠洗牌的手法与男人相比就生疏许多。实际上,她怀疑对面在出千,但是她没有证据,她其实还想数一数手里的牌到底够不够54张,但是想了想,对面既然敢出千,那纸牌的数量肯定不会给别人落下口舌。
对面男人的手放在桌面上,安静地看着商宠洗牌。
商宠洗完牌之后把牌放在桌子中间,她示意对面的男人先来。
男人伸手摸牌,第一张是8.
他依旧不动声色,抽完了五张牌。
接下来轮到商宠摸牌,商宠的第一张牌是7.
等商宠抽完牌,男人把手放在纸牌上,他一张一张掀开牌。
5、1、2、K、小王。
商宠掀开牌:7、3、5。
掀到这里她直接把牌往桌子中间一甩,剩下的牌也不看了。
她已经输了。
虽然商宠洗牌的手法很是生疏,玩的也很菜,但是她甩牌的架势实在是太像一个老练狠辣的赌徒了。这动作在她一个女子做来显得过于豪放,没有任何一个大家闺秀会这么做,就是一个混迹风月商侩的老鸨子也做不出来这副视死如归的架势。这行为在旁人看来很不雅,甚至算得上粗鲁无礼,但是对面的男人突然笑了,好像这场被动的游戏里他终于找到了一点乐趣。
商宠依照赌注把外面的大氅给脱了,楼里炭火很足,所以不会很冷。
他们两个又玩了三局,商宠在第三局输了的时候突然擒住他的手腕看他手心有没有藏牌,但是他手心空空如也,被擒住手腕后他也只是轻轻一翻手腕就摆脱了商宠的牵制,连眼皮都不带抬起来。
商宠不相信一个人的运气真的能这么逆天,她坚信对面的男人出千了。
但她的确找不到证据。
商宠的手放在腰带上,她有些犹豫,再脱就只剩肚兜了。
“赌钱吧。”男人开口。
“我没有钱。”商宠说。
“我借给你。”男人说着把右手边小山堆般的银子朝商宠推过去。
“我输了还不起。”
“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
坐在商宠后面的秦伯跻挑了挑眉,但是没说话,他换了个姿势继续坐着。
秦伯跻也觉得对面的男人在出千,但是他也没有证据,秦伯跻旁边站着的矮个子是赌王,矮个子站在秦伯跻后面看了三局,然后对着秦伯跻轻轻摇了摇头。秦伯跻知道他的意思是,他也看不出来对面的男人在出千。难道一个人的运气真的能这么好?还是说他的赌技比赌王还高?秦伯跻宁愿是前者。
“好。”商宠说着,用手指勾着托盘把银子勾到自己手边,她先是放了二两银子在左边表示下注。
男人看了一眼,从右手边的托盘里随手拿了块黄金放在左边下注。
商宠摸牌的手顿了一下,但是没说什么。
接下来的三局,商宠一直在赢,第一次她觉得是靠运气,第二次的时候她有些诧异,但是到了第三次,商宠还是赢了,她敢肯定,对面的男人是故意的。
他想要商宠输,商宠就会输。同样的,他想要商宠赢,商宠就输不了。
商宠抬眼去看对面的人,他神色淡淡的,好像根本不把那些钱放在眼里。
商宠的手放在面前的十几块黄金上,之前她一直都是以二两银子做赌注,对面的男子也是随手挑了小山堆里的一块黄金。
她敲了敲桌面,略作思考之后,把托盘里面的所有银子还有黄金都放到左边。对面的男人依旧眼也不抬地洗牌。
商宠靠着椅背打量着对面的男人,他还会不会输给自己?
男人把剩下的黄金也给推到了左边表示下注。
如果商宠输了,那她毫发无损,因为男人说了,输了算他的;但如果商宠赢了,商宠要让秦伯跻大出血一次!
秦伯跻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一改脸上游刃有余看好戏的神色,定定地看着对面的男人。
对面的男人像是没感受到周围的目光一样,他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洗牌,然后摆在桌面上。
秦伯跻站了起来,他拿起桌面上的牌,笑道,“我来帮两位洗一次。”
秦伯跻说着重新洗了一遍牌,然后放在桌面上。
“好了。”秦伯跻说道。
商宠先摸牌。
第一张是4。
商宠看了一眼之后往下一张一张地翻开。
她的牌数为9。
对面的男人开始摸牌,他照例是直接拿五张牌,然后一一摊开。
第一张是3。
接下来是K、4、2。
等到最后一张的时候他的手指按在纸牌上,他问商宠,“你想赢吗?”
商宠很是认真地思考了两秒,她知道对面的男人能控制手中的最后一张牌,她的输赢不在天道不在运气,在他手里。
于是商宠很是诚实地看着他,回答道,“当然。”
商宠又看见他笑了,他说,“如你所愿。”
然后掀开最后一张纸牌: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