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真的有交易。”
“说来听听。正经吗？不正经的不做。”
陈榆一噎，试图和他讲道理。
“你不读书不是因为没钱交学费？那你在理发店打工，不应该有工钱吗？”
“你都说了我身上有债，打工赚的钱肯定第一时间去还债了。”
“那池叔叔呢，池叔叔他不是你舅舅吗？他也不让你上学？”
提到池叔彬，池爀嘴角扯了一下，有些自嘲地，“你看，你都知道他是我舅舅。”
“什么意思？”陈榆觉得这其中有蹊跷。
“没事”，池爀对此闭口不谈，转换话题，“看在你帮过我的面子上给你提个醒，让你爸少跟池树彬合作。”
陈榆不太懂池爀的意思，哪有人毁掉自己舅舅生意的。
“池叔彬他这个人没有什么道德感，不讲信用的。”
“他对你也不讲信用吗？”
池爀没有回答。
“你欠了多少外债？”
“怎么要帮我还钱？别了吧你图什么呀，要不我以身相许？”
陈榆招架不住池爀的调侃，只是低头说：“我有个忙，想让你帮。”
“别人不能帮？”
“嗯！只有你能。”
“那还是我的荣幸喽”，池爀笑着点点头，“我倒挺好奇是什么的？”
“我想让你帮我补习。你放心！作为回报，我可以帮你，让你重新去上学。”
“补习？不是吧，你这到外面随便去找个补习班都能上，找我有什么用？”
“你是中考全市状元成绩好，而且如果你有求于我的话，你会保护我的安全。”
“这听起来怎么都是我赚，哪有做赔本买卖的，你别是什么散财童子，这年头赚钱也挺不容易的。”
“不是，我有一个要求就是你要让我高考考上一本。”
“一本？你的成绩有那么差？”
陈榆被他这句反问给“刀”了一下，也是他这种人就不该指望他能理解。
“所以你答不答应？”陈榆有些恼火。
“行呗，那我怎么联系你？”
就这么短暂的达成合作协议，陈榆与他交换联系方式。
“走吧，送你回去。”
陈榆将凳子放回原处，听见楼下传来脚步声，转头看向池爀。
池爀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走到门口去听。
“池爀！池爀！你个狗娘养的在家没！”池叔彬的声音越来越近。
池爀朝手，让陈榆躲进衣柜里别出声。
池叔彬将房门拍的哐哐响，池爀将门打开，“催命啊？”
“鬼知道，你自己躲在房里干什么龌龊事呢！”扑面一股烟酒混合的臭味，池叔彬手里还搂着一个浓妆艳抹妖娆喷着劣质香水的女人，几种味道混杂在一起池爀感觉自己没有了嗅觉。
那女的没骨头一样靠在池叔彬的身上娇滴滴，“这你侄子啊？长得挺好。”还不忘风情的朝他抛媚眼。
“哼！就张脸好看，还不是在我手底下求饭吃。”池叔彬说着手上还不老实的在女人身上摸来摸去。
“心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池爀闻着这气味都快吐了，“大白天的就干，你不恶心我恶心，祝你早日干死在床上。”
“小兔崽子，别tm不要脸”，池叔彬想动手。
那女人用手指轻划过池叔彬的脸，“唉呀，不要被他打扰了兴致。”
池叔彬留下句等会收拾你就走了，池爀关了门，他不知道陈榆是不是全听见了。
打开衣柜门，女孩蜷缩在衣柜一角，看到池爀回来用气声问池叔彬会打他吗？
池爀摇摇头让她不用担心，在陈榆钻出来时，捂住了她的耳朵。
他靠近悄声说：“这里不隔音，别脏了你的耳朵。”
陈榆听话的自己捂住耳朵，下楼时还是隐约听见一些男欢女爱的声音，没见过这场面，她一路从耳朵红到了脖子，感觉自己快被“蒸熟”了。
楼下写作业的妹妹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回家了，池爀在一楼随意扣了顶帽子在头上出门，陈榆与他并肩，或许是因为身高的原因，此时艳阳高照，但陈榆躲在了池爀的身影下没被晒到。
“下次别来了，有事给我发信息，我去找你。”
陈榆不敢回忆刚刚听见的声音低声答应，她抬头看着城中村街道旁高楼耸立，阳光吝啬地洒落在她和池爀走的路上。
“池爀，你那个朋友呢？就是报警那天的。”
池爀回忆了一下，“你是说邓杰，那天他家来领他回去就说让他以后不要跟我混一块，我会带坏他。”
“是你带他去的吗？”
“不是。”
“那怎么能这么说你？”
“不知道，也没和他联系过了。”
“嗯……”陈榆脚步一顿，怎么这么快就到头了呢？
她回头想再看看城中村，池爀打断她，“以后别来了，这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也不是什么好人，跟你只是保持合作关系知道吗？”
陈榆还来不及反驳就被池爀送上了出租车，她看他，他就静静站在那等车开远了才离开。
城中村的路很短，抬眼就看得到头，城中村的路又很长，长到很多人都走不出头，在连阳光都照不到的地方，像阴沟里的老鼠偷生。
池爀，你一定要走在阳光下……
陈榆回了家，在晚饭时间和陈渡恪提了关于池叔彬的事。
“爸爸，那个池叔叔和你有生意往来吗？”
“怎么了你不是见过的吗？”
“池叔叔那个侄子是叫池爀吗？我听同学说他们家欠了一屁股债，都是要他侄子打工去还。”
“不是吧？他看起来不像那样子的人啊，会不会有什么误会，他不是说他侄子是因为成绩不好才不读的吗？”沈梦容看陈榆喜欢吃的菜给她多夹了点。
陈榆回想今天遇见池叔彬的情形令人作呕，反应强烈，“哪有！他那个侄子是我们市中考状元，我们老师经常提过来着，还说他不读书可惜了。”
“怎么呢这样！别说你如果成绩不好，想读我们砸锅卖铁都要供你读，这都考了状元还不让他读……”陈渡恪愤愤不平，陈榆时不时附和几句。
沈梦容想起之前在理发店碰到池爀的事情，“读书那么好跑去理发店洗头，这得多憋屈啊！”
“就是就是，爸爸！这样的人你还要合作吗？”
“这合同签了，也不好办啊。”
陈榆眼睛一转：“我有个办法，就资助他侄子上学，有他侄子这个关系再他欠债就不敢跑路，而且你资助了他侄子，如果他侄子将来有什么出息还要承一份你的恩情。”
“没想到啊，你这鬼机灵，有点你爸当年做生意的意思。”陈渡恪自豪地摸了摸陈榆的头。
沈梦容有些不满，“少往你脸上贴金，陈榆应该是随我的。”
陈渡恪还欲争辩，陈榆紧急出来打圆场，“反正不管像谁，都得承认我厉害呗！”
骄傲的后果就是免不了一顿思想教育，教导陈榆要低调，不能骄傲自满等等。
等陈榆空下来看手机的时间时，已经过了夜里十点，明天就要正式军训了，还是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想和池爀分享。
滴滴~
池爀拿起桌边的手机是陈榆发来的消息，头像是蓝调的天色下在雪中奔跑的两个小人。
captain：【一个好消息???】
台灯照亮一角，池爀嘴角上扬。
3055:【收到。】
收到？所以呢懂了吗，陈榆不自觉撇嘴，抵不过困意睡了过去。
陈榆结束军训的那天拖着疲软的身体回家，推开家门闭眼就冲里喊：“妈~我感觉我快死掉啦！”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察觉沈梦容说话的气氛不对，睁眼看见端坐在沙发上的池爀。
“刚军训完，太累了，缺乏锻炼。”陈渡恪打着圆场，“还不坐过来。”
她扒拉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安慰自己都是错觉，错觉。
池爀冲她点头微笑，陈榆同手同脚走到沙发边坐下，眼神疯狂示意要他们解释一下。
“是这样的，我和你妈商量了一下不是要资助池同学吗，就邀请他来家里吃个饭，顺便让他多照顾你成绩一下。”
不愧是她爹这时间都不忘关心她成绩。
“陈叔叔你们放心，我一定认真帮陈榆提升成绩。”
之前还说不熟，这回还在爸妈面前装的挺像回事……
“多谢，叔叔阿姨款待，我得回家了，不能让我小叔担心。”
“好好好，路上多注意安全。”
送走池爀，这周军训没有作业，陈榆早早洗完澡躺在床上玩手机。
玩到半夜，半夜尿急悄悄开门结果发现父母反常的还没睡，她垫着脚尖贴到门前听见里面的谈话声。
“你真信你妈说的可以把他捞出来啊？”这是沈梦容说的。
“那有什么办法，他是我弟弟，我总得念着亲情。”这是陈渡恪。
“我看你就是怕别人说风凉话，戳你脊梁骨了。”
“那我妈都那样说了，我不得表示表示，几千块钱就当买个清净。”
“说的轻巧，你不知道你弟干的那事，更何况他还是陈榆送进去的，你这样坐不是打她的脸吗，明明做得对被你这样一弄反而是她的不是了。”
“那我不管还不知道老太婆等下在外面怎么传，她惦记她小儿子，就搭几个钱让她死了这条心，她就不闹了。”
“几个钱！现在就舍得了，之前陈榆想要的礼物你死活不肯说贵了，我看你们陈家就是一伙的，都欺负我没给你们陈家生个儿子，一群老封建。”
“不是说好了不提嘛，怎么又提这个。”“我倒是想不提，你看看你妈干的那些事，陈榆出生到现在她买过一块衣服没有，之前陈榆火灾那事她不说来看，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现在呢小儿子出事到来了电话。”
“冷静，冷静，这不是一回事好吧！”
“怎么不是一回！”
“嘘！别给陈榆吵醒了，她睡觉呢！”
后面的话陈榆不想听，她装作刚睡醒的样子去上厕所。
陈渡恪打开门问她怎么还不睡，陈榆眯瞪着眼，一脸刚睡醒。
“上厕所。”
“好~早点睡啊！”
“嗯。”
进了房间陈榆睡意全无，她急需找人倾诉，翻找了聊天列表，停留在池爀的头像上，找他聊天他会不会骂她想太多然后让她早点睡，那样或许她真的会好很多。
池爀的头像是一张随手一拍没对上焦的烟花，她试探着发过去一个符号。
captain:【。】
对方没回可能睡着了，陈榆将手机刚放下，手机显示有消息弹出。
3055:【？】
captain:【你没睡？】
3055:【有事？】
captain：【想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