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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嘉年

    很快船只又重新启程,在青山绿水间航行,由于有了共患难的情谊,江晚与宋青和李季日渐熟络,只是崔峥又恢复了往日的冷脸,特别是当江晚对着他一声一声地唤大人的时候。

    只是当船行进到下一个渡口补给,宋青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无论如何也不肯下船了,李季见他如此,也收起了贪玩的本性,老实地在船上待着,如此一路无事的行了半个月。

    这天船夫来告知众人,明日就要进入岭南了,约莫明日傍晚就可停船靠岸了。

    坐了二十多天的船,头重脚轻,一直感觉人是飘的,陡然听到这个消息,不觉让人欣喜,用晚膳之时,众人心情都颇为不错,江晚也高兴地多吃了一碗饭,结果临睡前却觉得有些积食,折腾到很晚才睡。

    才瞌上眼,感觉有一阵风吹进房内,船上风大,许是窗户没关好被风吹开了,江晚无奈地掀起薄被,准备起身去关窗。

    才坐起身,借着朦胧的月色,却瞧见房内多了个身影。

    江晚吓了一跳,不敢吱声,慢慢躺回被子里蜷缩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盯着外间的动静,一只手慢慢伸到枕头底下摸索。

    那黑影似乎并不害怕被发现,动作颇大,径直在房中坐下,自茶壶里倒了一盏茶,一口饮下,江晚细看,他身上好似还在滴水,竟是从水里爬上船的。

    她思量着,若是此时高呼救命,也不知道其他人能否听到,离她房间最近的是宋青,若是她呼救,也不知宋青来不来及救她。

    那黑影喝了两盏茶后,盯着床榻看了看,嘴里咕隆着:“怎还不醒?”说完竟起身朝床榻走来。

    黑影走到床边后,伸出手掀开被子,正在此时,江晚将手中的药粉朝他撒出,使出吃奶的力气踹向他的腰间,同时高声呼喊:“救命。”

    黑影被扑面而来的药粉熏到,抬手想要挥开粉末,却不想腰间吃痛,被人生生踹了一脚,双手才下意识去护住腰间,却觉得眼口鼻辣疼辣疼的,一时手忙脚乱,不知是先揉眼还是先捏鼻。

    听到江晚喊救命,他倒顾不得其他,吐出口中的粉末,问道:“你是谁?”

    江晚已趁机下了床,听到那人问她,站在房中回转身:“你又是谁?”害怕他扑过来,江晚又道:“你已中了我下的毒,若是乱动,必将全身经脉逆行吐血而亡。”

    那男子听后果真不敢乱动了,眼睛被辣得眼泪直流,完全睁不开眼,鼻子和嘴里也不好受,他咬牙切齿道:“你怎如此歹毒?”

    江晚气笑,夜闯她的房间,竟还骂她歹毒,江晚不想理会他,快速向门口走去,想要去喊人。

    耳边传来一阵急匆匆的步履声,哐当一声,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了,月光忽地撒了进来,房内又亮上几分,江晚看清,来人是崔峥。

    “江晚。”他喊道。

    崔峥此时头发披散下来,披了件外衣就跑了进来,慌张间见江晚安全无恙地站在房中,好似松了口气,又见床前站了个陌生人,抬脚便向他踹去。

    黑影再次吃痛,眼睛仍是睁不开,看不清来人,却是听到了他想要的熟悉声音,他无力地哀嚎了一声:“牧之,我是嘉年。”

    闻言,崔峥停下了准备再次攻击他的手。

    江晚在崔峥进来后便从架子上取下了衣裳,快速穿好。听到那男子唤他牧之,原来竟是熟人,只是不知道这是何方神圣,怎如此随性。她点亮房内的油灯,此时宋青和李季听到声响也跑了过来。

    房间里恢复光亮,崔峥打量眼前面覆白粉,泪沟纵横,全身还滴着水的男子,试探般开口道:“你是薛嘉年?”

    薛嘉年点头如捣蒜,又想起自己中了毒,喊道:“牧之快救救我,我快要死了。”

    一旁的江晚神情尴尬。

    薛嘉年洗漱了一番后,换上了崔峥的干净衣裳,面如冠玉,看起来是个正常公子哥模样,只是眼睛被药粉蛰得通红,他揉着发痛的眼睛坐下,向崔峥抱怨道:“这位江娘子下手也忒狠了些。”

    虽然江晚后来解释道,这药粉只是混了胡椒的防身之物,不是毒药,但想到他堂堂国公府世子落得如此狼狈,还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崔峥给他倒了一杯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自顾自地端起茶杯浅呷一口:“你三更半夜闯进姑娘家的闺房,人家没剜掉你的眼睛就不错了。”

    薛嘉年语气委屈:“牧之,七八年不见,你怎对我如此狠心,我以为那是你的房间,谁知你竟金屋藏娇。”

    知他习性,崔峥全当听不见:“你怎来了?”

    “当年你一走了之,弃我于不顾,这么多年对我不管不问,全无半点情谊...”

    这话虽说的是实情,但听着...怎么如此....不正经?

    “打住,说正经的。”崔峥冷冷出声,止住了他继续发挥下去。

    薛嘉年翻了个白眼,这人倒还是和当年一样无趣和一本正经。

    “不是你先写信给我的吗?”

    “这可是八年来你头回跟我写信,我想着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又念在你主动写信给我,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地原谅你了。”

    “你所问之事,我想当面告诉你,便去了嘉南寻你,谁知去嘉南扑了空,我在肃清王府上磨了几日,他才告诉我你是来了岭南。”

    想到刚才见他时,满身滴水,既是独自一人,想来一路上也吃了不少苦,崔峥不动声色地将茶盏推到他面前,对于薛嘉年,他内心是极为愧疚的。

    当年武安侯府被夺去爵位,他也曾敲过世家的大门,企图恳求他们帮父兄洗刷冤屈,可是盛京城里往日交好的世家对他母子避之不及,就连自幼与他交好的几位世家公子也再不与他来往,唯有这位魏国公世子待他如初。

    为了求父亲魏国公出手,薛嘉年在父亲的书房外跪了整整一夜,却换来了一顿家法,那时崔峥便知道,在盛京城里他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带着母亲如丧家之犬踏上去岭南的路。

    可薛嘉年却忍着伤痛在城门口拦住他,挡住他的去路:“牧之,你不要走,你再等等,我一定会求到父亲出手相助。”

    彼时崔峥已心灰意冷,他看着薛嘉年,冷冷道:“让开。”

    薛嘉年咬紧牙,丝毫不让。

    崔峥气急,他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激将还是迁怒:“金尊玉贵的小公爷与我已不是一路人,你是要我留在盛京里等你高高在上的施舍吗?若是如此,你与他们也没什么区别!”

    薛嘉年愣在原地,张开的手臂慢慢垂下去,崔峥绕开他,坚定地朝城门外走去,他的心里也不好受,从此他少了一位真心挚友,少了一位总是追在他后面喊着“牧之、牧之”的兄弟。

    他是抱着试探的态度写出那封信的,毕竟那时他慌不择路,口不择言,几句话便抹杀两人之间的情谊,八年之后也不知道薛嘉年是否释怀,他内心其实并不抱希望,他想过薛嘉年可能会当做没有收到信,或者扔了信,或者回信嘲笑他一番,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竟会亲自跟来,待他如初。

    薛嘉年瞧他半晌不语,只是凝望着自己,眼里情绪未明,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牧之,牧之,是不是被我感动到了?”

    崔峥失笑,没好气道:“叫大哥。”

    薛嘉年明明比他小四岁,却总是喜欢跟着其他人一样唤他牧之,他纠正过好多次,可他就是不改。

    薛嘉年选择自动忽略掉这一句话,开始讲到崔峥信中所提之事:“你不在的这几年里,盛京城倒是越发的风平浪静了。你问的伯爵府梁家,前几年在盛京城里倒是不显,是以你不清楚,但这几年风头正劲,他家的嫡长女嫁与了庄王为正妃。”

    瞧着崔峥面无表情,他忍不住道出:“当然这些事你们千机司是可以轻易探查到的,可是据我观察,庄王表面上总是与太子较劲,实则与太子十分交好。”

    崔峥慢慢在桌上转着手中的茶盅,又是太子,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手伸的也太长了些。

    他忽然站起来对着薛嘉年道:“时候不早了,我已命人为你备下房间,先去歇息。”

    薛嘉年以为崔峥又要赶他走,便赖着不走:“我不走,我要与你一同去岭南,打死我也不走。”

    崔峥笑着摇摇头:“谁要打死你了,你想去便一起去就是了。”

    薛嘉年高兴地蹦起来:“你可不许反悔。”

    崔峥点点头,将他推至门外,谁知他又踏了进来:“牧之,我们好歹也有八年未见,难道不该秉烛夜谈一番?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

    “碰”的一声,不待他说完,崔峥已关上门。

    直到躺在床上,崔峥上扬的嘴角都没放下,他枕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房顶,他要去寻找真相了,身后有支持他的母亲,身边有这么多至交好友,这样的日子好似也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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