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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奏曲  第二声部(文)

    我的名字是秦文雅,曾经,我就读的初中足以让同龄人投来艳羡的目光。至于现在在哪里上高中……不重要。毕竟生活中的一些事情,有时保持其神秘感比揭开它的谜底对每个人都要更好一些。如果让小火知道了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时,只是单纯地想为我之后向他说的那些示威的话而主动找他搭话找个合适的借口,恰巧自己因为没有认真听讲而多看了两眼他的笔记本,想补一补笔记却看到大大的“郭若沫”三个字和杂七杂八的其它粗心错误的话,凭我对他的了解,“秦文雅”的形象在他心中一定会因为神秘感部分消散而扣去哪怕一到两分。而这,是我绝对不愿意的。但同时,我也为自己并不真正了解这个关心我、珍惜与我之间的情谊的人而感到对不起他。我并不清楚他的笑容后面究竟隐藏着什么。脆弱?或是勉强?我只知道,在过去每周六个小时的见面时间中,那个一直努力让我心情愉悦,把我当作他最好的朋友的人,叫欧阳小火,仅此而已。

    与他这种努力完全相反的,我甚至不知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断追赶我。我怀疑过是否只是因为我考上了那所他只有借母校被其收购才能与之产生关联的初中所渲染的光环效应,让他对我产生了羡慕或嫉妒的情感,想通过追上我来证明他自己并不需要靠上一所好初中、只靠自己也能学好,而他将此误解成了喜欢。确切的说,我曾差点就这件事情专门去询问他:“你喜欢我是不是只是因为我考上了比你好的初中?”在分别一年的那次重聚后,难抑好奇心的我又一次主动地给他发了消息,而这一次,我用的借口是责怪他将把我喜欢的游戏角色的脸P在另一个人的身上的图片当作头像。那句我真正想说的、有些攻击意味的问句已经完整地呈现在对话框中,但我的手指却在发送键上犹豫不决。终于,在看到立刻换了头像的他回复道:“对不起”“这个头像怎么样,还可以吧?”两句话后,我删掉了打好的草稿,只是问了问他在游戏的名字,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打开游戏并申请成为他的游戏好友。这个举动应该可以让他开心好几天吧。

    现在想想,我还是挺敬佩当时的自己的。是啊,何必问呢?就算他给出了那个问题的否定回答后,讲出了一个足以让我感动良久的理由,那又如何呢?理性分析,他不过是一个把我当作真正且长久的朋友的人啊,我怎么忍心直接伤害他呢?他追赶我的动机,证明自己也罢,欣赏、羡慕我也好,那种感觉不过是荷尔蒙大量产生、堆积、达到一定浓度后自然而然产生的正常心理或生理反应,没有必要去过分美化它,更没有必要去在自己心中妖魔化它。

    可是我内心中,这种隐隐的不安又是怎么回事呢?如果我的怀疑成立呢?那是不是意味着,一旦失去了“名校生”这个身份,我在小火的心里便迅速地贬值得不如一分。不行,我绝对不允许。所谓“名校”的那种压迫感带给人的影响,没有经历过的人不会明白,就连现在的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是如何一路坚持过来的。从入学进门考的拖地,到初二历史的B+(我的初中是偏文科的学校),我的尊严自然无法允许我将这其中的酸辛向小火坦白。我自私的认为,他肯定会懂我,会来安慰与鼓励我。但我似乎忘了,小火和我所谓的感情基础就是建立在被我忽略的“交流”上的。从前,知我心的人每周与我见面六个小时,就可以成为对我来说重要的人,但初二,我们连一个月一次对彼此的问候都做不到,就更无力把控一切事情不向我们无法控制的方向滑落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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