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葡萄抓着马龙的裤子，小脸透着满满的担忧抬头望着，被桌上的台灯刺了眼睛也不肯低头，只是努力伸长脖子看着张大嘴的爸爸。
“一碰就疼？”队医姐姐皱着眉用小镜子抵住最里面的牙龈，“这都红肿成这样了，得赶紧消了炎去医院给拔了。”
小葡萄听到爸爸要去拔牙，一下子急得不行，“不要…”，粉色的小鞋子踏着地板咣咣响。
“葡萄，爸爸不去拔牙的话，牙会一直疼的。”队医姐姐收好设备，蹲下来扶住小葡萄肩膀，语重心长冲着一张皱巴的小脸安慰起来。
“你想看到爸爸一直牙疼吗？”
葡萄眉毛变成八字眉，下嘴唇翻出来撅着嘴委屈极了，可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那葡萄陪着爸爸去拔牙好不好？”队医姐姐的声音一直温温柔柔的。
“好……”
队医姐姐满意地笑了笑，随即转头和捂着下巴的马龙嘱咐道，“龙哥，这几天得先吃消炎药，等没这么疼了就得立即去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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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距离苏州公开赛还有段时间，宿舍里的樊振东和许昕就在秦指的吩咐下担负起了照顾马龙牙齿的职责。
他们俩负责每天从食堂带来白粥和好嚼的清蒸蔬菜白肉，小葡萄则是唯一一名打下手的，每天要做的事情只有按时按点叮嘱爸爸吃消炎药。
马龙痛到上下牙也闭不起来，许昕说马龙张着个嘴像脱臼，喝粥也费劲，都怕他漏了。
“我想吃肉。”马龙舀着虾肉粥，愁容满面，脸色都比前几天蜡黄了些。
“你得了吧。”许昕抱臂坐在对面，深表无语，“虾肉也是肉哈，赶紧吃吧。”
“龙哥，虾肉都得煮烂了你才能吃……”樊振东捏着手指小心翼翼开口补充。
马龙认命了，勺子也不用，端着碗就咕咚咕咚把粥喝了个干净，转头就进厨房把碗给洗了。
桌上打包盒里的蒜香南瓜片是一点没碰。
马龙被队里特批这几天晚间训练可以不参与，所以吃了晚饭宿舍里只剩小葡萄陪着自己了。
小葡萄盘腿坐在沙发上正在收看少儿频道，手边放着脆脆的小饼干，一口一个嘎嘣嘎嘣。
突然身边的大人扭着脖子把头穿过自己手臂以下，稳稳当当把自己的短短腿当作枕头一样靠了过来。小葡萄的手臂悬在空中，手上还抓着饼干不知道往哪里放，一低头就是爸爸的一颗脑袋倚在自己大腿上。
“爸爸…？”
“葡萄儿给我枕一下好吗？牙腾空就没这么疼了。”马龙闭着眼，深深闻了一口小孩身上淡淡的奶香味，觉得像止疼药一样舒缓极了。
小葡萄懵懵懂懂点点头，任由爸爸侧躺着。
以前都是自己靠在爸爸怀里睡香香，第一次爸爸在自己怀里闭着眼睛假寐。小葡萄真是觉得开心极了，低头在马龙鬓角处附上一个甜甜的亲亲，觉得还不够，又伸出干净的手指轻轻戳了戳马龙的脸颊，又捏了捏耳朵。
马龙倒也闭眼随她闹着，只是藏不住嘴角扬起的微笑。
小葡萄捏来揉去，仔细端详着爸爸的脸，满足地点点头，果然自己的爸爸长得还是非常好看的。
“电视机前的小朋友们，我们明天再见啦！”电视机突然传来动画片结束的声音，小葡萄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扭扭身子想让爸爸坐起来，“爸爸！”
好不容易双腿自由，小葡萄小跑着去拉开茶几下的抽屉，拿出一盒药来伸到马龙面前，“爸爸，吃药。”
马龙一下子哭笑不得。
原来从队医那里开来了药之后，樊振东就悄咪咪交代给小葡萄任务，像特工一样把小葡萄拉到阳台，“小葡萄，每天晚上虹猫蓝兔动画片结束就要记得给爸爸吃这个药啊！”说着给她摇了摇手里的药盒。
小葡萄记东西总是特别快的，而且又牢又准。
自己像跟屁虫一样紧贴着爸爸，看着马龙走进厨房倒好热水，端到客厅取出一粒药，混着热水一仰头咽下去之后任务才算圆满。
小葡萄叉着腰十分洋洋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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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五天药之后终于缓解了痛症，小葡萄牵着马龙的手，秦志戬跟在身后前往牙科诊所。
拔智齿耗费的时间都是根据牙齿生长的形态来决定的，所以差异非常大。医生给马龙拍了片子之后紧了紧眉头，“你这个牙不好拔啊……”
电脑上的图像显示，右下角的智齿横向生长，发炎也是因为死死顶到旁边牙的位置和最里面的口腔内壁。此外也因为牙特别大，可能需要切开取出。
“小葡萄，咱们出去等爸爸好不好？”秦指摸摸小团子的头提议道。
小葡萄看着躺在手术椅上的马龙，眼里全是不舍，小手握住马龙的小拇指，奶柔柔的声音轻轻说着，“爸爸不要怕。”
马龙微微一怔，旋即眼里盛满了温柔的笑意，“爸爸不怕，葡萄出去等我吧。”
小团子这才依依不舍跟着秦指出了治疗室。
正如医生所说，拔了挺长的时间，马龙咬着棉球就立刻又回到了训练基地。
马龙向来听医嘱，医生说起码过了四十八小时再运动，马龙也就整整两天没拿球拍。可实在手痒的不行，只能自发当起了教练，挨个球桌看过去，眼神凌厉，一针见血指出每个人的问题。
樊振东紧张的要命，只能偷偷拉过来秦指导，“秦指，您能不能让龙哥就在宿舍里休息休息？”
秦志戬摊摊手，他可劝不动，“我没辙，反正就两天，忍忍吧哈！”
只留樊振东一人满脸怨气。